吃過午飯, 阮輕畫給江淮謙回了個消息。

晚上部門有聚餐，和徐子薇下周都不回這邊上班了，之后如果不愿意留在J&A, 也得半年后再回來。

半年的時間會發生多事, 沒有人知道。

也正是因為此，晚上才有部門聚餐。

一下班, 阮輕畫便跟大家去了吃飯的地方。

這回石江定的, 是一個日式包間。

阮輕畫不怎麼喜歡吃日料，但喜歡日料店的梅子酒的。

覺得味道還不錯。

周圍都是悉的同事，他們相聚在一起，又分開。

阮輕畫看著這一張張悉的面孔, 忽然有些慨。

上一回送走的還是譚滟，這一回走的, 是和徐子薇了。

人生好像就是這樣，相聚分離。

每個人的生命里，來來往往的人都不。能認識能遇見, 便是緣分。

小萱是的助理, 但這回不能跟阮輕畫一起去J&A。

吃著吃著，還哭起來了。

小萱眼睛紅紅地抱著阮輕畫手臂, 委屈道：“輕畫姐，我不想你走。”

阮輕畫失笑：“說不定我半年后又回來了。”

“那不可能。”小萱想也不想說：“你肯定能留在J&A的。”

阮輕畫笑，了腦袋：“兩家公司離的不遠, 我之后常回來看你。”

“那你要說話算數哦。”小萱道：“以后常跟我約飯。”

“行。”

阮輕畫笑：“一定，你約了我我一定來。”

小萱點點頭：“嗯嗯。”

安靜了一會, 再次道：“但我還是舍不得你。”

阮輕畫失笑, 了小腦袋。

“我也舍不得你。”

同事們在旁邊看著，都忍不住笑。

“輕畫以后多回來看看我們啊。”

“對啊, 和子薇多回來，別走了就忘了我們了。”

“以后為大，給我抱抱。”

“……”

阮輕畫和徐子薇答應著，“不會不會，會記得大家的。”

聊著聊著，到最后阮輕畫還被拉著喝了不酒。

散場時，阮輕畫有了點醉意。

怕大家知道什麼，沒再讓江淮謙過來接。

江淮謙沒轍，只能安排司機過來。

司機到后，阮輕畫跟大家說了聲，便上了車。

眾人看著，略有迷。

“這人是輕畫的男朋友嗎？”

“看著不像啊，估計是男朋友的司機吧。”

“哇，開的豪車誒。”

“輕畫男朋友是誰啊，小萱你知道嗎？”

小萱搖搖頭：“不知道，輕畫姐說以后介紹給我們認識，也不知道還記不記得。”

徐子薇盯著消失的車影看了會，淡淡道：“應該不好意思介紹給你們認識。”

小萱站在旁邊，聽到這話愣了下：“子薇姐，你這話什麼意思啊？”

徐子薇覷了一眼，面無表說：“沒什麼意思。”

小萱微微蹙眉，想細究一下，可腦袋又暈乎乎的。

徐子薇咬了下，攥著包帶的手了。

他們沒見過剛剛下車的男人，見過。

那是江淮謙的另一個司機。

江淮謙到Su上班的司機，大家都見過。

這會安排過來接阮輕畫的，是不怎麼臉的一個，但好巧不巧，徐子薇看見過幾次。

上了車，阮輕畫跟司機打了個招呼。

“阮小姐覺怎麼樣？”

司機回頭看，遞給一瓶水：“這是江總讓我給你帶的。”

阮輕畫怔了下，笑笑說：“謝謝。”

擰開抿了口，才覺得舒服了點。

“江淮謙他回去了嗎？”

司機頷首：“江總回去了。”

阮輕畫了然，了太道：“辛苦您了。”

司機：“應該的。”

把阮輕畫送到小區樓下，江淮謙親自下來接人。

看到他，阮輕畫才覺得腦子沒那麼清醒了。

江淮謙低頭嗅了嗅，揚了下眉：“喝了多酒。”

“幾杯。”

阮輕畫靠在他上，含含糊糊道：“酒味很重嗎？”

江淮謙：“嗯。”

他把人攬懷里，低聲問：“還能走嗎？”

“能。”

阮輕畫閉著眼：“但我想要你抱。”

“……”

江淮謙莞爾，沒拒絕。

抱著回了家，阮輕畫才跌跌撞撞地到沙發上躺下。

還順手拿了個抱枕。

江淮謙看著，有點想笑。

“喝杯醒酒茶。”

醒酒茶是快要到家之前煮的。

阮輕畫眼睛都沒睜開，撒道：“你喂我。”

江淮謙：“行。”

他靠近，把人扶了起來，端著杯子到邊。

阮輕畫沒醉暈，但思緒確實沒那麼清楚。

迷迷糊糊喝下，不舒服地扯了扯上服，小聲嘟囔著：“熱。”

江淮謙看著，眉心突地一跳。

他失言，低低問：“我抱你去洗澡？”

“嗯。”

阮輕畫勾著他脖頸，親了親他側臉，小聲說：“你給我洗。”

江淮謙腳步一滯，瞳眸漆黑地看了一眼，嗓音低啞道：“行，我給你洗。”

江淮謙幫忙洗澡的后果，可想而知。

阮輕畫卷著被子上床時，已然‘奄奄一息’。

但實在是太困了，也沒空跟江淮謙計較，一沾床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江淮謙了臉頰，低低說了句：“小酒鬼。”

阮輕畫輕哼，嘟囔著：“睡覺。”

江淮謙：“……”

周末快樂的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功夫，又到了周一。

去J&A之前，阮輕畫還張兮兮了半天。

江淮謙看，“那我送你過去？”

“別。”

阮輕畫一臉驚恐，“你送我過去，你想讓全公司的人第一天就認識我嗎？”

江淮謙啞然失笑：“也不是不行。”

阮輕畫睨了他一眼，強烈拒絕。

“我自己去，而且還有徐子薇。”

江淮謙看了片刻，低聲道：“你們不會分在同一個組，以后接的機會，別擔心。”

阮輕畫愣了下，詫異看他：“你給我走后門了？”

江淮謙搖頭：“不是。”

他沉默了會，淡聲道：“杜森很喜歡你的設計，私下跟我說過，直接把你要了過去。”

杜森是首席設計師，沒有人不想跟他一組，但他要人要求高，一般的真看不上。

阮輕畫眼睛晶亮，驚喜道：“真的啊？”

江淮謙覷一眼，面無表問：“這麼開心？”

“……”

阮輕畫訕訕，收斂了下自己的小緒：“他本來就是我喜歡的設計師，我這不是……意料之外的驚喜嘛。”

看江淮謙：“而且你都同意我和他一組。”

江淮謙沒吱聲。

他雖然是有點吃味，但也知道杜森的實力。

杜森來帶阮輕畫，比其他設計師帶絕對更有效果，能學到的東西更多。

同樣的，也會更累。

杜森對設計師要求很高。

思及此，江淮謙說了句：“會很累，到那邊后你有拒絕的權利。”

“我不拒絕。”

阮輕畫興道：“累點就累點，能學到東西就行。”

雖然有點小天賦，但跟前輩相比，還是差很遠的。阮輕畫好學，特別是在自己喜歡的事上，有鉆研的心思。

江淮謙自然也知道，這才沒有阻止。

江淮謙看這樣，了腦袋：“行，走吧，我不送你到門口，送你到附近。”

阮輕畫：“好。”

到J&A上班的第一天，比阮輕畫想象的清楚。

J&A大樓明亮寬敞，有種簡約的奢華。

阮輕畫初來，是有一點不適應的。

上午，和徐子薇被安排學習了一上午的公司文化。到下午，才給兩人安排了帶他們的前輩。

帶阮輕畫的，還真是杜森。

徐子薇聽到時，錯愕地看了一眼，微張：“輕畫，你跟杜老師啊？”

阮輕畫點了下頭。

徐子薇微頓，低聲道：“你運氣真好。”

這一點，阮輕畫沒否認。

無論有沒有江淮謙的幫忙，在這個事上，確實是運氣很好。

“嗯。”

阮輕畫看，“我先過去了。”

徐子薇被安排去了另一位前輩那邊，前輩也不差，格也不錯。

在J&A設計部，也很有話語權。

……

杜森是個四十歲的中年男子，但他上的藝氣息重，沒有尋常中年男子的那種覺，反而有種羸弱。

看到阮輕畫，杜森上下打量了幾眼，“你就是阮輕畫？”

阮輕畫：“……嗯。”

默了默，淡聲道：“杜老師好。”

杜森：“你的位置在外面，桌上有幾本書，先把重點劃出來。”

“？”

阮輕畫懵了十秒，才轉往自己的辦公位走。

一走近，先看到了一些基礎設計的書。

阮輕畫怔了下，不太明白杜森讓看這些的意義在哪里。

但阮輕畫喜歡看書，重新再看看，也未嘗不行。

看到下班，阮輕畫總結出了不重點，也發現了不之前自己掉的小問題。

江淮謙電話來的時候，阮輕畫還沒走。

“還沒忙完？”

阮輕畫捂著手機，小心翼翼道：“嗯！杜森都還沒走，我不好意思先走。”

江淮謙：“……辦公室其他人呢”

阮輕畫看了看，“走了。”

江淮謙失笑：“那我上來一趟。”

阮輕畫：“你小心點。”

江淮謙剛進來，便和杜森了個面。

杜森瞅了他一眼，指了指：“沒欺負你朋友。”

江淮謙挑眉：“你怎麼還不走？”

杜森：“還有點事沒忙完。”

江淮謙了然，淡淡說：“早點下班，免得你下面的員工都不敢走。”

杜森噎住，看了眼外面的阮輕畫，嫌棄道：“趕帶你朋友走，別在這礙眼。”

“……”

在J&A，也就只有杜森敢這麼對江淮謙。

江淮謙也不生氣，語氣平淡道：“我帶走了。”

“嗯。”

出了公司，阮輕畫驚訝道：“你和杜森原來這麼啊？”

江淮謙：“算是我的半個門老師。”

阮輕畫：“……”

默了默，瞅著他道：“那你之前怎麼還吃他的醋。”

他們這不是明擺著沒有可能的嗎。

江淮謙噎住，一時無言。

阮輕畫似笑非笑瞅著他，笑盈盈問：“江總，你怎麼不說話呀？”

江淮謙轉開話題：“第一天到這邊上班，覺怎麼樣？”

“還好。”阮輕畫說：“就是有點陌生，其他的沒了。”

“杜森讓你做什麼了？”

“看書。”阮輕畫笑了下：“他讓我看一些基礎的書，估計是覺得我基礎不過關吧。”

江淮謙揚了揚眉，盯著看了會，低聲問：“會覺得不服氣嗎？”

“？”

阮輕畫沉默了會，搖搖頭：“那我不會。”

說：“雖然我想學其他的，但基礎最重要，讓我看就看，杜森和我又沒什麼恩怨，總不能是故意刁難我吧。”

江淮謙正想點頭，阮輕畫忽然扭頭看向他：“除非――”

“除非什麼？”

阮輕畫直勾勾看著他，一字一頓道：“除非你們有我不知道的私仇，然后他沒辦法治你，只能轉移到我上。”

江淮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