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楚楚窺破自己齷齪的私心， 心非但沒有放鬆，反而越發得沉重而憂傷。

夏笑笑看楚總支著腦袋陷深思，鼓勵道：「既然如此，您為什麼不好好地跟對方談一談呢？」

「怎麼談？」楚楚淡淡道，「說想睡他？」

夏笑笑的臉龐瞬間紅，趕忙制止道：「當、當然不是！我剛才只是跟您打個比方， 請不要想著這件事……可以先培養好基礎， 再慢慢往！」

楚楚面對未知的知識盲區， 滿頭霧水道：「怎麼培養基礎？」

楚楚作為母胎solo單狗， 還真不明白如今的年輕人如何談，立刻向狗頭軍師夏笑笑請教。兩個毫無實戰經驗的菜熱烈討論起來，恨不得指點江山、揮斥方遒。

夏笑笑也沒談過，只能憑藉想像力，試探地說道：「您可以包下整個遊樂園， 邀請他去玩？夜裡在樓頂放煙花？一起看午夜場電影？」

楚楚吐槽道：「……你果真是言小說主角。」

這些橋段套路完全出自原書《巨星的惹火妻》， 本是夏笑笑和李泰河當初的事件線。

楚楚回憶著小說的原劇，補充道：「我是不是還可以邀請他去米其林餐廳看夜景？在海外五星酒店的總統套房看日出？包場最昂貴的水下隧道看表演？」

夏笑笑：「是、是的。」

楚楚長歎一聲，調侃道：「就差帶他去特斯邦威買服。」

「如果您想這麼做也可以？」夏笑笑似懂非懂， 誇讚道， 「您的點子不是多的？肯定沒問題！」

「……」楚楚頹廢地癱在桌子上，嘀咕道，「覺好累，不然算了吧。」

是想想複雜的劇和場景設置便到心俱疲，不然自我刪除這段記憶， 假裝無事發生過？

夏笑笑振振有詞：「不行，您不能逃避，否則一定會後悔的！快打起神來！」

楚楚：「起神來是誰？」

夏笑笑：「……」

銀達投資，張嘉年眉頭一皺，到事並不簡單。他由於楚楚的酒後胡言，有意識地跟拉開距離，避免自己再被的隨心之語搖。的無心之舉常讓他潰不軍，令他痛恨自己匱乏的自製力。

張嘉年刻意躲避楚楚的行為，自然沒有逃過對方的法眼，這讓他心裡也不是滋味。人想要強行抑自己的本能，忽略最關注的人，實在是考驗毅力的事。

即使兩人躲貓貓一周，張嘉年仍然無時無刻不在收到來自的消息。今天是「楚總跟陳一帆面談一小時」，明天是「楚總對第一名的練習生齊瀾很滿意」，後天是「楚總旁觀練習生群訓練」，總之，完全是鶯鶯燕燕的一周。

張嘉年有些心煩意，連帶對《偶像之》印象極差，在心中做出定論。

張嘉年：這種消費經濟的節目是不會長久的。

然而，嶄新的一周開始，事卻發生轉機。楚楚居然準點抵達公司，還難得全副武裝，從著到妝容都極度得。順道經過張嘉年的辦公室，主笑著問候道：「早上好。」

「……早上好。」張嘉年心中一跳，他遲疑片刻後，終於應聲。他本來害怕楚楚再說些什麼，沒想到只是簡單地問好，便前往自己的辦公室，並沒有往日接連的小作。

楚楚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在轉椅上愉快地轉了一圈，滿意地點點頭。

日常噓寒問暖（1/1）

楚楚今日早起，剛坐下沒多久，便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想要委頓地趴在桌上。辦公室門外卻響起敲門聲，張嘉年推門進來，慣常地彙報導：「楚總，您有空出席上午的例會麼？」

楚楚在他開門的瞬間直子，雙手握、正襟危坐，立刻擺出談判的架勢，鄭重而深沉道：「我有空。」

張嘉年眼看著從萎靡的小蝦米瞬間變臉職場英，心頗為微妙：「……好的。」

張嘉年總覺得哪裡著一古怪，要知道楚楚平時最厭煩無趣的例會，更不喜歡準點上班。他很多時候都要三催四請，才會慢悠悠地過來，開始理每日的事務。的工作狀態跟影視公司辰星較相合，並不太習慣銀達的節奏。

楚楚看他轉離開，辦公室的門一關，立馬鬆懈地癱回椅子裡，對照條款給自己打鉤。

展現自己工作能力（1/1）

楚楚思考片刻，想起自己給過張嘉年黑卡，果斷又勾掉一條。

用錢（1/1）

看著整理出的條目頗為滿足，任務進度顯然推很快，高效地完好幾項。

銀達投資會議室。

「笑影文化已經預備進行下一融資，正在跟幾家基金接，現在就看本的融資金額……」

例會上，楚楚聽著眾人的彙報，贊同地連連點頭。

大家看到難得出席的楚總似乎心不錯，也都鬆了一口氣。近期的例會都是由張總助主持，員工們都快忘記被楚總在會上支配的恐懼。雖然他們不知道楚總今日突然參會的原因，但好在老闆沒有不滿意的地方？

張嘉年看全程聚會神，一時頗意外，主問道：「楚總還有想要叮囑的麼？」

楚楚面對張嘉年，又轉換回深沉穩重的總裁臉，贊許道：「張總助剛才說得很好，我沒有想補充的容。」

張嘉年：「……」

張嘉年：是不是私下惹出大禍，否則今天怎麼會如此奇怪？

稱讚對方工作能力（1/1）

下午，楚楚和張嘉年要前往齊盛電影，跟姚興等高管商量接下來的規劃。楚董的三月休假還沒結束，楚楚起碼要監督齊盛電影正常運轉至老楚回來。

車輛停在公司門口，張嘉年像往常一樣要上前開門，卻被楚楚攔住。楚楚搶先一步，主拉開車門，出滿分的笑容：「我自己來就好。」

降低距離（1/1）

楚楚牢記知識要點，降低兩人間的距離至關重要，總讓張嘉年幫忙開車門，只會加劇他的上下屬意識。

張嘉年看著從容不迫地開門上車，全程禮賢下士、親和禮貌，不由眼神一暗，不知為何心裡有點不舒服。他的眼睛如同醞釀著風暴的深淵，最後又強緒，沉默地坐上副駕駛位置。

楚楚今天在後座極度端莊安靜，既沒有哼小調，也不開玩笑，簡直乖得出奇。

然而張嘉年更到窒息般的抑，總有一種突然失去什麼的覺。

變得大方客氣、彬彬有禮，像是個完的老闆，卻不再需要他。不會再耍賴使小，不會再吐怪誕有趣的言論，不會再磨泡讓他答應無足輕重的小事，不會再說搖人心曖昧不清的話。

他們順利保持適度的距離，用對待其他人的方式對待他，甚至更禮貌周全，完全封閉自己的本。

張嘉年到一陣陣失落，他現在才發覺自己遠沒想像中大度和寬容。曾經擁有的特權突然被沒收，巨大的落差足以將任何人擊潰。

最近遇到什麼事？是不是有別的小朋友了？

張嘉年想起缺失的上周，心更加低沉。

齊盛電影的會議室，眾人齊聚一堂，商議如何應對文娛大三家的競爭。胡達慶指揮文娛大三家兵分兩路，對辰星影視和齊盛電影發起挑戰，前者是在容製作上對抗，後者則是搶奪線上票務市場。

「他們的票補很厲害，按照現在的趨勢，市場佔有率會繼續走高……」姚興無奈地說道。

隨著線上購票的興起，線上票務服務是齊盛電影重要的營收管道。齊盛票務本起步較早，文娛大三家為了追趕齊盛的進度，推廣自己的線上票務系統，用低價吸引觀眾，大打價格戰。

由於文娛大三家的財大氣，不小型票務平臺不斷被消失，逐步進兩家相爭的時代。姚興同樣憂心忡忡，如果是良競爭還好，但就怕對方搞惡競爭，雙方都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楚楚問道：「他們最近還在搞低價票？」

姚興點頭道：「是的，我們也做出票補方案，但很難抑制對方的增長。」

楚楚若有所思，直白道：「我們跟對方競爭搞價格戰沒用，他們最多是試水玩票，攪黃還能跑，我們卻得長期做這行。」

文娛大三家垮就垮了，但齊盛電影深耕多年，總不能隨隨便便就被拖垮。胡達慶顯然是人民幣玩家，一路只知道氪金變強，完全不計得失地投，只為搶奪市場。

眾人討論良久，一時沒有合適的應對方法。楚楚了疲憊的太，說道：「我會再想想這件事的，先不要馬上跟對方拼價格。」

散會後，張嘉年見楚楚面乏，主關心道：「您是不是累了？不如晚上將辰星的會議推掉？」

楚楚聽到他的關切之詞，一掃疲乏的神，立馬端起裝風範，鄭重而深沉道：「沒事，工作重要。」

楚楚警惕地想：絕不能留下怠忽職守、懶散頹廢的工作態度。

張嘉年陷無言，他面對自律而完的老闆，總有種被阻擋在外的覺。

兩人正收拾東西離開，楚楚放在桌上的手機螢幕突然亮起。張嘉年不經意地一掃，卻看到意料之外的發信人——齊瀾。

齊瀾，辰星影視的練習生，月度考核第一名，曾經幫忙過《流仙》錄製。

他們什麼時候換聯繫方式？堅持去辰星是僅為開會麼？

張嘉年突然如墮冰窟、難以呼吸，只覺得心尖被針紮破，湧上滿滿的酸脹。他向來沉穩鎮定，頭一回嘗到嫉妒的滋味。

他僵立在原地，眼看楚楚旁若無人地拿起手機，自然地回復消息。他總覺角掛著笑意，又好似只是眼花。

張嘉年的理智有些崩潰，再也擺不出平日溫和有禮的態度。

「您今天對我格外冷淡呢。」他的眼眸裡像是翻著烏雲，氤氳著難以言表的緒。

楚楚：「？？？」

楚楚：不可能！今天明明在認真地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