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在靈兒的眼里, 這世上再沒有哪個男人長得比的太子哥哥還好看, 然而今日見了這穿青白袍子的男子, 靈兒忽然覺得的太子哥哥似乎有點不夠瞧了。
蘇妧笑著快步走了過去, 臨到男子跟前時,又躊躇著停下了腳步,上下打量了人一眼, 笑道:“卓遠哥瞧著清瘦了些。”
蘇卓遠是安平侯二房長子。
這些年來, 安平侯府中給蘇妧最多照拂的長輩便是蘇卓遠的母親王氏, 是以,蘇妧跟二房的蘇卓遠、蘇婳兄妹二人也更為親近。
蘇卓遠笑笑,亦打量了下蘇妧:“妹妹瞧著氣倒是極好,”一頓, “聽說你進宮時, 我原還有些不信,你怎麼進宮了?”
這問題蘇妧有些不知要從何說起, 笑了笑:“這……說起來就話長了。”
裴瑧和靈兒走上前來, 幾人見過禮。
裴瑧只道:“坐下再說吧。”
蘇妧原本是想挨著蘇卓遠坐的, 想著這樣說話能方便一些, 可靈兒偏把推到了裴瑧邊, 挨著蘇卓遠,坐在蘇妧和蘇卓遠中間。
酒菜許是一早便定下了,幾人落座后不久,跑堂伙計便開始陸續上菜。
蘇妧午膳吃的有些晚,這會時辰尚還算早, 蘇妧并沒有什麼食,一邊和蘇卓遠說話,一邊偶爾撿一些彩鮮艷的素菜吃上兩口。
蘇卓遠是去年春末來的京城,過年時也沒得機會回家,算起來堂兄妹二人已有將近一年沒見過面了。
蘇卓遠先是問了家中母親和妹妹的況,又問了問蘇妧的近況,蘇妧不想蘇卓遠掛心,只報喜不報憂的同他簡單的說了說。
蘇妧自然也問起蘇卓遠這一年來在京城的生活。衙門當值的那些事,蘇妧聽不太懂,聊了幾句后,想起從京口來之前,二伯母王氏曾說過正替蘇卓遠在京中說親,不問起這親事如今說的如何了?
說到蘇卓遠的親事,奇怪的是一桌子的人全都很興趣似的抬起了頭,目齊齊的向蘇卓遠。
靈兒甚至張大了一張小看著蘇卓遠:“你……你已經定親了?”
蘇卓遠被幾人看的有些不自在,連連擺手道:“沒有,尚還沒有合適的,還不曾定親。”
蘇妧想著王氏之前說過,等長子在京城安家立業站住了腳跟,便帶兒來京城,可如今蘇卓遠的婚事還沒有著落,王氏和蘇嬿便不知何時才能來了。
蘇妧有些想念王氏和蘇嬿,不由小聲嘆了口氣:“若是卓遠哥能早些把婚事定下來就好了,這樣二伯母和二妹妹也能早些來京城……”
裴瑧抬眸瞧了蘇妧一眼,見蘇妧微垂著頭,手里的竹筷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的自己小碗里的一塊青筍,一副緒不太高的樣子,轉眸看向蘇卓遠:“我之前同你說的,到朝華宮來當差的事,你再考慮下吧,不要忙著拒絕,你若到我這里來,一來方便你們兄妹見面,二來,以后有機會還可以引薦你見見太后,若太后和你投緣,說不定會指門婚事給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蘇妧聽裴瑧這番話,抬眸有些期待的看向蘇卓遠,蘇卓遠和蘇妧對視一眼,猶豫了一下,拱手道:“殿下盛,為臣本不該推辭,只是……”一頓,又看了蘇妧一眼,“可否容臣再考慮一下?”
“當然。”裴瑧道。
待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裴瑧看了看外面的天,沖蘇妧道:“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有別的地方要去,先就此分別吧,以后有的是機會見面。”
靈兒看了裴瑧一眼:“我們還要去哪里?”
裴瑧率先站起了:“先送你侯府。”
“送我回侯府?不帶我去了嗎?”見裴瑧點頭,靈兒倒沒像先前在宮里時,鬧著非要去,只是道:“我不要回侯府,我要回宮。”
裴瑧道:“這里回皇宮太遠,只能順路把你送回侯府。”
“那不,我就要回宮,”靈兒一屁坐回凳子上,烏溜溜的眼珠兒轉了轉,“你若不能送我也沒關系,要不讓蘇公子送我?”
裴瑧沉黑的眼眸看了看靈兒,又看了看蘇卓遠,又轉回靈兒上。
蘇卓遠見狀,拱手道:“殿下若放心,臣可以代為送郡主回宮。”
裴瑧見天實在是不早了,便一口答應了,囑咐了靈兒幾句,率先到蘇妧離開。
兩人上了馬車,蘇妧不問道:“我們要去哪里?”
“去百花胡同,我帶你去看一場好戲。”
百花胡同是京城戲樓曲館匯聚之,蘇妧聽裴瑧這樣說,只以為裴瑧真的是帶來看戲聽曲,心里不免有些起卦,在宮里什麼戲聽不得,為何非要大老遠的跑來百花胡同。
待到百花胡同時,天雖已漸漸暗了下來,但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仍絡繹不絕,很是熱鬧。
來喜將馬車停在一戲樓外。
裴瑧扶蘇妧下了車,一手搭在腰間,一路護著人往里走。
戲樓里的伙計熱的上來招待:“兩位公子是要聽曲還是看戲?”
裴瑧沒理這人,攬住蘇妧一路往里走。
戲樓伙計約莫沒見過這樣古怪的客人,楞了楞,一溜小跑的追了上去:“欸,這位公子,你們是要看戲還是聽曲,是要在大堂還是雅間,您倒是說句話啊?”
裴瑧帶著蘇妧一路上了二樓,目沿著二樓的雅間巡視一遍,指了指中間那間:“我們就要這間。”
伙計追了半路,正累得氣吁吁,抬眸瞧了一眼裴瑧指的房間:“這間已經有人定下了!”
裴瑧瞥了來喜一眼。
來喜將兩錠銀子放進伙計手中:“當真定下了?會不會是記錯了?”
伙計掂了掂手里的銀子,又打量了裴瑧一眼,綠豆大的眼睛眨了眨:“公子說的可是最中間的那一間?”
裴瑧沒搭理他。
伙計咧笑了:“若公子說的是中間的那一間,那是我記錯了,公子這邊請。”
伙計引幾人進了雅間,又殷勤的詢問要喝什麼茶,吃什麼點心,聽什麼曲。
裴瑧只點了一壺茶,并幾樣招牌點心,把那伙計連同來喜都打發出去了。
蘇妧眼看著裴瑧關好房門,快步走到向南的兩扇窗戶邊,分別推開半扇窗向外看了看,心里越發覺得奇怪,好奇的走到裴瑧旁,也向外看了一眼。
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從這扇窗戶出去,只能看見街對面的另一家戲樓,蘇妧不明白這有好瞧的,不抬頭看了裴瑧一眼。
裴瑧轉眸沖蘇妧一笑:“時辰尚早,好戲還沒開始,”很自然的攬過蘇妧的腰,“你那個堂哥脾氣倒是有些古怪,若你想以后能常常見他,回頭記得勸勸他,要他到我那里去。”
蘇妧笑笑:“卓遠哥一向是這樣的子,若不是如此,也不能一個人跑到京城來,”一頓,“殿下的好意,殿下的好意,我替堂哥謝過了,若得機會,我會好好勸他。”
說著,微微屈膝一副。
裴瑧收手臂阻止的蘇妧行禮的作,低頭輕笑:“你分明知道我這番好意是為了誰,又何必替他來謝我。”
蘇妧微微垂眸,一時要不知該接什麼話。
“這幾日過的可好?”裴瑧聲又道。
蘇妧點點頭:“這幾天靈兒一直都住在宮里,有在,倒比之前有趣的多。”
話說到這兒,裴瑧忽然想起他看見的蘇妧話本子上的那句話,眼波微,瞥了一眼不遠放著的一把搖椅。
裴瑧不聲的往蘇妧邊靠了靠,忽的一彎,將蘇妧打橫抱了起來。
蘇妧下意識抱了裴瑧的肩膀,人尚未反應過來,裴瑧已經抱著坐到了搖椅上。
裴瑧眉眼之間滿是戲謔之,低頭靠近蘇妧,輕輕一吻的額頭:“你喜歡這樣?”
蘇妧被問的一頭霧水,奇怪的看了裴瑧一眼。
只聽裴瑧口里絮絮念道:“那書生抱著盈盈一并躺到了搖椅上,低頭親了親的額頭……”一頓,“后面他說了什麼,我沒瞧見,你說給我聽他?”
“你怎麼看?”蘇妧的臉一下子漲紅了,用力推開裴瑧,想坐起來,可人躺在搖椅上,腳不占地,蘇妧使不上勁,掙扎了一下,又躺了回去。
搖椅隨著蘇妧的作,有一下沒一下的晃了起來。
躺在旁邊的裴瑧一把抱住蘇妧:“我只是好奇,我不在的時候你在做些什麼,所以才悄悄的看了一眼……”
蘇妧又又惱,索別過臉。
窗外的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街對面戲樓的檐下掛著一雙大紅燈籠,過對面打開的窗戶,可以瞧見二樓的一間雅間,一個瞧著喝的有些醉了的男子正扯著兩個姑娘嬉鬧。
這三人你拉我扯,一點點靠到了窗邊,那個似是喝醉了的男子背對著窗戶,本興高采烈的手舞足蹈著,不知為何人忽然向后一仰,從窗戶翻落下去。
蘇妧哪里見過這種事,聽外面一聲巨響,驚的捂住了。
對面戲樓傳出一陣陣的尖聲,接著聽樓下街上有人高聲嚷嚷道:
“摔死人了。”
“出人命了!”
“許公子……”
“許四公子死了!”
蘇妧聽外面有人喊許四公子死了,心里驀然生出一異樣的覺,不知這許四公子可是心中此時想到的那個許四公子,緩緩轉過頭看向裴瑧。
裴瑧一只胳膊撐著頭,側躺在蘇妧邊,見蘇妧轉過頭來看他,抿一笑:“今日這出戲如何?有沒有覺得解氣?”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住,最近狀態不對,以后改9點更吧,我能寫的出來的話,會多寫的.
PS,謝lammo和靖遙兩個小可的營養,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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