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圈子里混的,大家都是聰明人。第二天,那位在宴會上和顧雪儀搭過話的金太太就主打了電話,想要約顧雪儀去上花藝課。
顧雪儀婉拒了。
之后又有其他的什麼王太太、張太太打電話來邀約。
這大概是原主從未驗過的追捧。
可顧雪儀卻從來不缺。于是一一都拒絕了。
比起這些,更想要先解決掉宴家要的事。宴家是適應這個世界的平臺,是暫時的棲之所,花的錢也來自宴朝。
顧雪儀換了服往樓下走。
樓下,宴文柏坐在沙發上,正低頭盯著自己的掌心微微出神。等聽見腳步聲,他立刻不聲地收起了手。
顧雪儀卻早就已經看清了他手中的是什麼。
是那枚章。
其實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那是昨天晚宴結束后,顧雪儀在酒店附近的一家冰淇淋店,買冰淇淋的時候贈送的。
東西很廉價,但顧雪儀卻覺得這個時代的工藝很有意思,就留了下來。
“今天不用上課?”顧雪儀問。
“嗯。”
“我出一趟門。”顧雪儀說。
宴文柏張了張。
你跟我說干什麼?
話到了邊,宴文柏卻又沒能說出來。
這種打招呼的方式,就好像是日劇里,每次返回家中,都會對家人說上一聲“tada i ma”一樣。
很怪異,且陌生,但又帶著一濃厚的從前從不存在于宴家的生活氣息,驟然闖了他的視線中。
等宴文柏回過神的時候,顧雪儀的影已經消失了。
顧雪儀坐上車,就打了電話給陳于瑾。
陳于瑾這時候正坐在會議室里,主持一場高層會議。
昨天的宴會發揮了它應有的作用,宴氏當然也要作出相應的配合,以將效果發揮到最佳。
這時候陳于瑾的助手敲響了門,遞出了一支手機:“陳總,簡先生的電話。”
陳于瑾剛接了過來,放到耳邊,那頭傳出了簡昌明的聲音:“陳總方便的話,下午一起去一趟寶鑫……”
簡昌明的話沒說完,一陣手機鈴聲突然又響了起來。
會議室里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將目一致鎖定在了陳于瑾的上。
是陳于瑾的私人手機在響。
而剛才助手遞過來的那一支,是陳于瑾用于公務的電話。
陳于瑾答應了那頭的簡昌明,然后拿出了私人手機,剛一接通,那頭就傳出了顧雪儀的聲音。
“我要到宴氏了。”
外放的。
陳于瑾:……
他左手拿著一支手機,右手也拿著一支手機。不小心就到了公放鍵。
會議室一下就安靜極了。
那是……宴太太吧?
宴太太有陳總的私人電話?
他們哪里知道,陳于瑾理公事的號碼,都是留給了打電話他必須要接的人。
那些無足輕重的,連他的號碼都拿不到。
而當初顧雪儀問他要號碼的時候,的份特殊,可他又很不耐應付這位宴太太。于是為了能方便地掐斷電話,不錯掛掉公事號的來電,就留了私人號。
陳于瑾這幾天接慣了顧雪儀的電話,倒沒覺得哪里不對,順手就接了起來。
氣氛微妙了一瞬,但很快這點微妙就消散了。
大家更多想的都是,陳總果然是宴總的得力助手之一啊,連宴太太那邊都不怠慢。
陳于瑾點了個小書下去接顧雪儀,然后才繼續開起了會。
開完會后,陳于瑾在公司的咖啡廳見到了顧雪儀。
“我們來聊聊寶鑫。”顧雪儀開門見山地道。
陳于瑾的作頓了頓:“太太怎麼對這個興趣了?”他不得不承認,比較起過去,不知道像是被什麼上了一樣,變了很多。
變得很聰明了。
但那依舊和寶鑫是兩個世界。
顧雪儀回答得相當的簡短有力:“我不希宴氏倒閉。我過不了貧窮的生活。”
陳于瑾:……
真是……令人無法反駁。
以前的顧雪儀把野心都寫在了臉上,但里卻從來不提宴家為帶去的種種好,甚至總是要將自己包裝害者,對宴總的冷待提出抗訴。令人厭惡至極。
而現在的顧雪儀,大大方方從口中說出了出來……反倒讓人產生不了一的惡。
“太太可以放心,宴氏不會因為一個寶鑫倒閉。”
“我從來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東西。”
陳于瑾目一。
他也是這樣想。
陳于瑾驀地又想到了那天登宴家的門,看見的那本《人間椅子》。現在的顧雪儀,倒是總有和他相同的地方。
“巡視宴氏的產業,這是您的合法權益。”陳于瑾說。
顧雪儀微微笑了下,站起,問:“宴氏大樓的食堂,有什麼值得推薦的食嗎?”
兩人都沒有再提寶鑫,因為顧雪儀已經從陳于瑾的話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陳于瑾引著顧雪儀往食堂走:“可以試一試松鼠桂魚。如果您吃辣的話,還可以再試試水煮片。喝湯的話,可以試試佛跳墻……”
宴氏的員工們看著顧雪儀與陳于瑾并肩出,這才終于有了,宴氏有個老板娘的真實。
顧雪儀坐在員工食堂里用餐的時候,熱搜上正在聊,連帶各個八卦論壇,也都以一副恨不得將祖宗十八代都出來的架勢在聊。
【來聊聊顧雪儀多厲害?】
【江二給面子這一點就很厲害了。江二什麼人?脾氣是真的渾。說不給面子就不給,天王老子來了都不好使。穿上西裝是商人,下西裝是流氓。兩年前,在商貿會上,某個姓林的商人發表了分裂言論,他挽起袖子就把人從臺上揍到了臺下……】
【?也許是對待男不一樣?】
【拉倒吧,上次在楓國,有個當地記者追著他的車跑,問他江氏楓國當地企業生存空間,是不是黑心資本家作風。江二油門一踩,把記者的車別飛了。】
【。。。】
【確認過眼神,skr比較狠的人。】
【而且江二和宴朝是真的不太對付,看江靖總和宴文柏打架就知道了。江二能去參加宴家的宴會,差不多就等同于每天互黑的YF兩國首相突然睡一張床上了……】
【?樓上JOJO的神奇比喻?】
【謝科普,漸漸明白這場宴會的牛之了……】
【講道理,顧雪儀真的是直男斬,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那種。】
【歪個樓,走顧雪儀旁邊的好像是宴朝的書,陳于瑾。簡歷很牛,搜搜有驚喜。人也好看。】
【所以顧雪儀其實本就不慘吧……?帥哥環繞,有錢有地位,哪里慘了?】
【顧雪儀慘不慘,都不影響蔣夢是個惡心的臭傻。】
【不覺得最牛的其實是宴總?顧雪儀怎麼嫁給他以后,就變了個人了!以前出現在面前完全不是這樣的啊!】
【小聲說,其實我覺得宴總和蔣夢的緋聞,可能就只是單方面炒作。宴總工作狂,真·工作狂,興趣的可以去搜一下他的新聞,你會發現他全世界各地跑,隨時隨地都在工作。而且宴總真的很……怎麼講,幾年前在某會議上,我是去打雜的。有幸見過一次。真的很……君子如玉。他真不太像是能干出這種事的人。】
【頭一次前排吃到豪門瓜,可我怎麼越吃越檸檬呢,顧雪儀太好命了叭】
【不是,你看看那張臉,你就覺得這一切,都是的本事。】
【害,怎麼不去當模特呢,我想看走紅毯。】
……
網友們吃瓜聊天聊得津津有味。
到了中午十二點。
卻是蔣夢在思麗卡晚宴上,被保鏢驅逐出門的新聞,徹底引了熱搜。
【想了、、、瘋了吧?真的。出懷孕的時候,我都沒這麼生氣。畢竟宴朝是牛的。可能就一時走錯了路。但你他媽一個小三啊!你跑人原配辦的宴會上去干什麼?你是真的不怕被脊梁骨,你沒腦子嗎?】
【?牛,還盛裝打扮上門!被扔出門不冤。沒挨打那都是輕的了。】
【寧以為自己是野嗎?害覺得自己的是不?結果讓顧雪儀得死死的。我要是寧我都覺得丟臉。】
評論區儼然了一個大型辱罵現場。
圈里和蔣夢撞了型,總是在搶資源的另一個星紀明明,發了條微博:
@紀明明=3=:某人終于玩了。
一下又引了網絡了。
蔣夢原本設想好的之計,卻一步錯步步錯,當再睜開眼醒來,才發現自己已經陷進輿論的泥潭了。
而這時候顧雪儀和陳于瑾前往了寶鑫。
簡昌明則是獨自前往的。
簡昌明的藍牙耳機里,傳出了簡芮的聲音:“小叔,您去寶鑫了?”
“嗯。”
“我沒記錯的話,那好像是宴氏的子公司吧?”
“是。”
“您要去那里幫忙?”簡芮驚異道。
“還人。”簡昌明言簡意賅地道。
難怪。
簡芮聽完,一下想起了在宴會上,包括在宴家的時候,腆著臉湊上來的顧學民夫婦。
顧學民的妻子張昕,當年無意中幫助簡昌明打了一通很重要的電話,于簡昌明有恩。
后來顧雪儀想要嫁給宴朝,顧家知道簡昌明和宴朝好,就拿這件事來做了換條件。
簡昌明看不上顧家,也希一次斬斷和顧家之間的誼牽扯,就選擇了欠下宴朝一個人。
結果現在看來,顧家了宴朝的姻親,拼命想要從宴家獲取利益的臉也實在難看。
小叔自覺欠宴先生的人更大了。
簡昌明和簡芮通完話,陳于瑾的車就近了。
簡昌明下了車,陳于瑾也很快從車上下來了,但他卻沒有立刻和簡昌明打招呼,而是先轉走到另一邊,拉開了車門。
然后簡昌明就看見顧雪儀走了下來。
今天穿了一條莫蘭迪風的鎘綠長,一頭長發用墨綠的飄帶簡單束起,耳畔垂下幾縷。
微風輕輕吹拂,拂的擺,也拂了腦后的飄帶和耳畔的發。
纖細的影飄飄飛。
剎那間,簡昌明竟然生出了一種抓不住的錯覺。
“簡先生下午好。”顧雪儀和他打了個招呼,還遞出了一個保溫袋:“宴氏食堂的特產小吃,簡先生嘗嘗?”
簡昌明目一閃,驟然回神。
他的目落到了那個保溫袋上,外面印著“宴”字。
還真沒人給簡昌明帶過這樣的小東西。
因為那些但凡想要討好他的,都會拼命心準備昂貴又獨特的禮。可那些昂貴的禮,又有幾個能做到獨特呢?
簡昌明神平靜地接過了紙袋:“謝謝宴太太。”
這東西倒是獨特。
他不缺錢不缺地位權勢,不缺昂貴的寶石黃金,乃至各種藏品。隨手帶來的宴氏食堂特產,顯得蘊含心意,仿佛時時刻刻都惦記著對方,連這樣的小東西也記得與人分;卻又顯得并不那麼鄭重,代表著送這樣的東西不帶一目的。
會讓人覺到滿足的同時,也會覺到舒服。
三人打過了招呼,也就一塊兒往前面那棟大樓走去。
他們剛一走近,顧雪儀的手機響了。
接通電話,那頭傳出了李導做賊般的聲音:“顧,不,宴太太嗎?我是間諜劇組的導演。剛剛我們發現,二的助理在網上定了平谷的跳傘票。”
平谷跳傘啊!
從11000英尺跳下去啊!
他真怕自己的電影還沒拍完,重要配角的演員人就沒了!
顧雪儀面不改:“好,我知道了,今晚我會趕到劇組的。”
陳于瑾和簡昌明一聽,就立刻知道怎麼回事了。
“宴文嘉又失蹤了?”簡昌明出聲問。
陳于瑾猶豫一下,還是出聲提醒了:“太太不用在意,二失蹤是常事。”
“不是失蹤。”顧雪儀頓了頓:“他要去平谷跳傘。”
“平谷。”陳于瑾頓了頓:“上個月有五名游客差點死在那里。”
簡昌明一聽,再想到剛才顧雪儀對著電話那頭說的,“今晚我會趕到的”。
簡昌明心底頓時又涌起了一無名的怒火,還有三兩的愧疚。
宴家上下也沒什麼好東西。
就這麼一段婚姻,害了宴朝,也害了顧雪儀得給宴家那幾個小混球收拾攤子。
簡昌明覺得自己欠出去的人,變得更更多了。
簡昌明:“我讓保鏢去把他抓回來。”
“不用。”顧雪儀拒絕了。這些人似乎一點也不擅長教養家族中的子弟。
顧雪儀:“這麼簡單暴就能解決問題的話,那我不如就地把他扔平谷里摔死。”
“……”
作者有話要說:所有人都覺得:顧雪儀好累,我要幫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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