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姜姮道別后, 陸季遲就轉頭往長酒樓去了。

與此同時，文淵閣。

看著窗邊含笑著自己，眼中盛滿了的男人, 孟婉妍心中一甜, 三步并作兩步沖進他懷里：“這麼急著我過來，可是有事要跟我說？”

孟春林手接住，眸子微閃的同時笑了起來：“聰明的姑娘。”

孟婉妍揚起腦袋，眼中是無法掩飾的期盼：“什麼事兒？是不是……是不是事都辦完了, 咱們可以走了？”

是個很耀眼的姑娘, 長相麗，氣質清傲, 遠遠立在那的樣子, 如同一株生長在天邊的牡丹花, 尊貴而高不可攀。

和的祖母, 他那個名義上的嫡母一樣。

不同的是，他那嫡母看著他時, 眼中只有厭惡與鄙夷，而眼前這……

抬手拂過孟婉妍盛滿了慕與歡喜的眼睛, 孟春林心里說不出的快意。

他是他的生母在進左相府之前就懷上的孩子, 因著這個尷尬的出，他在那府里過得連下人都不如。冷漠的眼神與鄙夷的嘲笑聲充斥了他所有的年時，那時候, 他天天仰著出高貴的嫡兄, 心里難過而不甘。

論才學, 論樣貌，論天分，他哪一點兒比不上嫡兄？憑什麼他就可以驕傲肆意地活著，而他卻只能仰人鼻息，茍且生？

為了改變這一切，他費盡心機，連新婚妻子都舍了去，終于功傍上了董太傅。

終于再也沒有人敢看不起他了。相反，他們仰慕他，追捧他，眼中的敬仰之狂熱而鮮明。就連從小就集萬千寵于一的嫡兄，他那最心的小兒，也了他虔誠的信徒，心甘愿地為他獻上了心……

孟春林覺得，這樣的生活真是太好了。

好到只要能永遠留住它，他愿意不惜一切代價。

“小叔叔？”男人的眼神讓孟婉妍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但對于新生活的期待與向往讓無暇顧及這些。一掃往日矜傲，撒般地湊上去咬了咬他的角，“你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孟春林回神，手指沿著白皙的臉蛋往下，最終輕輕住了的下。他細細端詳著這張年輕而麗的臉，眼中閃過一無的不舍——他還沒玩夠呢，真是可惜了。“只是覺得你今日格外漂亮。”

“我哪日不是格外漂亮？”孟婉妍不依地嗔了他一眼，末了催促道，“你還沒回答我呢，你突然我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兒啊？我們……我們到底什麼時候可以離開京城？”

說到最后，的聲音里染上了幾許急切。

“馬上。”孟春林笑了起來，聲音醇厚，引人沉溺，“我你來就是想告訴你，日后，你再也不必擔驚怕了。”

孟春林這些天一直以文淵閣是他多年的心，就算要走，也該先理好這里的事為由，拖著不愿去跟爹坦白，孟婉妍等得心焦而不安，一直猜測他是不是舍不下京中繁華，不愿帶走了。如今他終于做出了明確的表態，驚喜之余頓時就松了一口氣：“那我們現在就回去跟爹爹說吧？”

“好。”孟春林眼神幽暗地笑了一下，“不過大哥這個時候應該還沒回府，我們先準備準備吧，接下來只怕有一場仗要打的。”

想起打小就對自己疼寵有加的父親，孟婉妍笑容微淡，眼中閃過愧疚。

爹爹肯定會很生氣，可是……

真的很喜歡小叔叔，很喜歡很喜歡。

“別想了，萬事有我呢。”像是知道在想什麼，孟春林低頭吻住了的。

他的態度讓心安，孟婉妍下心里紛的思緒，乖乖點了點頭。

“乖孩子。”纏綿片刻后，孟春林放開，轉走到不遠的案桌邊倒了一杯茶，“這是我最近新研制的花茶，嘗嘗？”

白玉制的杯子，里頭是清幽碧的茶水，茶水微晃，澤亮麗，起了漂亮的水波。

“這茶真漂亮，”孟婉妍手接過，輕輕聞了一下，“香味也很特別。”

“專門為你調制的，快嘗嘗喜不喜歡。”

“好。”孟婉妍心中一甜，在孟春林越發幽暗了幾分的注視下，不疑有他地低下了頭……

“二姑娘，您在里面嗎？夫人請二姑娘馬上回去一趟，說是有要事找您。”突然響起的敲門聲令屋里兩人皆是一驚。

“我娘？”孟婉妍放下茶杯，快步上前打開房門，“發生什麼事兒了？”

叔侄倆關系親近，在外人眼里親如父，因此那傳話的書并不奇怪孟春林為什麼也在這屋里，只恭敬答道：“小的也不知，只是看那傳話之人的樣子，似乎很是急切。”

左相夫人這幾天確實有些不舒服，孟婉妍心中擔憂，轉頭對孟春林道：“那我先回去一趟，小叔叔，我在府里等你。”

沒想到說著就要走，孟春林笑容微僵：“等等，你不先嘗嘗這茶……”

“晚些時候我再來品嘗小叔叔這新茶！”因著即將發生的事，孟婉妍對父母充滿了愧疚，眼下哪里還有心思喝茶，匆匆忙忙就走了。

孟春林臉猛地一沉，眼中閃過惱。

就差那麼一點點！

***

一見到所謂的“府中來人”，孟婉妍就知道母親并沒有出事，松了口氣，低聲問那暗衛：“殿下突然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姑娘去了便知。”

計劃即將功，孟婉妍心很好，聞言笑了一下：“那走吧，正好我也有好消息要告訴殿下。”

暗衛點頭，留下兩個同伴盯著孟春林，自己護送孟婉妍往長酒樓去了。

陸季遲已經在那等著了，見孟婉妍安然無恙地出現，心下不由一松。

“參見殿下。”

“坐。”陸季遲回神，斟酌片刻，決定單刀直，“孟姑娘遲遲沒有按計劃行事，不只是因為你母親吧？”

孟婉妍一怔，下意識就想否認，然而不知想起什麼，又頓住了。片刻，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什麼都瞞不過殿下。我娘的是一個原因，還有另一個原因是小叔叔說想先理好文淵閣中的雜事，然后再隨我離開。殿下也知道那是他多年的心，所以……不過殿下放心，這邊的事小叔叔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他說一會兒就會回府跟父親坦白一切，然后帶我離開京城，重新開始。”

這倒是和預想中不一樣，陸季遲頓時挑了一下眉：“你是說，孟春林他答應帶你走了？”

“嗯，他方才親口說的。”陸季遲表有些不對，孟婉妍愣了一下，疑道，“殿下怎麼了？”

陸季遲沒說話，孟婉妍看著不像是在撒謊，可駱茹沒有必要騙姜姮，姜姮更沒有必要騙他，那麼……孟春林說要帶走，是真心的嗎？

正思索著，外頭忽然有人敲門。陸季遲回神，應了一聲：“進來吧。”

“殿下，有發現。”是兩個被派去盯著孟春林的暗衛之一。

見他手里著一塊的帕子，陸季遲頓時好奇了：“這是什麼？”

暗衛將帕子遞上來：“這上面沾著的，是孟春林房中的茶水。”

陸季遲一愣，孟婉妍也錯愕地抬起了頭：“什麼？”

“方才孟姑娘離開之后，孟春林就命人把這茶水拿出去倒掉了，屬下見他態度有異，又發現這茶水的氣味十分古怪，便用這帕子吸了點茶渣帶過來。”

“你是懷疑……”陸季遲的臉頓時就變了，“馬上去請個大夫過來！”

“是！”

暗衛們的覺總是比一般人要敏銳些的，這事兒……只怕是被姜姮猜中了。陸季遲心里大罵了一聲王八蛋，轉頭看向孟婉妍。

他的眼神嚴肅，孟婉妍忽然心下一陣狂跳。

“有些事，我想孟姑娘應該有權知道。”

約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正在發生，孟婉妍臉微變，下意識就站了起來：“我……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要辦，殿下，我先走了……”

“孟姑娘，”陸季遲有些不忍，但還是沉聲住了，“你真的不想知道孟春林為你準備的這些茶水里，有沒有被下毒嗎？”

這話不吝于晴天霹靂，孟婉妍臉上的立時就失了個干凈。

“什麼……什麼毒！”慌地退了一步，聲音近乎尖銳地說，“我不知道殿下在說什麼！我！我要回家了！”

陸季遲命人攔住，看似強，實則心復雜地說：“來都來了，還是看看結果再走吧。你父母生養你不容易，你真想糊里糊涂地離開他們，連一個代也不給嗎？”

孟婉妍猛然一僵，渾上下如置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