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普惠公司的兩名工程師的考察很順利，原則上同意向普惠公司總部建議給予永宏廠25%的生產比重，這個結果無論是上級部委，還是俞廠長等人都很滿意，之後雙方便進實質的談判，俞廠長爲此又帶領一批人前往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未來雙方你來我往的互訪將爲常態，也正因爲如此，類似廠辦、報，總裝第二車間工藝室等有機會陪同訪的部門就了永宏廠最炙手可熱的地方。

那些嚮往著所謂的自由，期盼著現代化生活的年輕人、中年人都破腦袋著幾個部門裡鑽，哪怕高職低配，甚至降兩個級別也在所不惜，爲此他們個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弄得十分熱鬧。

不過這份熱鬧與莊建業卻是絕緣的，至於爲什麼，很簡單，就因爲他們是雙方取得進展的關鍵功臣。

所以他們得被嘉獎，要被升職，要被當樣板兒杵在那裡激勵後來者，這要是陪同領導出去，不回來可怎麼辦，領導們的臉該往哪兒擱？

什麼？有人說怎麼可能！

那就拜託你去看看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國的出國熱到底有多燙手了，其中最理想的就是永宏廠這種公費出國的，一切費用都是公家的不說，還有量的外匯可拿，等到了目的地，把護照撕掉，了黑戶滯留當地，就完了紮異域的夢想。

類似的事兒在那個時候簡直不要太多，所以各單位和企業都對出國人員有著嚴格的審覈，臨出國前還有特正規的培訓，即便如此依舊擋不住私自滯留的人，每每搞得各單位和企業很丟人。

永宏廠上次到是沒出事，但誰也不敢保證以後就不會發生，尤其是那些關注度高，有特殊貢獻的，更是要注意，免得這種不好的影響擴大化。

於是乎，廠裡打著優待功臣的名義，將莊建業等人與那些突然熱起來的部門給隔開。

對此林華很是抱怨了一陣，這倒不是這貨想出國去現代化生活，主要是想來個“錦還鄉”，回總裝第二車間，把他的逆襲功徹底弄到底，因此早就瞄準了總裝第二車間工藝室的一個職位，結果上頭認真聽取了林華的建議後，很快就把他調到工藝，了正科級的工裝科設計員。

陸茗對出國沒啥興趣，因爲這哥們兒骨子裡就是個憤青，一句“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誰去誰去，老子沒工夫。”直接就讓黨務部門的領導直誇陸茗的覺悟高，於是陸茗便被提拔爲材料室第三組組長，除了正科級待遇，多了三個助手外，其他的沒啥變化，說穿了就是從普通技員，變了高級技員而已。

莊建業完全是無所謂，就算現在國比國好，可有智能手機嗎？有平板電腦嗎？有無線網絡嗎？都沒有，在哪兒待不是一樣，因此莊建業是三個人裡最了，那就是：“聽組織的”！

組織也很對得起莊建業的這份信賴，先把他的行政級別調到正科級，然後一紙調令就把他從試製辦試車臺控制室送進了9號樓總工程師辦公室，爲永宏廠總工程師的一名正科級狗！呸~~是助理！

知道自己一躍就進了9號樓，莊建業很高興，鬥了這麼長時間，終於可以到機關裡喝茶、看報、侃大山了。

然後在藉著總工程師狗~~呸~是助理的便利，多多結人脈，好好梳理產品潛力，然後藉著改革的深化躲在幕後讓寧曉惠做幾個有潛力的產業，如此一輩子無憂亦。

至於何總工那天說要擔子，莊建業倒沒怎麼放在心上，總工辦的助理他又不是沒見過，除了鞍前馬後圍著何總工跑，也沒別的了，莊建業就不相信，自己拍馬屁的功夫能比別人差多，只要把老頭子拍高興了，擔子就算多還能多哪兒去！

這不單是莊建業這麼想的，還得到寧志山這個老幹部的背書，覺得這是莊建業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這個助理幹好了，在9號樓就算站住腳了。

莊建業從進廠到現在，就沒認真幹一件工作，這次進9號樓，那是相當的重視，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狗……是助理當好，於是莊建業意氣風發的去了總工辦，然後就被一盆涼水都投澆了下來。

什麼拍馬屁，什麼坐機關，屁都沒有，捲鋪蓋捲去總裝第一車間當苦力到是比真金還真，爲此何總工還給了很充分的理由：“喬辰宇哪兒進展太慢了，你做的那份假檔案我看了不錯，過去幫他們看看，順便把你的假檔案完善一下，免得被明白人看了笑話。”

言語很中肯，神態很和藹，配著從窗戶來的，何總工的禿頂都亮得發，簡直聖潔的要命，可莊建業就是有種把旁邊的筆筒往亮晶晶的腦瓜頂砸的衝。

這是助理乾的事兒嗎？

“你要是有困難可以提，要是覺得不行，我這就重新考慮，二十三分廠最近幹部空缺的厲害，特別是技方面需要加強……”

“總工，我去！”

林華您肯被開除都不去的地方，自己怎麼可能去，連自己老丈人在何總工面前都跟小弟一樣，自己這個小馬仔又怎麼擰得過這尊大，事不可爲，那就認慫吧，於是莊建業把衝下去，算是把這事兒給認了。

何總工笑得很開心，起轉過辦公桌，來到莊建業面前，拍了拍肩膀：“就知道你是以大局爲重的好同志，年輕人嘛，就要扛得起擔子，不然我要你這個技助理幹嘛？去吧，喬辰宇那邊還等著你呢，好好配合他們，爭取再給咱們廠填補幾項空白！”

老傢伙簡直就是臥槽無的典型代表，這擔子嘛？分明是下套子！居然還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就這，能忍？

唉~~還是算了，寶寶心裡苦，寶寶知道就行，大一級死人，咱們有濃頭髮的何必跟禿頂的老頭子一般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