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事又不能不聽，總工的話要是敢糊弄，他的副車間主任也就做到頭了。可就讓他就這麼去落實又不甘心，洽在此時，開會的崔文回來了，詹永慶趕把何總工的意思說了一遍。

崔文頭也很疼，渦葉片的是說什麼也不能停，要知道這可是俞廠長有的幾個持贊同態度的軍品項目。

儘管這跟他主抓與貴廠的聯合拭制有關，但不可否認，有廠長的背書和沒廠長是不一樣的。

現如今總工和廠長在軍、民兩路分歧厲害，如果聽總工的，崔文生怕一個不好，一直希走民品的俞廠長索就不管渦葉片這個項目。

可要是不聽，總工又是主抓軍品的，渦葉片再怎麼也繞不開總工這邊，總而言之，這就是一鍋夾生飯，上面的婆婆多，他們總裝二車間夾在中間，怎麼都不是。

於是崔文愁，開始抓頭髮！

“主任，我到有個法子，不知道行不行！”詹永慶與崔文相對而坐，了四、五菸後，終於試著開口。

崔文一聽就有些不耐煩:“都什麼時候了，有什麼趕說。”

“您看這麼理……”詹永慶說著，從對面站起來，瞟了一眼不遠喝著茶水，無所事事的技員，探出子靠近崔文，聲音越說越小……

……

林華現在總裝二車間的大門口，整了整利索的領，依舊緩解不了心的張。

總裝二車間工藝室工藝改良組組長，副科級待遇。

這就是如今林華如今的職務，如今想來林華都有些唏噓，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當總裝二車間的車間副主任找到他時，自己竟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離他引以爲傲的艦載機拭制小組，加總裝二車間，承擔航空發機散熱系統現有工藝的效率統計問題。

知道此刻林華都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樣的，自己應該不是那種爲了往上爬而把夢想棄之如敝履纔對，那爲什麼會變這樣？

“唉～你們聽說了嘛？那個傍上寧部長家的莊建業，又升了！”便在這時幾個人議論著走過來，其中一個帶著幾分羨慕的說。

立馬就有人附和:“升什麼？”

“拭制辦試車平臺控制室調度長，副科級待遇。”另一個人一臉我什麼都知道。

“不會吧，這麼快就副科了？這纔多長時間，要不怎麼說朝裡有人好升呢……”

走在最後的有些憤憤不平，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最先說話的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進而瞟了林華一眼低聲斥道:“能說點別的不？不知道莊建業跟總工關係不一般嘛？小心你這話被人捅上去惹麻煩，沒看一車間的林華，就因爲惹到了總工，結果一腳踢到咱們這兒來啦~~”

話音漸遠，林華已經聽不太清楚了，不過他也不用再聽，因爲此刻他的臉已經得快滴出水。

因爲他們說的事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何總工是找過他，聽了他的想法後很痛快的就放人不說，還跟他說了好多航空發機上的事，不說平易近人，也稱得上是好聚好散，怎麼就被提過來的？

林華的眉頭不皺起，不過有一點那幾個人說得沒錯，莊建業升得的確是很快，林華說不嫉妒那是假的。

憑什麼一篇論文沒有，像樣的技文章也不見一個的人怎麼就能節節向上？

只因爲莊建業是寧志山的婿？

還有石軍，年紀輕輕就擔當艦載機拭制小組的重任，開始朝著總工程師的方向發展。

只因爲他在學校表現優異？

反觀自己，哪一點都不比兩人差，憑什麼要屈居人下！

當然這都不是最重要的，因爲實在是令他難以開口！

他的未婚妻，那個湯莉莉的弱姑娘，剛到星洲飛機研究所上班沒幾天就被選進十號工程的項目組裡。

那可是中央一級正式批準的重點項目，而且明確表示十號工程勒腰帶也要搞。

相遇想傳說中的UFO，降臨到湯莉莉頭上，以至於這姑娘還沒幾天婚前的熱就開始無休止的加班。

林華和湯莉莉都是大學畢業，又都是學飛機結構工程，結果一個年紀輕輕就遇到國家重點的十號工程；一個卻只能在無聊的故紙堆中慢慢前行。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老婆居然比自己強，那還得了？以後家裡還要不要地位了？

於是林華請問運行多年的陀螺儀終於崩盤了，所以他要做出點績，所以他選擇了總裝二車間。

不過這些事他不會說，只會默默的去做。

深深呼了口氣，林華走進了總裝二車間的大門，很快就來到了工藝室，工藝室主任人生病，請了半個月的假，沒過來，所以這裡的事被詹永慶兼著，見林華過來，也不客套，就把要乾的事代了一下。

起初林華還沒在意，等聽到後面，他的臉就越來越難看了，等詹永慶的話全部說完，林華的臉已經黑得跟鍋底差不多了。

“詹主任，怎麼還涉及到釺焊？我記得您之前沒提過呀。”雖然心裡很不爽，可林華還是強罵人的衝，用一種溫和的語氣問。

詹永慶就沒有林華那麼小心了，找眼前這位過來就是爲了幫他們分擔力的，大學生嘛，有闖勁兒，有拼頭，可也要有背鍋頂缸的覺悟，否則想往上爬？做夢吧！

因此聽了林華的話，詹永慶顯得很不耐：“之前不就跟你說了，這項課題難度很大，不然我們找你這個大學生幹嘛？車間裡八級工就有六個，隨便拉出來經驗堆起來都有廠房頂那麼高，還不是看中你的能力？怎麼，現在覺得困難，想撂挑子？行，你現在就可以收拾東西走了，二十三分廠哪兒剛好缺個工藝室主任，你要是不想幹的話，就去哪兒吧！”

林華聽了這話，臉瞬間就漲得通紅，不是激的，而是被氣的，只要進了永宏廠都知道，二十三分廠就是永宏廠的闌尾，無用且發炎，沒人待見不說，進去了這輩子就別想出來，去那裡，還不如開除來得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