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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權力》 第19章 真來收槍了

陸錚沒想到的是,高志凱真的上門收槍來了,態度很不友善,話雖還算客氣,但倨傲可見,高志凱還是那個高志凱!

在陸錚的辦公室,高志凱慢悠悠的說著,語氣緩和,但句句都有針刺,“陸副政委,園那兒沒事了吧?”

第一句話,高志凱就問園,顯然他消息及其靈通,早就聽說了昨天蔡夫人率領娘子軍大鬧園之事。

陸錚翻看著文件,嗯了一聲。

雖說前塵如雲煙,前世的事在陸錚看來,更像是一場夢。但和高志凱在一個屋子,距離又是如此之近,陸錚不知道怎麼的,一邪火就往腦袋上衝。

自己在監獄裡被種種打的場景彷彿突然間,就一幕幕閃現,陸錚的眼皮劇烈的跳著。

第一次出獄後,在監獄鐵門,高志凱的黑豪華奧迪車從自己邊駛過,或許,他是刻意選的日子來視察工作,不然,哪能這麼巧。

從外面看烏黑的車窗慢慢落,高志凱輕蔑的臉龐出來,然後,一口濃痰吐在了自己腳下。

爲什麼,他會這麼恨自己,甚至不惜紆尊降貴,來欣賞自己最落魄的模樣。

陸錚前世一直想不明白,今生,或許更沒有答案了。

“副政委,把你的槍給我吧。”高志凱低沉頗有魅力的男中音還在繼續說著,“你看,孫興也來了,我和馬躍武通過,局裡配槍制度太,咱局領導都該以作則不是?孫興,你說說,你們治安科研究的新配槍條例!”高志凱轉頭看向了孫興。

孫興跟高志凱一起來的,此時就坐在高志凱邊,悶著頭,不吱聲。

高志凱皺起了眉頭:“孫興,怎麼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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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錚終於擡起了腦袋,笑了笑,說:“別難爲他了,我說了,想收槍,馬躍武自己來!要不,就拿章局簽字的文件我看!”

高志凱眉頭皺的更:“新配槍條例局班子已經定了,章局我來做做你的工作。陸錚啊,現在不比以前了,咱雖然是局領導,但既然不上一線,配槍完全沒有意義嘛,而且,安全上,也是個患。”

陸錚拍了拍腰間,說:“患不見得吧?高局,不管是打靶還是組拆槍,或者,決鬥拔槍?咱們較量較量?”

一句話,把高志凱嗆的半天說不出話。陸錚軍人出,戰場上槍林彈雨殺出來的,比起高志凱,確實是玩槍的祖師爺。高志凱在這點上有自知之明,不是陸錚的對手。

不過以前陸錚脾氣是不好,可從來不會話裡夾槍帶棒的,高志凱被堵的一陣心浮氣躁,好一會兒,才說:“你就別槓著了,這樣下去,沒什麼好。”

陸錚說:“是嗎?”

高志凱站起,走了兩步,來到陸錚辦公桌前,手敲了敲桌子,“解下來吧!你現在還是局班子員,就要服從局裡的命令!”

見高志凱居高臨下的作,陸錚微微皺眉,說:“我要不服從呢?你還帶人來五花大綁的搶嗎?”

高志凱冷聲道:“我不排除這個可能!”

剛剛結束,武鬥等種種野蠻風氣未過,“流氓”們被五花大綁示威遊行是很常規的做法。執法機關手段野蠻,民間兇犯也極爲殘酷,比如去年在北方某農場,就發生了一起六名農場工人搶了農場指導員的槍,殺害二十餘名知青的惡大案,這也是直接促嚴打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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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高志凱雖然就是話趕話,但綁人,在這個年代不稀罕,完全可以理解爲陸錚不執行命令就會被當階級敵人對待。

孫興急忙站起來,說:“高局,陸政委,有話好好說……”,眼見這二位針尖對麥芒,孫興可不想夾在其中難做人,這和挑陸政委回局裡鬧是兩回事。

高志凱正一邪火沒發呢,回頭訓斥道:“你,治安科是怎麼管的?!槍發出去就收不回來!出了事,你要擔重大責任!”

陸錚看著孫興,突然就想起了虎子。前世,自己在監獄中時,外面的虎子,也是被他這樣連唬帶嚇的欺負吧?只是,虎子不會怕他,而且,不管委屈,也不會跟自己說。

陸錚慢慢瞇起了眼睛,手指了指門,沉聲說道:“高志凱,在這兒撒野!出去!”

高志凱沒想到陸錚會這麼直接的要趕他走,臉沉的可怕,說:“怎麼的?你那套別人怕你,在我面前耍!把槍了!別鬧到給你自己找難堪!”

看著高志凱沉的目,陸錚腦海裡浮現出一幕幕慘痛的往事,他再忍耐不住,猛的繞過辦公桌走上兩步,手“啪”一聲,就給了高志凱個耳,罵道:“和你丫好好說話就說不通是吧!趕給我滾!”

響亮清脆,高志凱和孫興都目瞪口呆,誰也想不到,陸錚會手,雖說這廝以前工作作風便暴,也毆打過下屬,但直接對局一級幹部手,這還是第一次。

高志凱覺不到臉上疼不疼,他完全被陸錚突如其來的耳打傻了,這,這從何說起,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反應。

好半天,高志凱纔回過神,想上前手和陸錚廝打,但見陸錚戾氣凜凜的樣子,也知道手打架,自己定然不是這大老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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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興已經趕拉住高志凱,忙不迭的說:“高局,高局,咱們先走吧,先走,好不好?”又對陸錚喊:“政委,您消消氣,消消氣。”

初始的錯愕之後,孫興現在肚子都快笑痛了,這一掌實在太解氣了。

高志凱整天怪氣一副高高在上的臉,局裡看他不順眼有想他的心思的人怕不在數,但也僅僅只是想想而已,可陸政委,就真這麼幹了!

這場面太震撼太解氣了,夠自己回去吹噓仨月了。

高志凱鐵青著臉,任孫興拉著他走,快出陸錚辦公室的時候他指著陸錚,一字字從牙裡迸出來:“陸錚,你等著,有我高志凱一天,就沒你的好果子!”

陸錚走上兩步,罵道:“你個孫子還欠是吧?”

孫興忙拉高志凱快走,覺自己也沒怎麼用力氣啊,還想看熱鬧呢,可高志凱,卻飛快的出了陸錚辦公室。

孫興心裡一陣鄙夷,心說原來他媽是個外強中乾的蛋。不過想想也是,這真是秀才遇到兵了,便是章局長遇到陸槓頭這般發飆,也只能先退避三舍吧?

看著孫興帶上辦公室門的時候對自己翹大拇指,陸錚微微一笑,這一掌下去,倒真也舒暢。

不過陸錚雖然緒多了前世幻影影響,但這一掌也並不僅僅是憋不住出氣,主要便是想下下高志凱的面子。

自己這個大老的形象反正已經深人心,手打架,並不會給自己造減分,但對高志凱的影響可就大了,孫興定然很快傳遍全局,爲全局幹警茶餘飯後的談資。

高志凱那麼面子總是一副領導架子的人,這一掌下去,就把他積累的威得七零八落,最起碼,夠他蔫一陣了,也省了,總來找自己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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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陸錚便被一個電話,召來了章慶明的辦公室。

陸錚自然知道章慶明突然打電話找自己幹什麼,等書科的小書倒了熱水離開,陸錚就語氣誠懇的說:“章局,這事是我辦錯了,但你也知道我的脾氣,有時候就是不住。話說回來,他高志凱也太氣人了!非要當著孫興的面當場下我的槍,章局你說說,我躲的夠遠了吧?他還想怎麼著?”

說著話,陸錚起,就把手槍和槍套一起放在了章慶明的辦公桌上,說:“章局,這是我的配槍,我現在上。”

章慶明小眼睛吧嗒吧嗒的打量著陸錚,他卻沒想到陸錚會這麼順當的槍,尤其是在他剛剛爲了配槍不惜跟高志凱手的況下,卻又乖乖的把槍到自己面前,實在令章慶明竟然升起一寵若驚的覺,這老大,對自己還是尊重的。

章慶明慢慢把槍和槍套推到了陸錚面前,嘆口氣道:“你就帶著吧,南疆下來的戰鬥英雄,到了咱公安戰線,難道想槍都爲奢?這不像話!本來吧,新的配槍條例是嚴格了,但也是試行,總不能搞的天怒人怨,還要況進行修正不是?”

說著,章慶明臉就嚴肅起來,說:“不過陸錚啊,不是我批評你,天大的事都可以找組織找局班子找我這個局長嘛!怎麼能手就打人呢?這傳出去,影響多不好?!你呀,要向高志凱同志道歉,要真誠的道歉。”

陸錚搖搖頭,斬釘截鐵道:“我不去!”

章慶明看他樣子,就知道這個蠻牛打定主意了,說不去,那就肯定不去的。

其實有時候看陸錚,還的,當前,前提是扛上的對象不是自己。

章慶明慢慢靠到了座椅上,挲著腦袋,好一會兒後,說:“啊,現在勉強你去道歉,那也是適得其反,等你什麼時候心裡的疙瘩解開了,再去!現在小高的工作啊,我來作。”

五一六的案子,章慶明還是很領陸錚的,只是功勞全他的了,自然也希陸錚出去避一避,眼不見爲淨。

在章慶明眼裡,陸錚好好培養的話,倒不失爲一匹好馬,幹最累的活,卻什麼也不懂計較,沒有半點殺傷。

嗯,過陣子,就想辦法把他調回來。

章慶明絕對不會想到,現在的陸錚是多麼危險,危險的,令他想象不到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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