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天鳴起，正說：“孫老闆，請你認真嚴肅點！我們是在執法，不是跟你做骯髒的易！”

鄧天鳴將紅包重重地丟在辦公桌上，其餘人接到紅包的也將紅包放在桌子上，沒接到紅包的拒絕接趙廣源的紅包。

眼見鄧天鳴滿臉怒氣與正氣，趙廣源愣住了，繼而賠笑道：“鄧隊長，您別生氣！大夥辛辛苦苦跑一趟，很不容易，要不這樣，中午咱們一起吃飯？”

鄧天鳴臉一沉，說：“孫老闆，你的工廠沒有相關許可便開工生產，我們將對你的產品依法查扣，並給予罰，希你配合我們的工作，同時，也希你趕整改，將相關生產許可證辦下來！”

趙廣源頓時沉默下來。片刻之後，他出菸了一口，噴出一團煙霧。繚繞的煙霧中，只見他眼裡出一複雜和憤怒。

鄧天鳴執法回來，給孫志平打了個電話，將整個過程和理結果告訴他。

電話那頭的孫志平沉默片刻，只淡淡說了句：“空向局長彙報一下！”便掛了電話。

鄧天鳴本以爲，孫志平會誇自己幾句，或者提些意見什麼的，卻不料孫志平反應如此平淡，不微微地失。去局長黃宇升辦公室，卻見大門閉，只好等到明天才向他彙報了。

第二天，在去單位的路上，鄧天鳴買了份晚報。報紙上果然刊登了昨天的執法況，林玉珍在報道中詳述了質監局的稽查執法況，還刊登了林玉珍對鄧天鳴的採訪，並配發了一張鄧天鳴的照片。

這是鄧天鳴第一次上報，心裡有點忐忑。他不是個拋頭面的人，如此一上報，好多親友同事都知道呢，多難爲！

到了單位，鄧天鳴去黃宇升辦公室，見門還是關著，黃宇升還沒來。想想也是，人家堂堂一局長，事兒那麼多，怎麼可能天天像普通人一樣按時來上班？

鄧天鳴回到自己辦公室剛坐下，手機便響起，竟是方嘉欣打來的。

電話中，方嘉欣有點激地說：“弟弟，原來你在質監局工作啊？”

鄧天鳴心不由得一，他特別不願意方嘉欣知道他的工作單位。可現在，方嘉欣卻看到了報道，無意中知道了，會不會威脅他，或者做一些不利於他的事兒？

“是啊，你有事嗎？”鄧天鳴淡淡地說。

“沒事，沒事！弟弟，你放心好了，欣姐是壞人！”方嘉欣說著掛了電話。

鄧天鳴暗暗鬆了口氣，直覺也告訴他，方嘉欣不是那樣的人。

剛掛了電話沒多久，黃宇升打來電話，說他在辦公室，要鄧天鳴去一趟。

鄧天鳴聽他聲音很低沉，不由得心頭一，料定事不妙。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鄧天鳴來到黃宇升辦公室。黃宇升見到他，端起杯子猛喝了口水，說：“把門關上！”

鄧天鳴轉把門關上。再轉過，黃宇升已然走到他旁。

“特麼的，誰要你執法帶上記者的？”

黃宇升狠狠地甩了鄧天鳴一掌，怒罵道。

鄧天鳴只覺得臉頰火辣辣地痛，金星閃。

他捂著灼痛的臉頰，怯怯地問道：“黃局，我是執法的時候是帶了記者，可是，這是有什麼過錯嗎？難道不該讓曝這家黑工廠嗎？”

“你懂什麼？”黃宇升怒吼道：“記者是隨便就能帶上的嗎？你經過我同意了嗎？你以爲你是誰？你是局長，還是我是局長？要不要我把局長的位置讓給你？”

“對不起！黃局長，我、我剛到局裡，很多事還不瞭解！”鄧天鳴囁嚅道。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也不認爲自己犯了錯。報紙上不是經常有記者報道黑工廠的新聞嗎？他帶上記者去執法不就是爲了曝黑工廠嗎？這有什麼錯？黃宇升犯得著發那麼大的火？儘管心裡不服，可那又能怎樣？畢竟人家是局長，職位比他高，而且他還是剛到質監局，還是個新人。

“行了，你出去吧！”黃宇升了幾口氣，忍住了怒氣說：“但願以後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

“那，黃局，我走了！”

鄧天鳴灰溜溜地離開了局長辦公室。

鄧天鳴回到自己辦公室，心裡窩了一肚子的火。這是多大一件事啊，黃宇升犯得著發這麼大的火嗎？難不是因爲自己上了報，出了一點風頭，他就大發雷霆？如果是這樣，他也未免太心狹窄了吧？

鄧天鳴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再重重地將杯子放在桌子上。杯子撞到桌面，發出砰的一聲微響。驚得旁邊的王學才渾一。

“咋了，隊長，挨黃局批了？”王學才擡頭問道。

鄧天鳴轉頭看他，見他目誠懇，不像是幸災樂禍地嘲笑自己。他微微地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王學才起走到門口，把門關上，再回到座位上。

鄧天鳴見他神神，正想發問。

王學才低聲音先開了口，說：“隊長，昨天出發之前，我不是提醒你了嗎，千萬不能帶記者去，你偏不聽，這不？”

鄧天鳴聽他口氣，似乎他知道什麼似的，不由微微怔了怔，問道：“爲什麼不能帶記者去？”

王學才猶豫片刻，說：“鄧隊長，你不會出賣我吧？”

“你看我是那樣的人嗎？”

“我覺得不是！正是因爲我覺得你面善，所以才斗膽告訴你，也算是提醒你！”

“你說吧！”

王學才又把聲音得更低一些，說：“其實啊，稽查大隊出去執法有時候是有貓膩的。有的生產單位條件不合格，產品質量不過關，按照規定，應當對他們進行罰，比如罰款，讓他們整改。但是，你知道的，很多東西都是靠人拉關係的，剩下的你自己去想象吧。昨天咱們去稽查執法的時候，那老闆的行爲你也看到了吧？要是換做別人，而且記者不在的話，可能是另一種做法。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鄧天鳴恍悟過來，不合格的生產廠家爲

了免於罰款，往往寧願花小錢擺平事。

鄧天鳴呢說：“可是，這是我自己的事兒，跟局長有什麼關係？”

王學才說：“嗨，這你就不懂了！局裡的小領導，還不是由局長提拔？提拔誰，不提拔誰，還不主要是局長說了算？沒有好，局長會提拔你嗎？”

說到這裡，王學才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刻噤聲，有點張地看著鄧天鳴。

鄧天鳴明白，王學纔可能認爲，他是黃宇升從別的單位要過來，並提拔他當副隊長的。換言之，他是黃宇升的人。

鄧天鳴說：“我調來之前，和黃局並不認識。”

王學才鬆了口氣，笑了笑，說：“應該是這樣！要不，你怎麼會這麼菜？還有，黃局怎麼會衝你發火？”

鄧天鳴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看來這個位置還不大好坐。之前，他還很納悶，孫志平爲何不讓他出去執法，看來是有原因的。而這個原因卻是如此不夠明正大。自己爲稽查大隊副隊長，難道以後天天都得閒坐辦公室，無所事事嗎？那豈不是很憋屈？

“隊長，我剛來的時候，也是像你一樣，懵懵懂懂，呆頭呆腦。見多了就習慣了！這種事，在咱們看來不合常理，在頭兒們看來，這做靈活變通。在場，得學會靈活變通啊！”王學才說。

“謝謝你，小王！”鄧天鳴說。

鄧天鳴心裡有點激，當初，他還以爲王學纔是孫志平安在自己邊的間諜，現在看來不是。王學纔有點憨厚老實，大概是跟孫志平不合羣，才被孫志平放到這裡。可是，這豈不意味著，孫志平認爲，他和王學纔是一路人？

鄧天鳴心裡苦笑了幾聲，暗道，管他呢，只要我把工作做好，不出差錯，誰能奈我何？

晚上，吃過晚飯，鄧天鳴想起白天的事兒，到很鬱悶。自己沒做錯什麼，卻沒來由被黃宇升了一掌。這一掌捱得真是冤啊。可黃宇升畢竟是自己的領導，大權在握，自己能耐他何？

心鬱悶的時候，鄧天鳴最不願意呆在家裡。他想找個地方，釋放一下心中的不快，卻又不知道，該去哪裡。要知道，他一直以來都不是那種遊戲人間、沉湎於慾之人。

驀然間，鄧天鳴想到了景龍酒店。以前，他在景龍酒店的高檔會所裡兩次邂逅莫纖纖。後來，他和段雨欣離婚後，那張貴賓卡還給了孫定遠，便沒再去，畢竟那裡的消費太高，他沒那麼多錢。

想到自己到質監局工作很可能是莫纖纖暗中出力，想到莫纖纖那魔鬼材，鄧天鳴鬼使神差地來到了景龍酒店的高檔會所。

換好泳，進游泳館，鄧天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莫纖纖正站在泳池的淺水區。穿的竟是比基尼的泳裝，那十分誇張地凸出的部和部，呈現出非常完的S線條，毫不比任何一位選冠軍差。難怪被富豪看上，嫁豪門。人，擁有一張漂亮的面孔，一副好材，那便等於擁有了打開金礦的鑰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