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帥大人，您把俺從四川調來，就是爲了復套的吧，肯定不能了俺！”

“論起搗巢奔襲，俺老馬數第二，大明就沒人敢數第一，大人，您能不帶我去？”

著爭先恐後的將軍們，沈默笑了起來，軍心可用，軍心可用啊！

待衆將激之稍定，沈默才笑道：“諸位積極請戰的心可嘉啊，但是九邊戰線綿長，都去收復河套了，那宣大前線誰來守護，薊鎮京師如何拱衛？”頓一頓道：“所以，肯定是要有分工的。”

衆將頓時屏息凝神，著沈默，希他能點將點到自己。

“收復河套，三邊駐軍的力量是不夠的，”沈默淡淡道：“爲此朝廷已經在三年之前，便從京軍三大營選鋒，充以南軍，以及招募的新兵，編了選鋒十營，花費巨資加以訓練。練兵千曰，用兵一時，這次就用他們支援三邊了！”

沈默話音一落，會議室嗡得一聲，衆將又一次按捺不住了……戚繼、李樑這些選鋒營的將領，以及劉顯、李錫、姜應熊等三邊將領，自然心中暗爽。至於王崇古、陳其學這二位三邊督，因爲早就知，尚能保持寵辱不驚。

但其它兩位總督麾下的將領就不幹了，大聲嚷嚷道：“憑什麼讓他們這些沒上過戰場的傢伙出風頭，我們不幹！”

“誰說戚將軍沒上過戰場！”戚繼含蓄，李樑卻是個不吃虧的，針鋒相對道：“戚將軍百戰百勝的名頭，是自封的嗎？”

“那是在東南，和土匪似的倭寇打，算什麼本事？”

“在萬全右衛也是和倭寇打嗎？”

“那也靠了我老馬使出老命去敵，不然韃子是傻得是嗎？迎著頭往車陣上撞？”

“夠了！”雙方吵得不可開之時，沈默拍案大喝一聲，頓時讓場面一滯。他盯著馬芳道：“德馨兄，你是不是輸給我一個承諾？”

“啊……”馬芳頓不妙，但那天衆目睽睽，證人都在場，豈能賴賬，只好吞聲道：“是。”

“我現在就要你答應我，幫著譚部堂把宣大守好。”沈默一字一句道。

“大人……”馬芳鬱悶道：“您也太狡猾了吧……”

“怎麼，馬王爺不是一個吐沫一個釘，要食言而了嗎？”沈默激他道。

“當然不是……”馬芳垂頭喪氣道：“可是防守從來不是末將的強項，沒有我，總督大人和老尹也能做好。”五六十的老頭了，像個孩子似的央求道：“大人，就讓我去河套吧。”

“德馨兄。”沈默也化下態度，走到那面地圖前，語重心長道：“你看看，俺答的王庭在哪裡，離著黃河也就是一天的路程。而河套又是他經營已久的腹地，如果沒有人能牽制住他，他一定會率大軍南下渡河，支援河套諸部的，到時候一場對河套的局部戰爭，就會演化爲和俺答的全面決戰。真到那一步，勝負難料不說，朝廷能吃得消嗎？”

見馬芳低頭不語，沈默繼續道：“這次作戰，薊鎮的兵被掉了一半，支援三邊。爲何不你們宣大的部隊，原因就在這裡。朝廷需要有一支強大的力量，在宣大方向牽制俺答。一旦他敢派大軍南渡黃河，你們就立即起重兵直呼和浩特城。拿不下河套，我們拿下呼和浩特，一樣是一場大勝，就看俺答願不願意做這個換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