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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臣》 第16章 打地鼠

朱重八傷了,左臂被刀尖劃了一刀子,傷口不深,卻也皮外翻,十分駭人。馬氏含著淚,替丈夫用乾淨的紗布包紮好。朱重八稍微活了一下,便主,去看其他傷將士了。

馬氏有心讓丈夫多休息,可話到了舌尖兒,隻是一聲喟歎,扭頭又去忙活了。

誰都在做事,唯獨張希孟,雙手抱膝,蹲在了地上,一聲不響,默默盤算著……今天三架呂公車全數損壞,僅僅是元兵銳,死傷就超過了八百。更不要說那些收攏的雜兵了。

再看看紅巾軍這邊,也冇有什麼值得高興的,死了一個千戶,損失的兵馬加起來,甚至比元兵還多,超過了一千。

單純從傷亡來看,貌似是紅巾吃虧了。

可稍微懂點軍事常識的都清楚,這仗是紅巾軍贏了。

得出這個結論,既是紅巾軍境決定的,也是守城戰特點決定的。

呂公車算是神級彆的東西了,被紅巾燒燬了,僅僅這一項,雙方士氣此消彼長,就大大有利於守城一方。

而且經過了殘酷的戰鬥,紅巾軍的戰鬥力會迅速提升,擺烏合之眾的狀態。

反觀元軍,冇有一舉攻下濠州,反而損失慘重,各種力,都會落到賈魯頭上。

賈魯是個漢臣,手握大軍,本就是罪過,遲遲不能建功,元廷肯定不會放過他。其實即便是蒙古人,在社稷崩潰,風雨飄搖的時候,最要提防的不是敵人,而是己方的權臣,所以在未來纔有罷免作。

後人看起來,或許是失了智,十足的腦殘。但若是攜著大勝之威,提刀進京,跟狗皇帝痛陳利害,那大元的江山會不會結束不好說,可是一個活曹,一個漢獻帝是跑不了了。

地,替賈魯考慮,這個老匹夫不會善罷甘休,而且更猛烈的攻勢很可能馬上就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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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希孟盤算了再三,覺得有必要和朱重八好好商議,加強防守力量,最好向郭子興要點兵馬……就在張希孟打算過去的時候,郭子興竟然主來了。

“賢婿啊,今日元兵四麵攻城,但唯獨你這邊打得最慘烈,你守得也最好,當真是棟梁之材!父帥有你這樣的婿,總算放心了。”

郭子興老懷大,眼神裡都帶著笑。

“我知道你缺兵馬,就和彭大帥說了一聲,他把兒子彭早住派來,協助你守城。”

朱重八自然是需要補充兵力,可是派彭早住過來,這算什麼意思?

“大帥,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彭帥跟著他父親,或許更好。卑職這邊,能不能派一點濠州的老兵?”朱重八提出請求,他發現郭子興麵似有不悅,連忙解釋道:“大帥,卑職是想著為了保護父老親人,濠州兵更加悍勇,不會輕易退去……”

“不要說了。”郭子興打斷了朱重八,“就讓彭早住領著一千五百人幫著你,好好守城吧!”

郭子興匆匆離去,不給朱重八反駁的機會。

這位大帥走了,張希孟纔來見朱重八。

“小先生,咱笨,不如你會說話,下次大帥來了。你可要幫咱說話啊!”朱重八道。

張希孟連連搖頭,這就不是會不會說話的事

郭子興用朱重八,卻也堤防著,不肯把濠州的舊部給他指揮。

而從徐州退下來的彭大帥,舉事早,手裡還有一批出生死的老部下,雖然跑到濠州,寄人籬下,但是實力不容小覷,威也高。

把彭大的兒子派給朱重八,這作,還真是用心良苦。

張希孟分析賈魯那邊的麻煩,卻冇有料到,自己這邊先玩起了製衡遊戲。

郭子興啊,還真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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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重八也不傻,稍微思忖,也就明白了大帥的用意,可是他又能說什麼呢?

“大敵當前,無論如何,都要守住濠州!”朱重八的心思很明白,張希孟想了想,湊到了朱重八的耳邊。

“恩公,這仗打得艱難,如何安排兵力,更是要,稍微不慎,就會鬥起來。我建議你去拜見彭大帥。”

“咱去見他?”

“嗯!”張希孟用力點頭,“恩公需要和彭大帥坦誠相對,有他的支援,我們的境纔會好起來!總之,一切以守城為主!”

朱重八思量再三,依舊難以決斷。

不是彆的,此時見彭大,兩個人私下裡聯手,雖然算不上背叛郭子興,但也絕對是違背了郭子興的心意。

換句話說,這也是走向獨自發展的第一步!

過去朱重八想了不,可麵對郭子興,還是忠心耿耿,冇有半點遲疑。可這一次,他要為了自己謀劃了。

“咱……知道了!”

朱重八收好了刀,撣了撣上的灰塵,誰也冇帶,直接消失在了夜之中。

張希孟微微歎息,也難怪老朱會走上自己發展的路子,郭子興的確是德不配位,在這個世,首先要的就是擔當,就是魄力。一味的蠅營狗茍,於算計,是本冇法就大事的。

張希孟是徹底對郭子興不抱希了,隻等著熬過了這一戰,就想辦法鼓朱重八去募兵,單獨發展,離開這群蟲豸。

張希孟想了片刻,又把心思放在了守城上麵,賈魯還能出什麼招數?

轉眼到了第二天,元兵再度發起了攻勢,兵力依舊雄厚,戰鬥更加激烈……但是缺了呂公車這種大殺,並不能撼濠州城。

可就在這時候,有眼神好的,竟然發現在元兵的陣前,出現了五座土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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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兵要起土山?

張希孟立刻警覺起來,這的確是個辦法。

城牆最大的優勢,不就是夠高嗎?

如果在城外起土山,比城牆還高,然後居高臨下,利用弓弩,封鎖城頭,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趕快發砲,阻止元兵!

又有人想朱重八提議用投石機,而且這個提議的人還是帥彭早住。

“不是咱不捨得,而是咱琢磨著韃子的回回炮厲害,如果讓他們看出了虛實,隻怕對咱們不利!”

彭早住翻了翻眼皮,半晌道:“朱公子,反正我的話說了,我爹讓我聽你的,最好你拿出真本事,彆讓韃子破了城,到時候咱們都不好看!”

彭早住說完,扭頭就走了。

又是個不容易擺弄的,其實想想也知道,彭早住怎麼會甘心被郭子興的乾婿弄。

一天,兩天,按照城外的高度判斷,明天土山就會堆好,元兵勢必發起更大的攻擊、

“大家養蓄銳,等著明天大戰!”

朱重八吩咐之後,所有人都答應下去,彭早住也要下去,卻冇有料到,肩頭被朱重八按住了。

“怎麼,還有事?”

朱重八一笑,“的確有件大事,要求帥幫忙。”說著,朱重八勾肩搭背,把彭早住請到了一旁。

深重,連續的戰,使得雙方疲憊不堪,此刻城頭值守的紅巾,也多依偎著牆,流著口水,酣然睡去。

此刻在城牆下麵,似乎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算大,還不足以驚夢鄉之中的士兵。

就這樣,又過了一陣,終於在某,伴隨著一塊浮土掉落,從裡麵出了一個人影。

眼睛,這纔看清楚,在他的麵前,不是地麵,而是一道壕

壞了,城裡有準備!

就在這傢夥驚覺,想要轉的剎那,一條長槍狠狠刺肋,用力一拽,竟然將這個元兵扯到了壕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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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的正是彭早住,這位帥眼睛冒,興無比。

“狗韃子自投羅網,給我殺!”

不隻是這一,另外還有四,也有韃子破土而出,結果全被蹲守的紅巾軍發現,一時間五百名紅巾軍跳,爭先恐後,痛打地老鼠!

聽到了喊殺聲的張希孟,也微微鬆了口氣。

既然起了土山,又怎麼會不挖地道。

元兵以土丘迷紅巾,卻是下麵挖地道,想要提前殺進城裡。

這一手不得不說十分漂亮,奈何張希孟提前挖好了壕本不給他們機會。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無非是白費功夫。

可他們不知道,張希孟讓人用繩索繫著鐵錘,敲擊城外的地麵,哪裡空,哪裡就是地道經過的位置!

他把檢查瓷磚空鼓的手段拿出來了。

確定了地道方向之後,在城頭已經準備好了足以震裂上麵土層的大石頭。

就在元兵冒頭的時候,城上還在睡覺的紅巾翻而起,幾個人抬著石頭,朝著事先確定的方位砸了下去。

一塊,兩塊!

轟的一聲,地道承不住,塌了。

後路斷了,先進去的人,在狹小的地道裡來不及逃跑,都被困住了。

“狗韃子,你們冇有退路了,要麼憋死裡麵,要麼滾出來投降!”

彭早住放肆大喊,城上下紅軍聲勢震天。

元兵一共挖掘了五條地道,此刻全都被砸塌了,足足有二百多甲士,被困在地道了。紅巾軍這邊已經準備了煙火,往裡麵扇。

不出片刻,元兵鼻涕眼淚,彷彿老鼠似的,乖乖滾出來,了紅巾的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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