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回缺口總是沒錯的。”總兵自言自語了一聲。無論是防守、反擊還是突圍，這個行總是有用的。

……

看到大隊清軍向這裡走來，缺口周圍的明軍頓時發生了恐慌。大多數輔兵邊只帶著繩子和木，這在清兵的披甲兵面前與赤手空拳沒有什麼區別。這些恐慌的士兵擡頭四顧，看到自封江南提督的那個神宗室牢牢握著一面紅旗站在城牆上。他已經換上了趙天霸的盔甲。

當看到有士兵自己的時候，鄧名就朝那個人微笑一下。

剛纔鄧名決意堅守時，衛士們就商量要死死地堵住缺口，敢於衝擊防線向城外逃生者殺無赦。但鄧名不同意下這個命令，他要衛士們向周圍的明軍代清楚，希他們留下，但如果堅持出城也不會阻攔；輔兵也就算了，若是有盔甲的戰兵要離開城池，需要把盔甲下，以便讓那些願意留下作戰的輔兵有裝備可用。

“你們出城後就趕快去向袁將軍報告，”衛士們對豁口旁的明軍士兵高聲傳達著鄧名的命令：“告訴袁將軍你們撤出城了，臨走時看到江南提督還在牆上堅守，讓袁將軍趕快派兵來支援。”

聽到這命令後，戰兵們互相瞅了瞅，最後都決定留下來。鄧名固然是不爲難他們，但鄧名若是肯和他們一起撤出城也就罷了，可是現在鄧名不走，如果自己走了，萬一將來鄧名失陷在城裡，不管這些戰兵是誰的部下，無論是劉純、袁宗第還是賀珍，都不可能放過他們。

豁口站不下幾十個人，絕大部分人都站在城牆上。這裡還有一些清兵留下的守城械可以利用，比如裝運土石的吊籃。明軍把這些吊籃挪到城牆的外側，大批的輔兵出了城，他們在城牆下挖掘石頭，裝進吊籃中，再由城牆上的輔兵提上去。

明軍佈置了一番，人心稍安，同時清軍已經跑步近。

站在鄧名東面的趙天霸提起一張鐵弓，彎弓搭箭向城牆下道路上的清兵瞄準。衛隊裡除了趙天霸以外還有兩個箭好手，吳越就是其中之一。

“不要臉。”趙天霸一邊代同伴，一邊把弓滿滿地拉開，仔細地瞄準，鬆手出了第一箭。

箭去如流星，中了跑在前面的一個清兵千總的上，後者大一聲摔倒在地。接著就習慣地手握住箭桿，用力一拔。

“啊！”

那個清軍軍不但沒有能夠拔出箭，反倒發出痛極的一聲慘。

到吳越了，他瞇著眼瞄準了一下，出了第二箭，同樣擊中一個清兵的部。

三個手不不慢地番箭，目標就是清軍的軍或是衝在最前面的敵兵。

“真是好箭。”趙天霸又從箭壺裡出了一支鐵骨狼牙箭，在心裡暗暗稱讚道。

以往箭的時候務求命中要害，因爲普通弓箭造的傷害有限，若不命中要害就不能讓人失去戰鬥力，但這種狼牙箭卻是完全不同。

其它弓箭有時還能被悍勇的人忍著一時的疼痛猛地拔出，但這種鐵箭的箭頭上有幾排倒刺，人後，這些鐵刺就像狼牙一樣地咬住了，和傷口周圍的管、組織糾纏在了一起，本拔不出來。

幾個中箭倒下的清兵疼得大，還有人拔出刀子想切斷箭桿。以往若是箭頭拔不出，那切斷箭桿也能極大地減輕痛苦。可狼牙箭的箭桿需要用鋼銼才能銼斷，這些清兵用刀切割箭桿只是無益地增加了自己的痛苦。

很快這些清兵就中止了這種徒勞的嘗試，長長的箭桿留在人外，任何輕微的風吹草都會讓它們晃，而任何輕微的晃都會攪傷口，讓負傷者發出難以忍的慘聲。

發現三個明軍手後，清軍也派出弓箭手還擊，不過他們沒有牆垛的掩護，很快就有數人被居高臨下的趙天霸等人命中。明軍沒有向任何敵人的面部攻擊，因此直到現在仍沒有清軍斃命。不過被明軍鐵箭命中的人都徹底地失去戰鬥力，他們持續不斷的痛苦聲，也在折磨著邊的同伴。

剛纔清軍有一箭擊中了吳越的上臂，不過並沒能穿他上的鐵甲，毫髮無損的吳越立刻予以還擊，一箭穿了對方的肩甲。鐵箭沉重的箭和剛的箭桿讓它的穿甲能力大大超過普通的羽箭，更接近弩箭，弓箭手上的輕甲對它的防效果並不強，尤其是在這種距離上。

被命中的清兵弓箭手丟下武，靠著背後的牆壁坐在地上直涼氣，他用雙手握著肩膀上還在的箭桿，竭力想制止它的抖，轉眼間就疼得頭暈眼花，偏偏還沒有任何辦法減輕這種痛苦。

明軍弓箭手雖然不多，但是他們過來的箭大大減緩了清軍的前進速度。現在這些清兵已經不敢在城牆邊的開闊道路上急行，而是躲在路邊的房屋後，彎著腰向前去。就連領著這一營兵的遊擊都躲在了遠一幢民房的牆後面，小心地出半個子觀察著城牆上的靜。

這個遊擊已經認出了對方使用的鐵箭，據他所知，這種武多半是炫耀裝備，因爲太貴了，比弩箭還貴。本來羽箭就不便宜，用這種比羽箭還要昂貴許多倍的緻武去攻擊小兵，那就是一箭能死十個都賠本。因此一般也就是親王級別人的近衛，會帶上那麼一壺狼牙箭，用以炫耀主君的份，不會真有人拿它當作制式武。

但現在對方就是在用這種武攻擊小兵，看到那些士兵痛不生的模樣，遊擊自己也是膽戰心驚。明軍始終不向致命部位擊，要是捱上一箭，那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遊擊看到自己的弓箭手沒有取得任何戰績，大部分箭矢都被牆垛和城牆擋開，但就是沒有牆垛，多半也奈何不了明軍弓箭手上的那一炫目鐵甲。

遊擊向立在牆上的紅旗瞥了一眼，暗道：“那旗下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