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火藥炸城？”袁宗第和劉純一起搖頭：“火藥炸不了城的。”

“爲什麼？”鄧名覺得這個論斷違反了他所知道的常識。

這個時代，還真沒有用火藥進行城牆破的常識。不但沒有，反倒有失敗的例子，袁宗第和劉純都親眼目睹過。

“當年第二次攻打開封的時候……”

既然是鄧名發問，劉純就講起了以前的往事。第二次攻打開封時，李自手中已經有了上百門大炮，給劉宗敏用來進攻城牆。劉宗敏用這些大炮朝著開封城沒日沒夜地連續轟了幾天，仍然沒能將城牆轟出豁口，甚至看不到有出現豁口的跡象——因爲李自繳獲的這些火炮口徑都太小了，沒有攻城的能力。

急之下，劉宗敏就不斷增加裝藥量，結果出現了大量的炸膛事故，不但依舊對開封城牆無可奈何，反倒給自己人造了極大的傷亡，還損失了不火炮。但炸膛現象卻提醒了劉宗敏，他靈機一，命令在開封城牆上鑿，然後填進去大量的火藥。

袁宗第記得當年劉宗敏的原話就是：“要讓開封城牆像大炮一樣地炸膛。”

而結果呢？

結果就是點燃火藥後，開封城牆上的那個裝滿火藥的大放起了焰火，非常壯觀麗的煙火，方圓數裡的闖軍都看得清清楚楚。煙花燃放完畢，城牆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劉宗敏犧牲巨大、辛苦挖出來的那個，原來是多大現在還是多大。

“火藥沒法攻城。必須先鑄造大炮，沉重的幾千斤大炮，然後用大炮轟開城牆。如果遇到更厚的城牆，就需要更沉的大炮。”這就是袁宗第和劉純的看法，他們沒有鑄造這樣大炮的能力，所以也就沒有攻城的能力。

“那爲什麼大炮會炸膛呢？”黑火藥不能用來破這種說法是鄧名聽過的最可笑的軍事觀點，他立刻反問道。

對此袁宗第表示不知道，而劉純認爲這當然是因爲“火能克金”，而且牆壁屬土，不能被火藥攻克。

“在昆明的時候，我們點燃火藥庫以後發生了炸，倉庫的牆壁不是土嗎？不也被火克了嗎？”

劉純表示他並不通五行生剋，所以無法回答這麼高深的問題。但他指出，或許昆明的“明”字屬火，增加了火藥的威力。

袁宗第此啓發，認爲應該是因爲朱明屬火德，在三太子這個火德王的周圍，火藥威力倍增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回憶了一下自己的初中化學知識，鄧名估計黑火藥反應後會產生大量的二氧化碳和氮氣，若是在閉空間而容又承不住力時，就會發生炸。再聯想一下以往看過的煙花、竹，若是包裝有豁口就產生焰火，而沒有釋放氣途徑的鞭炮就會發生炸。實際也和鄧名想的差不多，氣積是原先積的近萬倍，一千多度的氣在閉空間能產生極高的氣。

“黑火藥可以炸，只要……”經過一番思考和聯想後，鄧名再次開口的時候變得更有信心了。

劉宗敏的那次失敗只是因爲他不懂初中化學，沒有製造一個閉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