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黑的波浪像被劃過的綢緞，往兩邊分開，河水沒頂而過，如同黏稠的漿攪，濃烈了無數倍的死氣洪水般灌。

這水非比尋常，而是死氣化凝聚，堪稱黃泉天最醇的幽冥氣息。大量死氣涌，生死螺旋胎醴一時難以盡數轉化，連我都有些吃不消了。

“放開我！”天靈瘋狂掙扎，碧環芒大盛，苦苦抵幽冥河水的侵襲，同時雙臂向後探出，手指扣向我的兩肋。

我向下急沉，避開他的反擊，雙臂著天靈的軀一路落，轉而勒住他的小，拖著天靈潛河深。

幽冥河上空傳來天烈幾個的怒吼聲，一道道五六的異芒轟擊在河面上，掀起滔天巨浪。

生死存亡之際，天靈孤注一擲，反守爲攻，形俯撲而下，十指猶如通天巨柱，番錘搗，強橫的氣勁撕裂水波，將附近的死氣空，形一片短暫的真空地帶。

我死抓天靈雙不放，張口一吐，的死氣噴涌而出，又把真空填滿，幽冥死氣迅速淹沒了我和天靈。

“砰砰砰！”我倒立翻起，雙騰躍，一連串眼花繚地魅武疾踢，與天靈的十指猛烈擊，撼撞。每一次對撼，天靈的攻勢便薄弱一分，不得不分心抵抗死氣侵蝕，力量大打折扣。而我消耗的法力還比不上幽冥死氣的灌輸，此消彼長之下，天靈的反抗越來越弱無力，上的碧環漸漸暗淡，直至消散。

天靈臉上閃過一驚恐，斑接二連三地滲印他的皮，一點點發、乾癟。我不給他毫息的機會，雙手發力一拽，將天靈拉至跟前，低頭狠狠撞中他的額頭。

一抹鮮從天靈破裂的額角流出。幽冥死氣猶如活一般，爭先恐後地涌傷口。一塊腐爛的從額角綻開，慢慢擴張，像一張裂開的大向外捲，漫及各皮。天靈痛得淒厲嚎，滾滾死氣又灌而，將他的聲音徹底淹沒。

上方赤驟然一亮。一團燃燒的火焰破開河水，疾掠而至。天烈的鎧甲化作一束束吞吐的焰，從全噴出，所過之，幽冥死氣嫋嫋蒸騰。

與此同時，天靈的頭蓋突然裂開。一束靈急速遁出，裹住奄奄一息的天靈迎向天烈。

我巋然不，遠著天靈與天烈不斷接近。

眼看雙方相距一尺之遙，幽冥河水猛然騰躍，像一條怒龍衝過兩人，翻騰的波浪捲起天靈，將他遠遠拋開。接著又一個浪頭下，天靈發出絕的吼聲，往河底沉落，死氣重重疊疊地圍上去，吞噬了天靈迅速萎的軀。

臨死前，天靈劇烈的慾波化作心鏡的養分，鏡面上的本源花紋越來越玄奧。

一聲悠長的嘆息響起：“你知道我一定會出手麼？”

我低下頭，凝視著河底倏然現出的兩點紅：“我知道你。就像你知道我一樣，龍蝶。我需要天的慾完善道境，你需要天的魂魄，繼續垂死掙扎下去。”

龍蝶之所以能在黃泉天茍活，一方面自然是因爲我的存在，只要我活著，他就不會真正死去。另一方面。他躲在幽冥河裡汲取了不孤魂野鬼的魂魄，補充自，才能茍延殘，

“掙扎”龍蝶閃爍紅芒的雙眼閃過一蒼涼。“是啊，只要有一活下去的希，總是要掙扎的。”他狂笑一聲，目灼灼地盯著我，“那你還等什麼？送上門的食，還要白白放過不？”

狂笑聲中，波濤劇烈盪，湍急怒流彷彿化作咆哮的黃泉冥龍，繞著我飛舞騰躍。霎時，我和龍蝶心神合一，駕馭著幽冥河水撲向天烈。

一道道黃泉天的法則閃過腦海，這是龍蝶蟄伏多年的領悟，如今毫無保留地傳送過來，令我對死氣悟更深，運用更加巧妙多變。

天烈怪一聲，無數道烈焰猶如流星雨紛紛激。我隨手一拳，挾起漫天幽冥河水，呼嘯擊去。巍巍壯闊的死氣像傾倒的山嶽，瞬間滅焰。死氣一路席捲，火雨應手撲滅，天烈而退，倉皇逃向河面。

驚濤駭浪擋在天烈上方，死氣重重拍擊，不容他逃。我的法力已經暴漲到了極限，舉手投足，撼天地，彷彿隨時都會衝破最後的桎梏，臻至另一個層面。但我死死剋制，這種突破毫無意義，反而危害無窮，過盛的死氣會打生死螺旋胎醴的平衡，把我變一個不人不鬼的可怖異。

“好！”龍蝶讚歎道，“你果然道心大進，明曉取捨。要是你真的衝破極限，只會被幽冥氣息同化，喪失靈智，淪爲黃泉天的一部分。”

“有你在，怎會捨得我被黃泉天同化？”我似笑非笑地道，倏然加速，追上天烈，一拳猛烈擊去。無論是我還是龍蝶，需要吞噬的都是一個完整的對方，而不是喪失靈智的殘品。

天烈倉促轉，揮拳迎擊，烈焰散發出熔金銷鐵的炙熱高溫。若在別，我還需顧忌幾分，但此的幽冥河幾乎被我和龍蝶控，死氣顯化的浪頭只是一撲，就將烈焰打滅，拳頭接著轟中天烈口，發出激越的金石聲，天烈軀晃了晃，面型廓從燃燒的鎧甲中浮出，兀自帶著一臉不能置信的表。

我的第二拳又跟著擊中他的膛，雙猶如鬼魅般變幻方位，連續踢出。一旦被魅武纏住，天烈就是甕中之鱉，再也沒有逃的機會。

湍流猛烈盪，一道人影急速竄至，拍向我的拳頭。拳掌相之際，一滾燙的蠟沿著我的掌心流淌，瞬間包裹全上下，我形一僵，彷彿變一隻封在琥珀裡的蟲子，彈不得。

另一道若有若無的影倏然一閃，由遠而近。若不是幽冥死氣的細微波，天的這道影幾乎難以辨別。

“小心，這個怪殺了天靈！”天烈雙目噴火，急切吼道。在他們眼中，我像一團飄的森死氣，和黃泉鬼毫無差別。

“小心，是虛空神通！”龍蝶語聲剛落，天直衝而至，閃電般投我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