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就是這麼有風骨。”屈玲瓏眼神迷醉，悄悄挪開無搭在我肩頭的手，“你可不要辜負郎對你的信任，好好努力對抗天，髒活累活搶著做，不要再弄一些齷齪的事煩他了。”

我不解地問道：“我做過什麼齷齪的事？”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屈玲瓏睜大眼睛反問。

我立刻識相地閉，和爭辯只能自討苦吃。

“郎，你說的一點沒錯，他真的死不承認呢。”屈玲瓏撇撇，對無耳語道。後者不聲地掉過頭，表專注地著沿途一座座雲山霧罩的空城。

“無！”我恍然大喝，這小子肯定爲了撇清自己，在屈玲瓏那裡大進讒言。

無目不轉睛，宛如未聞，彷彿沉醉在靈寶天破碎廢墟的景緻裡。

我心念一，絃線悄悄探出，心鏡映照出屈玲瓏的些許念頭波：郎告訴我，林飛不穿，還誣賴郎，私生活糜爛，老喜歡糾纏郎，郎上的小缺點，其實都是林飛弄出來的，郎本來很完無缺的

然而，心鏡上映不出一點無的慾波。絃線稍稍深，就陷了一個浩瀚無垠的沙。金的沙粒從天茫茫而落，由地源源而涌，一顆顆滲絃線，反而向我的神世界延過來。

心鏡芒一閃，罩住細的沙粒，瞬間磨滅吸收。與此同時，絃線也在沙中緩緩分解。

我和無齊齊一震，無轉頭驚訝地看著我：“這是你自創的法？竟然可以窺測人心。”

“原來這就是讀心。”我沉思道，融化了沙粒的心鏡開始汲取其中奧妙。那是另一種神力量的運用方式。

“轟！”一座空城在前方塌陷，雲霧裹住廢墟翻涌，天人五衰漿從崩裂的缺口裡滲進去，城傳來雜的驚呼聲。

“我要進空城救他們。大家都是靈寶天的生靈，不能見死不救。”芝麻停下腳步。低頭看了看空空玄，“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

“我”空空玄著集滴落的天人五衰漿，小臉皺一朵苦。“我怎麼不敢？”他一咬牙，吼道，“林飛，給我上！”

“還算有點膽氣。”芝麻點點頭。大步衝向空城廢墟。

“應該膽纔對。”無對空空玄眨眨眼，軀化作綿綿沙粒，繞著芝麻飛速，將高大滿的嚴嚴實實地裹住。

我跟在後面，戲謔地對屈玲瓏道：“他們太親了。”

“郎心志高潔，寧可犧牲相。也要爲擋住天人五衰漿。”屈玲瓏搖頭嘆息，“你吃醋了，你果然對郎有非分之想。”

“當我沒說過。”我飛也似地跑了。

“救救我，快來救救我！”“我要認主！人類、妖怪都行，誰來帶我走啊！”城一片哭爹喊孃的喧鬧聲，各種奇形怪狀、五六的怪驚惶失措，四散逃竄。躲閃著不斷近的斑斕。

“小矮子，我們再來比一比，看誰救的人多。”芝麻乜斜了空空玄一眼，張開口，對怪們喊道：“想活命的快來！”

一道朦朧的玉煙從裡冒出，凝而不散。怪一旦被煙氣籠罩，迅速小，燕歸巢般投向的口中。天人五衰漿從上空紛紛滾落，立刻被無化的流沙震開。

怪們像是溺水的人見了救命稻草，向瘋狂涌來。

“比就比！”空空玄手捧小火爐。充滿期待地看著我，分明在說：兄弟，爲我兩肋刀的時候到了！

我驅絃線，在他四周織出集的大網，一旦天人五衰漿靠近。便被絃線擊得碎。

空空玄歡呼一聲，打開小火爐的爐門，大喊著衝向怪羣：“快跳到爐子裡來！”

一個個怪躍火爐，消失不見。“哈哈，我比老婆快多了！”空空玄神抖擻，上竄下跳，小火爐以驚人的速度吞吸了數百個怪，又向東面一堆斷垣殘壁奔去。

十來個怪安靜地坐在那裡，神平和，對四周滴落的斑斕視而不見。

“快來啊，傻坐著幹什麼？”空空玄跳到他們跟前，一個勁地催促道。

“謝謝你們，但是不需要了。”一名怪緩緩搖頭，目堅定。他溜溜的腦袋上頂著幾片翠綠的葉子，圓滾滾的軀像殷紅的寶石，閃閃發亮。

空空玄一愣：“難道你們要留在這裡等死？”

這些怪淡淡一笑，沒有說話。空空玄還要再勸，我到了怪們的心意，對空空玄搖搖頭，拉著他離開了。

沒多久，大多數怪都被空空玄和芝麻救走。屈玲瓏施展袖裡乾坤，也收納了幾十個怪，就連天花鼻也用長鼻子纏住了一個劍形怪，眉開眼笑地向外逃。

剩下一些怪躲避不及，已被天人五衰漿層層裹住，痛楚地哀嚎掙扎，一點點熔化斑斕的漿。

此時，遠又傳來空城的崩陷聲。芝麻和空空玄對視一眼，急速向那裡奔去。

天空晦暗，大地霾，空城的廢墟在後漸漸遠去。我回過頭，依然可以見那十幾個影，帶著沉默、安靜的微笑坐著，像一座座凝固的石像，被沸騰的愁雲慘霧漸漸吞沒。

我腦海中閃過他們搖頭婉拒空空玄的畫面。

“請給我們，留下最後的尊嚴。”這是那一刻，心鏡映出來的堅持，屬於怪的驕傲的堅持。在那樣的堅持面前，救援只能是一種侮辱。

也是在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無的堅持。

無論是什麼樣的脈，什麼樣的世，無論阿修羅王的傳承有多麼了不起，在無心深，始終相信，自己是作爲人類而存在的。

那不是逃避，那只是屬於他的驕傲。

所以拒絕了那樣強大的傳承，所以哪怕天地破碎，魂飛魄散，也會有無法毀滅的東西留下來。

“請給我，留下最後的尊嚴。”心鏡無法映照出來的，我已經看到了。

我低嘆一聲，向前方飛掠而去，徹底打消了勸說無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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