猄侯續道：“不知恩人高姓大名？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助的儘管開口，遊牧一族將竭盡全力。”

所有的妖怪呼聲如雷：“遊牧一族願意報答您地救命之恩。”

我眼珠一轉，救命之恩？那就意思意思吧。這傢伙的皮子好，做件裘送給海姬一定喜歡。鹿脯的味道想必也不錯。想了想，我試探著道：“我林飛，對你們遊牧一族這種神奇的妖很好奇，能詳細介紹介紹嗎？”

猄侯深深看了我一眼：“恩人想學？”

果然是個明白妖啊。一點就。我厚著臉皮點頭，這種妖保命一流，日後用得著。

邊上有個白鬍子牛妖搖搖頭：“恩人，這是我們遊牧一族天生就有的能力，旁人是沒法學會的。”

我失地哦了一聲，猄侯猶豫片刻，臉上出現毅然的神：“既然是恩人的願。我當盡力滿足。”

“族長！難道您要？”白鬍子牛妖駭然起來：“千萬不可以！”

猄侯用眼神制止了他：“如果沒有恩人，我們遊牧一族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困。這樣的恩德，我付出點犧牲又算得了什麼？”

遊牧族的妖怪們紛紛呼，似乎都在勸阻猄侯，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連月魂都不滿地嘀咕：“抰恩圖報，真夠差勁地。”

我尷尬地一擺手：“既然族長爲難。那就算了吧。”看來對方傳授這種妖要很大的代價，我當然不好強人所難。

“沒關係。恩人請勿介意。”猄侯目掃過四周，道：“我已經決定了，你們無需多說。”前蹄舉起，化作兩條修長的手臂，就像是個半人半鹿的人妖。他後踏地，忽快忽慢，響起一連串有節奏的蹄音。

遊牧族的妖怪發出嘆息聲，紛紛散開，在我們邊上圍起了一個大***。

猄侯的大鹿角閃出一璀璨地暈。罩住了我，我立刻像泡在溫泉裡，心暖洋洋的。蹄聲聽在耳裡，猶如奇特的催眠曲，弄得我昏昏睡。

“我族的這種妖，確切地說並非妖，而是一種天生的力量，名寂眠力。”猄侯肅聲道，眼中出奇：“雖然無法外傳，但可以把寂眠力的種子播恩人。使恩人也備遊牧族地這種力量。”

說完，猄侯突然拔下了頸後的一鬃。細長地鬃閃著九芒，還沾著一滴珠，凝而不散。拔下鬃的同時，猄侯臉上出痛苦之，手指一彈，鬃利箭般刺我的膛。

“轟”，我全劇震，腑剎那間急劇收，忍不住趴在了地上。猄侯張開，猛地一口鮮噴在我上。

鮮順著我全流淌，雪白的皮綻出皮，四肢化作了四條茸茸的長，手腳變蹄，我竟然變了一頭鹿的樣子！

甘檸真清叱一聲，閃到我前，拔劍對猄侯，聲俱厲：“你們在搞什麼？”

猄侯神萎靡，低聲道：“姑娘不用擔心，這是植種子的必然反應。一個時辰後，恩人就會恢復原形。從今以後，恩人有了我們遊牧族的統，不但可以使用寂眠力，還能幻變鹿形。”

我聽得心頭一震，幻變鹿形？老太婆師父提過，傳說妖怪進阿賴耶態，便能擁有變化的妖力，可以任意變幻形，化作飛禽走。想不

遊牧族種子之後，我也能變幻形，雖然只能變鹿，足了。

我對甘檸真點點頭，示意自己覺良好。九鬃停在心臟，猶如種子飛速發芽，生出長長地鬚、藤。這種覺十分奇妙，隨著藤須爬滿心臟，我彷彿真的變了一頭鹿，在一無際的魔剎天原野飛奔。

疾風在耳畔呼嘯，大地飛速倒退。日出日落，草長草枯，我就是遊牧族的一員，飲河水，飢嚼青草，追逐著遙遠地平線上的一縷芒。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浪起伏，集的蹄聲響徹天地。過九鬃，我看到了遊牧一族的興起、發展，真切地到他們四闖，追求自由的不羈天。

甘檸真我頭上的鹿角，眼中出戲謔地笑意，悄聲道：“你現在地模樣最可。”

一個時辰恍恍惚惚而過，等我完全清醒時，已經直立而起，恢復了人形。

猄侯溫言道：“恭喜恩人了。”神還是很委頓。語聲有氣無力，像生了一場大病。

我歉然道：“你一定大耗元氣吧，真是對不住。”

白鬍子牛妖苦笑一聲：“何止耗元氣？恩人有所不知，九鬃是族長氣凝化，拔掉一，便損失一百年的妖力，還會平白增加一次天劫。而且這一年。族長不能施展妖力，也不能到一點點皮損傷，否則會立刻死去。”

有個羊妖道：“給恩人播種地過程也很兇險呢，萬一恩人出現排斥種子的現象，族長大人也會遭到反噬而死。”

我聽得額頭冒汗，對猄侯長長一揖：“沒料到族長做出如此犧牲。實在讓小子汗。”

猄侯微微搖頭：“滴水相報，怎及得上涌泉之恩？恩人救了我們全族上下。無論怎樣回報也是不夠的。您現在明白寂眠力了嗎？”

我心隨意，四肢在剎那間化作四條矯健的長，白的皮覆蓋全，仰頸長鳴，完全變了一頭白鹿。九鬃已經紮我的，種下神烙印，只要意念一，立刻可以施展寂眠力，化作暫時休眠的白骨。

猄侯臉上出欣之：“除非遇上必死地危險。才能使用寂眠力。因爲一旦進休眠，只能憑藉外力纔有機會復原。”

我點頭稱是，猄侯扭過頭，目緩緩掠過遊牧族的妖怪，舉起雙臂，激地道：“風在遠方呼喚。遊牧一族，今天終於甦醒了！”

“風在遠方呼喚！”大地上響起妖怪們雄壯的歡呼聲，蹄聲刨像擂鼓，一陣陣迴盪在星空中。

猄侯高喊：“大家記住今天這個新生的日子吧！”

寂寞的深夜立刻變得沸騰喧鬧起來，遊牧族的妖怪們變半人半的樣子。大肆歡慶。幾十個圍一圈，手臂勾著手臂。一邊歌唱，一邊轉圈踢，跳起了奇異地舞蹈。

猄侯對我微笑，優雅地出了手臂，我一時興起，也手勾住了他的手臂，加遊牧族妖怪們的舞蹈中，左搖右擺，不亦樂乎。

猄侯問道：“恩人不是魔剎天的吧？”

我興高采烈地轉著圈：“不要恩人恩人的，我林飛。我來自紅塵天，現在正被一個很厲害的妖怪追殺。”

猄侯毫不猶豫地道：“林公子需要我們遊牧一族相助嗎？”

我拒絕了他地好意，並把魔主出世的事告訴了他。我不願遊牧一族爲了我到牽連，導致滅族。

猄侯陷了深思，我又道：“魔剎天地妖怪幾乎全被魔主收服，既然遊牧族復出，魔主很快就會找上你們，族長要提前做好防範。”

猄侯長嘆一聲：“想不到這幾年，魔剎天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實在令人吃驚。雖然魔主是魔剎天天命所定，但遊牧族習慣了自由野的生活，決不願人擺佈。”

“那你們以後遇到魔主能躲就躲吧，別幹蛋石頭的傻事。”

猄侯微微一笑，眼中閃著深邃的芒：“林公子不用擔心，遊牧一族屹立魔剎天幾百萬年不倒，自然有點本事。魔主厲害，我們幾萬遊牧兒郎也不是好惹的。”

不再多說，親熱地和我把臂共舞。

我興沖沖地跳了一陣，眼角瞄到孤傲佇立的甘檸真，順手一拉，把也拽進了跳舞的***。

“鬆手。”甘真玉微微一紅，掙開我的手。我手臂順勢一攬，勾住了地臂彎，不由分說地帶一起跳，裡嚷道：“別整天像個刻板的尼姑，好不好？一起放鬆一下吧。你看，很容易跳。”

邊上的一個老馬妖也勾住甘檸真的另一條手臂，邊唱邊笑，手舞足蹈，整個***歡快地旋轉，甘檸真臉上終於出淺淺的笑容，融了熱的海洋。漆黑的長髮閃閃發亮，在夜下旋舞。姿翩若驚鴻，雪白的道袍漾起星的波浪，似要飛揚而去。

“飛揚，飛揚。”我偏過頭，湊到甘檸真耳邊低聲道：“你現在的模樣最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