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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北遊》 第3章 玩的就是心跳(下)

時間無聲流逝,這三天,我除了調息養蓄銳,就在想我的前世。我百思不解,在生死關頭,那一聲把我救出幻境的低到底是誰發出的?我爲什麼會看見黃泉天的景象?幻由心生,在我的心靈深,難道始終潛伏著龍蝶的烙印?

我心頭一凜,腦海中浮現出三個白蒙面人把龍蝶到吊橋的一幕,以當時雙方的力量對比,龍蝶要麼出地圖,要麼被殺,或者被迫進黃泉天。對一般的人、妖來說,去黃泉天等於自殺。但對龍蝶,也許有些不同。

難道他還活著?我突然冒出了一個荒誕無比的想法,隨後又暗自搖頭。太可笑了,如果龍蝶還活著,那我算什麼?何況黃泉天是所有人、妖的最後歸宿,以龍蝶的妖力,怎麼可能不死?

“你在想什麼?”甘檸真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隨口道:“胡思想。”頓了頓,嬉皮笑臉地道:“和你這個絕人在一起,還能想什麼?”

甘檸真蹙眉道:“你爲何總胡說八道?貌只是外相,總有一天芳華老去,白髮皮。貪的男人只會讓人到浮淺。”

“不貪的男人只會讓人到變態。”

甘檸真瞪了我一眼:“夠了。”

“自古人如良將,不許人間見白頭。”我長一聲,道:“但人慢慢變老,猶如夕下山,未嘗不是一種麗。即使檸真你將來白髮皮,但在我心裡,始終是初見時的蓮花。”側頭。目不轉睛地盯著

甘檸真的臉微微一紅,見到向來清傲的出的意。我心裡有種惡作劇般地快活。

“時候差不多了,我們該離開了。”隔了半晌,甘檸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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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手按向上方的雪層,魔剎天地圖清晰浮現腦海。

緩緩出厚厚地積雪,我們藏的地方,是在山坳的幾塊巨石下,距地面足有三丈左右,錯嶙峋的山石恰好形一個的夾角,向凹陷。再加上冰雪堆積,難怪沒有被妖怪找到。

天空中,三個太散發著耀眼的芒,正是清晨時分。周圍沒有一個妖怪,空中也沒有飛猴。我看清方向,和甘檸真悄悄潛行,向山崖飛快趕去。到了崖邊,我吹出吹氣風。帶上甘檸真,騰空而起。向西面全速飛去。

耳畔風聲呼嘯,俯視山腳,我看見一隊妖怪還在來回巡視。

甘檸真訝然道:“方向不對吧?我們應該向南,返回紅塵天與魔剎天之間的天壑。”

“如我所料沒錯,天壑附近一定埋伏了對方的重兵。正等我們自投羅網呢。所以我們的目的地,是魔剎天和清虛天之間地天壑,而非紅塵天。那天壑正是魔剎天的西北角。你明白了嗎?我們要逃往清虛天,這樣才能出人意料。”我竹地道,下方似乎有妖怪發現了我們。但我飛行速度奇快。故意兜了幾個圈子,將它們拋出視線。再繼續西飛。

“如此一來,我們的行程豈不是要貫穿整個魔剎天?魔剎天已被魔主統一,夜流冰一定會轉告其他三個妖王,協同追殺我們。到時我們只會越陷越

“我敢打賭,以夜流冰的個,絕對不會向其他妖王求助。俗話說,置死地而後生。夜流冰一定想不到,我們不但不逃,反而深魔剎天腹。”

甘檸真沉一會,終於點頭同意。我一路向西疾飛,重重森林、山脈、河流在下方飛速倒退。沿途風景各異,或奇險詭異,或雄偉壯觀,或瑰麗優。在燦爛的下,映出五,千姿百態,澤更是鮮豔無比,就像用大桶大桶濃墨重彩的傾潑上去的。相比之下,紅塵天的山水只能算是小盆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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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太陸續落下,天漸漸昏暗,**控吹氣風,緩緩落地。霜雪轉大後,我不但飛行速度加快,而且毫不覺疲勞。換作過去,帶一個人飛行一天肯定累死。

四面是連綿起伏地草原,魔剎天的草又高又澤墨綠,長勢旺盛得異乎尋常。草葉表面油鋥亮,十分厚。據地圖,這裡應該是枯榮草原。如果說葬花淵還位於魔剎天地外沿地帶,那麼枯榮草原則是外沿的最後一站,再向西,算是真正進魔剎天的域了。

和煦的暮風中,一草紋,高沒膝蓋。我用手,才發現它們非常重,沉甸甸得像鉛鐵一樣,還茸茸的扎人,一點也不

甘檸真道:“小心點。記得以前鳩丹說過,越是深魔剎天,便越是兇險,怪層出不窮,令人防不勝防。咦?你幹什麼?”

啊,好幾天沒有出貨,老子憋死了啊!”我進草叢,解開帶蹲下,滿足地嘆息一聲。早在雪窟我就急,只是當前,只好痛苦地忍。

等我完事出來,發現甘檸真也不見了。過了一會,才見從草叢裡出來,及我地視線,神頗不自然。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瞄著溼亮的草葉,腦子裡轉著齷齪的念頭。

甘檸真輕咬下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邊笑邊搖頭,不是任何時候都,常人關注的,也往往只是好地一面。想到這裡,我驀地心頭一震,任何人、妖、甚至法也有不同地層面,如果能把握其中最弱的一面,豈不是可以擊其肋,戰無不勝?

怔怔地看著甘檸真,我覺得,自己似乎到了一些玄妙地奧理。老太婆師父說過,高手並非僅靠日久修煉,只有意境上的領悟,才能不斷突破。這就是天才和庸人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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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檸真施展氤氳法,猶如一縷若有若無的水煙,率先向前掠去。我提氣輕躍,施展渡,平平著草尖行。這裡的草又又重,如果老老實實在草原裡穿行,一定累得夠嗆。

夜幕低垂,繁星滿天,幽深的草葉尖上閃的星。四下裡一片寂靜,只有我們衫下襬輕輕過草叢的聲音。我覺得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爲什麼。也許是草原太靜了,反倒讓人不安。

月魂忽然道:“這片草原怎麼沒有任何生靈?覺死氣沉沉的。”

我心中一:“魅來過魔剎天嗎?”

“只匆匆來過一次,僅在外圍逗留而已。昔日的魔剎天腥無比,到有妖怪互相殘殺,魅不喜歡這裡。”

甘檸真倏地停下,警覺地盯著草葉。高墨綠的草開始發黃,厚的葉子在很短的時間乾癟,不斷衰敗。沒多久,目一片黃,草原像是經歷了一個長長的旱季。

奇詭的變化還在繼續,發黃的草葉迅速乾涸、發枯,轉爲深褐的枯草,整片草原如同被妖法吸乾了,只留下森森白骨,滿目淒涼蕭瑟。

我駭然四顧:“這是怎麼回事?”

甘檸真若有所思:“難怪枯榮草原。”突然擡頭,夜空中,一片片濃重的烏雲從遠飄來,遮住了上方的星辰。從烏雲的間隙裡,出閃爍不定的綠

我神,那不是烏雲,而是一羣怪

就在這時,我發覺的霜雪轉正一粒粒瀉出外,原本充沛的力也漸漸變弱,莫明地到疲勞。甘檸真忽然高高躍起,輕呼:“不好!這片草原會吸食人、妖的生氣!”

我恍然大悟,立刻吹出吹氣風,順手拉起甘檸真,向高空衝去。居然還有這麼古怪的草原,難怪這裡生靈絕跡,死氣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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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無息,一片片烏雲向我們飄過來。烏雲嘩地展開,原來是一片片黑亮的,佈滿了噁心的絨

這是一種難以想象的怪,共有十頭。每頭怪腹部生有四片寬大的,足足十多丈長,可以靈活地舒捲展。怪的軀瘦,出慘碧。它們沒有四肢,頭頸細長,如同一自如扭曲的管子,而整個腦袋就是一張盆大口,沒有眼鼻耳。

我迎上最近的一頭怪,毫不客氣地劈出脈經刀。凌厲的刀氣猶如實質,遠勝從前。怪不慌不忙,前面的兩片同時展開,捲住了金黃的刀氣,略一蠕,像食一樣,把刀氣吞噬得乾乾淨淨。我驚奇地發現,怪軀更亮了,碧像波浪翻滾。它的另兩片隨意一拍,一陣寒奇詭的力量籠罩住我,四周陡然變了一個怪異的吞噬場,吸食我的息。

我大驚之下,立刻催吹氣風,向後飛退。怪們的速度更快,舒展,行,輕飄飄堵住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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