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教我練的第一本笈，做《璇璣道》，據說是清虛天有名的一個道門派的修煉心經。

“璇璣道的義，在一個‘圓’字。渾圓流轉，生生不息。一舉手，一投足，都形一個圓。圓沒有任何棱角，沒有鋒芒，卻充滿了無窮的變化。”老太婆淡淡地道，手掌轉，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又一個圓，看得我眼花繚。四周的空氣隨著手掌發出嗚咽聲，迅速形一個個氣流漩渦。

我點點頭：“看起來是很牛。不過，沒有棱角鋒芒，怎麼攻敵？”

老太婆忽然對我張開，我皺眉：“婆婆，你的牙齒很黃，而且殘缺不全。最好不要經常張，暴缺陷。”

一個暴慄不客氣地敲在我腦門上，老太婆道：“你再看我的舌頭。”

我仔細看了看：“你的舌頭鮮紅圓潤。”

“比起我的牙齒怎麼樣？”

“當然好多了，你的牙都快掉了。”

老太婆緩緩地道：“有棱角、有鋒芒的牙齒已經掉了，可是的舌頭卻完好無損。”

我心中一震：“婆婆，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明白了還不快練？”老太婆發出河東獅吼，我點頭如小啄米，打開《璇璣道》就練。

按照笈中的指示，首先要運轉氣息，在生出一個渾圓的氣圈，再利用氣圈的流轉不斷生出一個個小氣圈，就像母下蛋一樣，直到完全變一個漩渦氣場。好不容易，等我煉築完璇璣道的第一層基，剛想口氣。老太婆就一把揪起我，破袍飄飄，向前飛去。

“婆婆，你的風夠牛，不過你抓著我幹嗎？讓我靜靜地欣賞嘛。”

“我可沒時間讓你按部就班地修煉。聽著，我要把你扔進化漩渦，你親驗一下璇璣道的義。這比照著死書練見效快得多。”

“我要上茅房！”

“閉！”飛到化漩渦下面，輕輕一擲，我猶如騰雲駕霧一般，衝向化漩渦。

剛剛接近漩渦，一狂暴的力量立刻將我捲住，猛然轉，甩了出去。“砰”，我重重落地，摔得眼冒金星。我立刻醒悟，從蛋殼衝化漩渦時，到的是吸力，從漩渦下方進則變了排斥力。

“笨蛋，剛學的怎麼都忘了？化漩渦就是轉的圓，只要你施展璇璣道，跟著化漩渦旋轉，就不會被甩出來。”老太婆一邊說，一邊再次抓起我，向半空扔去。

“砰！砰！砰！”，我一次次從化漩渦中摔下來，又一次次被扔進去。要不是煉雲石流飛丹，恐怕我早變一地碎片了。最可氣的是，月魂這傢伙突然冒出來，在周圍跳來跳去，像是在嘲笑我的慘狀。

“笨得要死！今天罰你不許吃東西！”老太婆又是搖頭又是咒罵，在的“威”迫下，我只好著肚子苦練。

幾天後，我開始適應了，能在化漩渦裡支撐一段時間，才被甩出去。而支撐的時間，也在逐漸加長。儘管如此，老太婆還是不滿意。

“笨蛋！笨蛋！笨蛋！”老太婆吵得我耳朵都快聾了。

“婆婆，北境不是一天建的啊！”我苦一聲，被再次扔向化漩渦。

“這次再練不，你一個月休想睡覺！”

我靠！我還要據理力爭，但已經說不出話了，四周力陡增，口不過氣來，幾乎要窒息。

“渾圓流轉，璇璣生。”我默唸口訣，雙掌劃出一個個圓。一個個小氣流漩渦從掌心綻出，在我四周形流轉的氣圈，整個人也開始跟著化漩渦旋轉。

“由而外，生生不息。”隨著氣息流轉，一個個氣圈宛如漣漪，向外去，循環轉，無休無止。我彷彿也化作了一個圓，爲化漩渦的一部分，再也不是侵的異。

周圍的力一點點消失。輕鬆地隨著化漩渦轉，我再也沒有摔出去！到後來，我已經能夠控制，利用氣圈，藉助漩渦的旋轉力，在裡面移。想要上升就上升，想下沉就下沉，說不出的自在隨意。

“婆婆，我練了！”我歡呼一聲，從化漩渦裡躍出，轉了個圈，輕輕落回地面。

“只是學會罷了，談不上練。”老太婆有些憾：“如果你繼續修煉璇璣道，再進一層，就能臻至大圓滿的境地，飛昇靈寶天撈些好。可惜，現在沒時間讓你練到大。”

我道：“這個不要，將來我有的是時間慢慢深造。”

老太婆淡淡地道：“記住了，璇璣道是以弱勝強的道，對戰時，敵人的力量一旦比你更強，就要學會以克剛，以無鋒對有鋒。小子，我問你，道是什麼？”

我抓抓腦袋：“就是道呀，還能是什麼？”

老太婆嘿嘿一笑：“在北境，修煉道的人何止千萬，但真正理解道真諦的人寥寥無幾。告訴你，道——是順應天地自然的法。好比人在水中會被淹死，就必須學習游泳，這是順應水的習。人要摘樹上的果子，就必須會爬樹，這是順應樹的習。瞭解天地萬的本，順勢而，是道。”

我熱烈鼓掌：“婆婆，聽你幾句話，勝讀十年書啊。那麼甲又是什麼？”

老太婆道：“人不想被水淹死，那就乾脆用土把河水填平。人要摘樹上的果子，那就一斧頭把樹砍斷。改造天地自然，是甲的核心。”

我欣然道：“道是適應萬，甲則是改變萬。如果道是，甲則是剛。對敵時，哪一個更方便就用哪一種。”

老太婆點點頭：“剛相濟最好。”

我心中一：“婆婆，你這裡有沒有碧落賦的道笈，或是脈經甲的笈啊？”

“北境的各類門派千上萬，怎麼可能收齊所有的笈？”老太婆搖頭，臉上出憾之：“脈經海殿和碧落賦都是很強大的門派，高手如雲，防衛森嚴，它們的笈難以得手。唉，昔日我潛碧落賦，想要盜取笈，結果被掌門晏採子發現，一番爭鬥後，我僥倖逃。碧落賦的道的確奧妙非常，難怪晏採子被稱作北境的道第一高手。”頓了頓，雙眼一瞪：“小子，還有功夫說廢話？接下來是《五識妖經》，快練！”

我心中苦連天，這麼不停歇的修煉，太變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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