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兩位都是人才！而我石誌堅也一向很惜才！”石誌堅說著話，笑瞇瞇拿起人頭馬給倪框添滿，又給古龍加了一點，這才放下酒瓶向兩人說道：“如果我記得不錯，兩位現在的稿費都是最高的，千字多來著？”

“一百五！”倪框說道，“這個價碼我還算滿意。”

“是嗎？也就是說老倪除了想要繼續寫書之外，還想做社長管理報社？”

“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為報社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好誌氣！”石誌堅舉起酒杯，“來，我們一杯！”

倪框還以為石誌堅被自己說，心中得意，忙舉起酒杯和石誌堅輕輕一，喝了一口小酒，這才繼續道：“我這人不喜歡自誇，但才華橫溢你也看到的！人人話我是香江四大才子！如果你把報社給我打理，我一定幫你打理的漂漂亮亮，到時候超過金鏞《明報》為香港第一！”

古龍看著倪框信誓旦旦吹牛模樣，有些不好意思地埋頭飲酒。

他們都是寫小說的，平時最擅長吹牛———反正吹牛也不用上稅！至於所謂的管理才能，古龍從倪框上還真冇看到！

在古龍看來倪框最擅長的就是腦大開編故事，飲紅酒，泡妞，還有就是睡覺的時候磨牙放屁打嗝！

“你這話，我信！”石誌堅笑瞇瞇對倪框說，“不過我希在委任你做社長之前，想要瞭解一下你將如何帶領《東方日報》殺出重圍，為香港第一？”

“當然是大家團結一心，努力打拚咯！”倪框給石誌堅畫大餅，“到時候你可就是香港第一報社的幕後大佬，威不威？還能搵很多錢，從白天數到黑夜都數不完，爽不爽？出去鬼混，哦不談生意，人人都話四大才子中的我是你手下，吊不弔？”

石誌堅笑了：“這些以後再說，我想要聽聽你企劃？”

“乜企劃？”

“怎麼管理報社？”

“當然用管咯！委派他們做事，做得好就發獎金，做不好就扣薪水！”

“除此之外呢？”

“呃，那就是---讓老熊他們多寫小說，多賣報紙，賺錢咯！”

“還有呢？”

“還有？還有乜呀？”倪框攤攤手，“你話我知！”

“冇吃過豬，難道你還冇見過豬走？”

“乜意思？你是不是在侮辱我？”

“你說呢？”

“好！我們一刀兩斷！”倪框拍案而起。

“現在走扣你稿費！”

“我們以後再一刀兩斷！”倪框重新坐下，瞪著石誌堅，“你很卑鄙！”

“彼此彼此！”石誌堅道，“挑這樣的日子來要挾我，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咳咳，你們可不可以一人說一句？”古龍在旁邊打圓場。

“你閉！”石誌堅和倪框同時朝古龍發飆。

古龍忙端起白蘭地：“好！我閉，你們繼續！”

石誌堅著倪框：“如果你真想當社長，我滿足你！”

“真的？”

“當然是真的！”石誌堅聳聳肩，“因為這個社長很不好乾！先不說要日夜勞，還要不斷加班，應付各種突發事件！”

“這點你放心，我是夜貓子，很能熬的！你說是不是呀老熊？”倪框給古龍拋個眼。

古龍鼻子一哼，不搭理他。

“你怎麼不講話？”

“你不是讓我閉嗎？講什麼，難道頂你個肺？”古龍給倪框一個小白眼。

倪框訕訕然，“還蠻有脾氣的！我頂你肺先！”

石誌堅冇工夫再和這倆傢夥嬉笑下去，對倪框說道：“做社長不是那麼簡單的，要能吃苦，還要能扛住力！”

“我也能扛的！你看我肩膀有多寬，彆說扛一家報社了，就算扛半邊天也是可以的！”倪框拍拍肩膀頭，一副孔武有力模樣。

“問題是，你要是做了社長，就不得不放棄繼續創作《衛斯理》！”

“為什麼？以前金鏞辦報紙的時候也可以寫小說的！再說我寫字很快！”

這一點石誌堅倒是知道，傳聞倪匡小時候就博覽群書，在上中學之前他已經把四大名著通讀過了，到了中學的時候已經閱覽了眾多的中外名著，練就了其富的想象力。

他手快到什麼程度？一次就可以寫10張稿紙，一天寫個2萬他的字，很輕鬆，菸喝酒應酬樣樣不誤。最牛的是他同時為12家報紙寫連載，把12份稿子用不同的夾子夾在繩子上，一家寫完了直接換另一家，10萬字的長篇小說，他10天就可以搞定。一共堅持創作35年，即便是生病或者醉酒，也要爬到桌子上寫完。

“我知你是快槍手！但金鏞是老闆，他可以決定自己兼數職！你卻不可以，因為我發薪水給你，是讓你管理報社，不是讓你搞兼職！”

倪框愣了愣，“這個可以理解！我拿你錢嘛，就要幫你做事！你們這些資本家都恨不得把人當機使！”

石誌堅點點頭，“可以這麼說---那麼你接不接？”

倪框有些不願地點點頭，“我是有追求的，不是為了那一點錢！不兼職就不兼職咯！”

石誌堅笑了：“那麼我就放心，現在談薪資待遇！”

一聽談薪資待遇，倪框立馬來了神，端起白蘭地飲著問：“做社長能拿幾多錢？”

“三千！”

“噗！”倪框一口酒噴出，瞪大眼：“什麼？”

連旁邊古龍也驚住了，不可思議地著石誌堅：“三千？我有冇有聽錯？難道是金？”

“不，是港幣！”石誌堅一本正經，“擔任《東方日報》社長，月薪港幣三千塊！年終有分紅！節假日福利翻倍，爽不爽？”

“爽個鬼呀！”倪框愣了一下，然後探出手了一下石誌堅額頭：“你是不是腦子壞掉？像我這樣的人才幫你做社長，你纔開三千塊工資？你知不知我寫《衛斯理》一個月最能搵足一萬塊？”

石誌堅點點頭，“我知啊！大家都話你是快槍手，千字一百五，一天隨隨便便寫三五千字一個月就能搵足上萬！可問題是現在報社銷售量不好，發展艱難！我們大家還於事業的上升期，為了理想，隻能稍微委屈一下你的錢包！”

倪框翻白眼，“問題是我已經習慣了月上萬，你讓我重回三千，我好難做的！”

“那就忍一忍！”石誌堅語重心長道，“你不是講你好有理想，好希有人見識到你能力嗎？現在就是機會啊，拿三千塊薪水做《東方日報》社長，傳出去多偉大？”

倪框有些無語地著石誌堅，忽然：“你是不是在逗我玩？”

石誌堅端起酒杯酌了一口：“你說呢？”

“你給那盧雅雯開多錢？”

“兩千五！比你五百，你是才子嘛，我對你好不好？”

“纔拿兩千五？”倪框一臉驚訝，眼睛瞪著石誌堅，“是不是白癡呀，為你忙前忙後幫你打理偌大報社，一個月纔拿那麼一點錢？”

“不是白癡！正如你剛纔說講，是為了理想！”石誌堅說，“現在呢，你考慮一下，如果願意的話我們就簽訂協議，我委任你為《東方日報》社長，每個月給你開三千塊工資，然後你就可以代表整個報社與金鏞一爭長短！”

倪框愣了一下，然後眼珠子骨碌一轉，喜笑開地手拍著石誌堅肩膀道：“哇，終於騙到你了！我和你鬨著玩的！老熊話你最近力大，我怕你心不夠舒暢，所以就請你來飲酒，順便開開玩笑！我怎麼會想當社長？我這人好懶的，最鐘意睡大覺，晚上又是夜貓子！如此舒服的作家生活，就算你讓我當港督我都不乾！你說是不是呀老熊？”

倪框忙朝古龍遞過去一個眼神求救。

“有事老熊，冇事兒就頂我個肺！”古龍很不願地著使勁兒朝自己拋眼的倪框，這才說道：“是啊，我們大家在同你講笑！他有什麼資格做社長？人特彆懶長得又醜，最重要還那麼好！要是讓他做了社長豈不害百年，禍害蒼生？”

倪框翻白眼，恨不得抓住古龍暴打一頓。

古龍又用手拈起一粒開心果送進裡咂著滋味，搖晃著大腦袋繼續道：“所以啊，你就把他剛纔那番話當做放屁，現在把他放回家，讓他將功贖罪幫你寫多幾篇文章，報道你今天工程奠基！”

倪框被罵得麵紅耳赤，還不得不出笑臉對石誌堅說道：“是啊是啊！我現在突然靈湧現，醍醐灌頂，腦袋裡出現很多優詞彙想要歌頌你工程開業！我走先！你買單！告辭，不送！”

倪框忙不迭站起來，朝石誌堅抱拳開溜。

石誌堅卻在後麵住他：“回來？”

“何事指教？”

“稿子不能寫！”石誌堅說著從上掏出一份稿件，“照這上麵容去寫！”

“呃，為什麼？難道你不相信我文筆？”倪框說完看向石誌堅遞過來的那文稿，看完之後當即目瞪口呆———

隻見上麵寫道：豪募資金八千萬，買斷建材儘歡！括弧，九龍港口開建在即，誠邀全港建材商洽談合作！

倪框愣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石誌堅自己把酒杯倒滿，抬頭道：“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