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灣，依舊燈火璀璨，歌舞昇平。

石誌堅搭乘小船距離很遠就能聽到花舫上麵傳來的陣陣小曲。

胡俊才抱著公文箱，跟在石誌堅旁邊，模樣明顯有些張，扶了扶鼻梁上架著的黑框眼鏡，時不時朝著那一艘艘華麗花舫努力張。

他出貧寒，為了考上律師也吃了不苦頭，自以為做了律師之後就能出人頭地，卻突然發現做律師也要人扶持才行，律師也分三六九等，最低等的律師跟普通打工仔差不多，賺的錢不夠多，哪裡有機會來這種富貴地方。

石誌堅很快就看到了那艘悉的翡翠玲瓏花舫，記得不錯上次徐三邀請自己飲酒也是在這艘船上。

看起來這次雄準備的很齊全，竟然挑選了這裡最好的地方吃飯。

同上次一樣，到達花舫之後，自有子下來幫忙攙扶貴客。

石誌堅無所謂，胡俊才卻十分矜持地了子，卻看也不敢看邊子。

那子就咯咯地笑，主挽住胡俊才手臂，這才把他攙扶上了大船。

石誌堅來到三樓，一眼就看到大探長雄正在等著自己。

雄看見石誌堅當即笑迎上前抱拳道：“石先生，多謝先！這麼晚我約你前來，還怕你不肯賞臉！”

石誌堅下西裝外套，從外套口袋出一盒萬寶路牌子的香菸，這才把外套遞給旁邊服侍的孩，笑著說：“爺客氣了，食飯咩，我最喜歡！”

說完，石誌堅就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磕出一支香菸咬在邊，隨手把煙盒丟在桌上。

雄哈哈一笑，猛地拍拍手道：“開席！”

隨即就見幾名服務員端了酒菜上來，與此同時，一名材凹凸有致，臉蛋靚麗的旗袍郎抱著琵琶款款而來。

石誌堅攏手點著香菸，抬頭瞟了一眼那彈琵琶的旗袍郎，覺麵，仔細一看，卻是見過兩次麵的名伶小紅霞。

今晚的小紅霞一大紅的玫瑰旗袍，一雙大長也套上了玻璃，頭髮梳髮髻微微斜墜，杏眼桃腮，櫻紅潤，豔滴，頗有些古典人風韻。

相比石誌堅見到人的鎮定自如，胡俊才就有些侷促張了，尤其他第一次見到如此漂亮人，隻覺這小紅霞像是從畫裡麵走出來的。

當小紅霞朝他看來時，雙手抱公文箱的胡俊才，忙騰出一隻手努力把自己中分髮型梳理的更分明一些。

小紅霞本來抱著琵琶輕移蓮步，走冷豔歌路線，卻不料一抬頭就看見胡俊才傻乎乎地盯著自己，盯著就盯著吧，還用手把他的頭髮往兩邊使勁兒撥了撥，活像在抖兩條鬚的蟋蟀，當即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

“對我笑了！竟然對我笑了！”胡俊才隻覺天塌地陷，神魂顛倒。

小紅霞笑了一聲之後就知道失禮，忙看向石誌堅，石誌堅卻並未有什麼反應，隻是夾著香菸，很是善意地朝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雄在一旁看得清楚，本來他是想要嗬斥小紅霞的，此時見小紅霞和石誌堅眉來眼去，似乎認識，當即心裡就有了計較。

“石先生，不知你喜歡什麼曲子，可以讓幫忙彈奏一曲！”雄拉一把椅子坐在石誌堅旁邊，笑著說道。

“我不太懂，還是爺幫忙介紹。”

“那就讓彈奏一曲《春白雪》。我好鐘意這首曲子，跟做人一樣要時時樂觀向上，聽聽曲子什麼怨氣都能消掉！”

石誌堅知道雄話裡有話也不點破，反倒扭臉朝棒槌般杵著的胡俊才道：“你愣著做咩？還不坐下！”

胡俊才“呃”了一下，冇想到自己也有資格坐在席上。

雄看向胡俊才笑道：“是啊，這裡位子好多的，儘管座！”

胡俊才這才壯著膽子，把公文箱放在旁邊，找了一把椅子挨著屁坐直子。

此時小紅霞也調好了琵琶開始彈奏《春白雪》，悠揚的琵琶聲猶如水銀傾瀉而出，悅耳人。

雄看了看坐下的胡俊才：“不知這位朋友貴姓，是做什麼的？”

石誌堅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抬頭道：“他胡俊才，是大律師！”

“呃？”雄被“律師”兩字刺激住了，懷疑石誌堅是不是故意的，上一次石誌堅化大律師“皮特堅”可是把他耍的夠嗆。

石誌堅一看雄表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他的律師份可是真的，如假包換！”

雄忙道：“我冇懷疑的！來，飲酒先！”

雄舉起酒杯朝石誌堅敬酒。

石誌堅冇有舉起酒杯，而是端起茶杯將裡麪茶水倒一點點進菸缸，隨即夾著香菸朝菸缸彈了彈，這才慢吞吞地舉起酒杯，斜眼看向雄道：“卻不知這杯酒有什麼名堂？”

雄笑了：“權當是賠罪酒！”

“邊個賠罪？是你，還是另有其人？”石誌堅著酒杯輕輕轉，臉上表變得嚴肅。

雄怔了一下，猛地把杯中酒一口飲儘，道：“來人啊，把人給我抬上來！”

隨即就見四人抬了兩副擔架上來，擔架上麵分彆躺了一人，一個是灣仔探長馮英，另一個卻是的。

兩人全都鼻青臉腫，模樣慘不忍睹。

馮英傷勢不輕，他老婆孫傷勢更重，卻是馮英把積攢多年對母老虎的仇恨藉此機會全發出來，打得孫半死不活。

“吶，石先生，馮探長和他夫人現在就在你麵前，是他們要給你賠罪，而我，隻不過是箇中間人，還請你給多幾分薄麵！”

石誌堅看了一眼擔架上半死不好的馮英夫婦，角出一撇笑意，“冇想到爺心蠻多的，之前是我請你幫忙，現在你又反過來做了彆人說客！”

雄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飲酒。接著又倒了一杯，也不說話，又是一口乾掉。

三杯酒下肚，雄哈出一口酒氣：“現在如何？”

石誌堅明白，這做自罰三杯，當作賠罪！

“爺好酒量，值得鼓掌！”石誌堅夾著香菸輕掌道，“不過怎麼辦呢，我好不鐘意看人飲酒！我去世老豆告誡，飲酒傷，尤其心不好的時候，不但傷更容易傷心！”

雄知道必須出絕招了，於是他拍了拍手，當即心腹阿貴取了一皮箱過來。

啪嗒，皮箱打開！

裡麵一遝遝鈔票碼得整整齊齊。

“五十萬！不知石先生還傷不傷心？”

石誌堅把香菸往菸缸一碾：“傷心是乜鬼？做人呢，最重要就是開心！”

…………

今日狂十二更，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