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外麵。

蛇仔明斜坐在車，叼著一支香菸，注意著外麵況，準備著隨時發汽車。

大威和細威兄弟倆湊在一起，說著閒話。

“哥，你說我們在這裡等什麼啊，都這麼久了！”細威有些不耐煩地把手搭在大威肩上。

大威掏出一盒雙喜，磕出一支遞給細威：“你這臭病要改一改，不要隨便搭人肩！”

“為咩？”

“男人的肩膀是來扛家扛生活的，你搭上去是幾個意思？”

“人家習慣了嘛！”細威白了大佬一眼，把手拿開，“不過講真，那個石先生看起來蠻明的。”

大威笑了，“這你也看得出？”

細威不高興了，“我又不是傻瓜，人家不明我再看不出來，那還怎麼混？”

大威口煙，點點頭：“石先生那種明很可怕……”

“呃？”細威有些不懂。

大威朝天空吐一口菸圈：“你看他斯斯文文，卻敢在豪哥麵前侃侃而談！最難的是他眼神清澈，你卻猜不他心中想乜鬼！你看，現在連豪哥都被他搞得快要瘋掉！”

大威目朝不遠看去，細威也跟著去，隻見跛豪拄著柺杖，腳下已經丟滿菸，很多香菸他冇兩口，就被擲到地上，用腳碾滅。

大威，細威還有蛇仔明再笨也看出來豪哥此時有些六神無主，焦躁不安。

終於，石誌堅從賭場走了出來。

跛豪忙把咬著的香菸吐到地上，顧不得有人過來攙扶，拄著柺杖就朝石誌堅疾步而去。

大威，細威等人也忙跟了上去。

“阿堅，事辦得怎麼樣？”跛豪發覺自己問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抖。

他太張了，誰能想到今晚之事關係到他和義群的生死。

石誌堅也冇賣關子，走過去手拍了拍跛豪的肩膀：“豪哥，讓你久等了。”

跛豪的心懸著。

石誌堅接著道：“事已經辦妥！”

跛豪當即懸心落地：“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揚起柺杖衝著天霸氣怒吼，“我伍世豪的時運不會那麼低！相反，今晚我賭對了！”

旁邊大威和細威等人也被跛豪的興所染，臉上也都忍不住出笑容。

“太好了，我們義群以後可以就威風了！”

“石先生好樣的！”

“石先生真犀利！”

跛豪興之後，忙又拉住石誌堅的手：“阿堅，講講看，你是怎麼做到的？聽說那個洋婆子很難對付的！”

“其實也冇什麼，大家都是年人咩，隻要坐下來飲一杯，然後坦誠相待，就很容易為知知底的管鮑之！”石誌堅一點都不居功。

這讓跛豪又是又是激。

大威和細威則覺得石誌堅很有文化，這些好聽的詞兒他們就說不出來。

“阿堅，真是辛苦你了！你這麼久冇出來，我還以為你發生了……”

跛豪說著還激的了眼。

石誌堅也深吐一口氣，“講真，今晚我也是險勝！冇想到那個鬼婆胃口那麼大，要不是我拿出十二分的誠意還真搞不掂！”

跛豪從石誌堅輕描淡寫的語氣中聽出了驚心魄，無比唏噓。

“阿堅，總之辛苦你了！你是雷探長最信任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托付給你！現在你要做咩呀？”

雖然是在問石誌堅，但跛豪的心思早已顯出來。

當然是要去給雷報喜，邀功請賞咯！

他跛豪為雷墊付三百萬，捧他坐上總華探長寶座，雷總該第一時間知道吧？！

石誌堅卻假裝聽不懂，拍拍肚子道：“現在做咩？我好的，能不能食生蠔先？”

跛豪翻白眼，忙道：“食生蠔咩，有很多機會的！阿堅你不是趕著明天開業嗎，我已經把你要的煙花竹準備好了，我想這時候你是不是第一時間趕回香港，一方麵安排工廠開業，另一方麵也好給雷探長報喜？！”

生怕石誌堅不上道，跛豪又說：“雷探長好可憐的，被那撲街雄到絕路，現在阿堅你不但幫他保住了探長位子，還立了大功，讓他了總華探長，我想他要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開心！”

石誌堅握著跛豪的手：“豪哥你說得極是！其實今晚我之所以能夠功多虧了你！要是冇有你的幫助，哥也不能一步登天坐上總華探長的寶座！”

“所以豪哥你儘管放心，等我見了哥一定會把今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轉告給他，豪哥你的三百萬絕對冇白花！”

跛豪高興極了，覺得石誌堅年紀輕輕卻老巨猾，這番話說得更是滴水不。

“那就好，不如我們現在就趕赴碼頭，連夜過海去見哥好嗎？”

“如此甚好！請！”

“您先請！”

“大家彆客氣了，一塊兒！”

……

澳門通往香港的天星小渡一般在十二點之前都已熄火停工。

深夜想要過海隻能靠各個幫派在水上討生活的舢板小船。

跛豪是義群大佬，義群也有很多人在海上討生活，做得最多的就是走私渡等買賣。

但這種舢板小船不怎麼靠譜，因為格小往往遇到大風大浪就會翻船，幸虧駕駛這種小船的船老大大多技很靠譜，可以像《水滸傳》中“浪裡白條”般弄扁舟。

石誌堅一行人搭乘汽車來到碼頭附近，腳不方便的跛豪歸港心切，第一個從車上下來，拄著柺杖朝著躲在避風港打牌飲酒的船伕大吼：“邊個是義群的人，滾出來！”

跛豪本格壯，嗓門洪亮，再加上是深夜，即使有海風呼嘯，還是把那些懶的船伕嚇了一跳。

很快，一黑瘦男子從不遠跑了出來，先是瞇著眼看了看跛豪，馬上認出對方，急忙上前點頭哈腰道：“豪哥，怎麼是您老人家啊，您不在彆墅待著來這裡做咩？”

跛豪瞪他一眼，“你什麼名字？在義群是什麼職位？”

黑瘦男子忙立正站好：“賣魚勝，義群四九草鞋！”

跛豪點點頭，直接從懷中掏出五百港幣丟給賣魚勝，“我要回港，這點錢你拿著先！”

賣魚勝不由得一愣，原以為跛豪要教訓自己，冇想到還賞錢，當即道：“豪哥您放心，我一定安安穩穩把你送過去！”說完忙低頭把丟在地上的五百港幣撿起來，揣進兜裡。

賣魚勝的舢板是一艘五米多的小船，加蓋了艙蓋，裡麵七雜八地放著吃飯用的鍋碗瓢盆。

因為船太小，隻能搭載石誌堅，跛豪，還有大威和細威四人。

跛豪怕石誌堅不了這種臟差的環境，就讓大威和細威幫他騰出一個乾淨地方。

“阿堅，委屈你了，看你模樣就是讀書人，**也冇過這樣的苦！”

“豪哥言重，其實我也是窮苦人家出。”

“是嗎？那麼說起來你我一樣，大家都是一家人，也都是好兄弟！”跛豪顯得很開心。

他冇什麼文化，一路靠著打打殺殺發家，也最是討厭那些一出生就喊著金湯匙的後生仔，覺得那種人就是運氣好，會投胎，換做是他早就一飛沖天。

反過來，石誌堅今晚表現也讓跛豪刮目相看，再加上石誌堅又是雷心腹，決定著跛豪在雷心目中的印象，為此格火一向桀驁不馴的跛豪纔會對石誌堅這麼“以誠相待”！

此時，大威和細威兩人卻不咋舌，心說石先生真牛，連一向目中無人的豪哥都要和他稱兄道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