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違背了針對遠征軍行疲兵之計的初衷?”佑鬥越聽越糊塗，滿臉不解地瞧著李茂。

“不錯！”轉頭了一眼冀京的方向，李茂低聲音說道，“那是在鋪路啊！看似仿佛是在戲耍那些舉止低俗的遼東遠征軍，可實際上，卻是在為不日之後的突圍做準備，那一次又一次地在夜裡開啟城門，遠征軍從最開始的時刻關注到如今的不理不睬，也只是為了在突圍當日開啟城門時，遠征軍不至於會在第一時間察覺到此事，破壞了率眾突圍的計劃……”

佑鬥只聽得心中大震，驚聲說道，“突……突圍?殿下的意思是說，那個人計劃著在遠征軍的眼皮底下，讓冀京那將近十萬的大軍悄悄溜走?”

“要不然呢?”輕笑一聲，李茂眼中寒芒一閃，沉聲說道，“長孫湘雨，那可是一個會將機會一一抓在手中的人，哪怕那個機會再渺小，也不容其在眼前消逝而過……很難想象這個人會因為別的原因而放棄趁機襲遠征軍，放棄衰弱我軍勢力的機會！除非正策劃著一個更龐大的計劃！比如說，此刻冀京城那將近十萬的大軍，悄然無聲地從我軍眼皮底下溜出城，逃之夭夭！——此最擅長權衡利害，很清楚，就算設法襲了遠征軍，損本王數千人馬，對整個戰局而言卻無關輕重，除非能想方設法冀州城的大軍離我方的包圍……”

佑鬥聞言心中一驚，他這才意識到長孫湘雨用計之深，但同時，亦對看破了長孫湘雨計劃的燕王李茂心生了更濃的佩服之。

“殿下英明！——怪不得殿下這些日子反而不急了……前些日子明明還迫不及待地想攻下冀京。”

“咳咳！”頗有些尷尬地咳嗽一聲，李茂淡淡說道，“既然對方已打算拱手將冀京讓給本王，本王又有什麼好急的?”

佑鬥恍然地點了點頭，旋即低聲問道，“殿下，那我等該怎麼做?要不要末將派一支鐵騎埋伏在外，待其出城時襲?”

“莫要多事！”李茂搖了搖頭，淡淡說道，“長孫湘雨與李賢皆是仔細謹慎之人，若是得知我軍有伏兵埋伏在外，必定回城……憑借著冀京這座易守難攻的城池，說實話個把月本王亦沒把握將其拿下！——就讓他們走！”

“讓他們走?”佑鬥驚聲說道， “除惡務盡啊殿下！”

“大呼小什麼?不是還有遠征軍麼?”瞥了一眼佑鬥，李茂角泛起幾分笑意，輕笑說道，“待其盡數撤出冀京後，就遠征軍去追擊吧，我等隻管坐收冀京便是！遠征軍雖都是一些缺謀智的莽夫，但若是追擊一支敗逃的兵馬，呵呵，恐怕就算是長孫湘雨中有萬千計，亦難阻擋遠征軍的鐵蹄踐踏……”

佑鬥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畢竟自李茂組建遼東遠征軍起，這支窮兇極惡的軍隊已不知踏破多草原上的大部落。

“替本王告訴遠征軍的那些家夥們，本王的承諾依舊有效，只要他們能擊潰冀州軍，將其殺個片甲不留，記住，是片甲不留！此後，無論他們索取我大周任何一座城池，本王就能做主將城池予他們三日，任其施為！”

說到這裡，燕王李茂一雙虎目中閃過一寒芒。

“只要他們還能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