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冤家路窄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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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閣裡香鬢影甚是艷，蘇唐角抿出得的笑容，聽著老太太一一介紹，一一施禮，做出了十足的端莊賢良——裝模作樣從來是擅長。

眾婦人見狀暗忖：不是說將軍夫人好生剽悍麼？怎麼舉止如此文雅？

閒聊一陣，幾位德高重的老婦人被皇太后喊至閣，蘇唐看著老太太拍拍的手離去，角依然含笑，心裡一個勁在搐——您我一人如何應對吶！對面那位神可一直不善吶！

對面那位著一絢麗華服的是當今皇上的堂姐，容華郡主。

對蘇唐的敵意不是平白無故的，想時初見宋世安便是一見傾心，聽著皇上堂弟說要給宋大將軍擇一良配時更是覺得非己莫屬，而皇上聽著的意思，也是如意將作為第一人選推薦給了宋世安。誰知宋世安一聽到這名字就搖頭拒絕，理由只有三個字——配不上。

聽得這三個字，容華郡主是咬碎了銀牙，這分明是胡扯啊！你宋大將軍都配不上我，那還有誰配得上！

於是不顧矜持在他下朝時命人將其攔住，引至偏僻一後表明心跡，誰知宋世安聽完後面無表來了句——郡主請自重！

啊啊啊，真是氣死人了！而後得知宋世安居然娶了小城一位民，那徘徊在心口的那口老真真是要噴出來了！

憑什麼！憑什麼！難道我堂堂一個郡主還比不上一個名聲極不好的老姑娘！

所以今日，得知這位「老人」也要來，便狠狠的盛妝打扮了一會，勢要將其比下去！而心中也是對太后娘娘極為不滿，雖是將軍夫人，卻也沒個封號的，做什麼要邀過來礙眼！

而今再看得面前這位老人不比自己花容月貌，也不比自己份尊貴，不由不屑一笑。可明明是個鄙之人，卻偏偏要裝個大家閨秀，容華郡主看在眼裡，只覺噁心死了人。於是是盯了蘇唐，想要尋個錯再好好嘲笑一番。

可是盯了半天，只見始終認真的聽著一眾眷說閒話，自己極開口，容華郡主不免坐不住了，腦子一轉，有了主意。

尋的個空，容華郡主彎一笑，對著蘇唐道：「不知道如意姐姐在將軍府上可安好？」

蘇唐餘早就覷著這位主不對勁了，只是雖然心中犯疑，卻只作不知，畢竟這位主的份在，也不清楚底細，所以抱著敵不我不的想法，靜觀其變著，此時見突然開了口，眉頭微微一皺，知道好戲要上場了。

可是為何要以如意發問？還著如意姐姐，只怕兩人關係匪淺。不過所謂以類聚，如意是什麼樣的人，跟好的是什麼樣的，大抵也能看出個一二。

在琢磨著怎麼回答裡，蘇唐微不覺察的掃了一眼眾人，見剛剛還在和睦相的眾婦人，如今各個是靜下來看著，偶爾有幾個頭接耳的，目也是閃爍著興的芒。

容華郡主見蘇唐遲遲不答，笑道：「如意姐姐在宮中時跟我要好，只是去了將軍府後便一直不得見，我甚是想念啊！」

蘇唐心中冷笑，就不相信這位主不知道將軍府上發生了何事，如今明知故問，只怕別有心機啊！抿了口茶後，淡淡道：「若說好，自然是比不得宮裡的。」

容華郡主見答得敷衍，又道：「宮裡自然是比不過的，可也總不能連尋常之家也比不過啊！我可聽說，如意姐姐貌似過得不大好啊！」

蘇唐放下茶盞，瞧了一會，笑了，「既然郡主您都已經聽說了，又何必明知故問呢？有話直言便是，藏著掖著不累人麼？」

「……」容華郡主噎著了，宮裡宅上鬥來鬥去不都是遮遮掩掩的麼，一句簡單的話裡言外之意都能有兩三層的，可就算是聽明白了都只是心知而不言的，為何就這麼直截了當的撂明瞭！哼，果然是鄙莽撞之人！一點都沒水準！

蘇唐見忿，笑得溫婉，「如意姑娘過得不好，自然是有理由的。」

「什麼理由！」容華郡主問道。

蘇唐卻不回答了，繼續低頭喝茶，角卻止不住的笑了——傻子，挖個坑你就跳了！說了有理由自然是有理由，可這是咱將軍府的事，你管得著嘛，也不怕被人笑話！

容華郡主看著邊上人的笑意，意識到了什麼，眉頭一蹙，收斂了神，覺轉口道：「我也就是惦記著那些分，若不然也懶得問，宋夫人見笑了。」

「豈敢。」蘇唐和悅，心想這下該完了吧，可實在不想在這個日子裡給人難堪，當然，也不會任人給難堪的。

容華郡主失了一局自然不甘心，思索一會又道：「不過也請宋夫人顧念我跟如意姐姐的分，告知我究竟犯了什麼錯了如此重的責罰，我可聽說，是宋夫人你妒心頗重，容不得府中貌子，所以將皇上賜的四逐一收拾了，如意被拘至陋室不得出，其餘兩個也是守著青燈古卷度日，剩下一個，也是賜給了一位副將……當然，這些都是外面的流言蜚語，肯定當不得真的。」說完，容華郡主掩輕笑，一副純良無辜的樣子。

關於蘇唐收拾西苑的緣由一直被傳得撲朔迷離，並且早已為深閨婦人的話題，今日在場眾人誰都曾以此為談資，只是始終未知真相，不免總有些好奇。但是雖然真相未解，定論卻早已下了——既然大家都說是因為妒，那就可能真的是因為妒了，所謂人云亦云，便是如此。而今日終於見著這位正主，們也是極想從其言行舉止中看出蛛馬跡作為論證，奈何這位將軍夫人端莊嫻雅得的無懈可擊，竟是讓人看不出半點不好來。

只是哪怕每個人都審視著這位將軍夫人，卻沒一個敢上前問個究竟，如今容華郡主開口了，眾人神皆是複雜的，一邊好奇蘇唐如何回答，一邊又覺得這位郡主有失統了，不過不管怎樣，們的日子素來無聊，樂得看場好戲。於是，一時之間，蘇唐又有了點萬眾矚目的錯覺。

蘇唐很是頭疼，看出了容華郡主的步步，和風細雨裡的殺機，只是始終想不明白這無緣無故的，為何就抓著自己不放呢！難道真就是為了一個如意？只怕也不見得吧，為著這麼一個失寵的人而去為難一個將軍夫人，這容華郡主也不至於這麼傻吧！那到底是為什麼呢？

再者，又該如何應對呢？看向邊上正和其他孩一起玩耍的宣子，蹙了蹙眉頭。

為何懲罰如意？是因為挑撥離間使得家宅不寧，又胡說了宣子的生世又害他掉進了湖中，當然也有在背後嚼舌頭說了自己的壞話，可是這三點，貌似都不太好說啊！家醜不可外揚，宣子世也不可外揚！可要是什麼都不說，只怕這位小郡主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該怎麼辦呢？

想了想，蘇唐決定來一番高深莫測。

只見一笑，道：「流言這玩意，從來是智者辨之，愚者信之，諸位想來都不是愚昧之人，自會對那些話有所分辨。」

你要還追著問，就是你分辨不出，就是承認自己是愚蠢之人了！

「至於如意所犯何事，今日大吉實在不好說這些令人不愉的瑣事，我就不再多言了。」

把皇太后都拉出來了，您是繼續問呢還是繼續問呢？

「郡主惦念舊，讓我甚是，如意知曉後，只怕也會激涕零。本來想著郡主或可臨寒舍探下如意，可想著這樣太過勞煩郡主了，不如乾脆將如意送至府上，也好讓陪伴與您。」

呼，早就不知道該怎麼置了，你要接了，再好不好，要是再將其與二人也收走就更好不過了！

哎呀呀，貌似「妒婦」本又盡顯了！

蘇唐笑瞇瞇的，一副誠懇的樣子，容華郡主聽著卻是咬牙切齒，好嘛，把的話全堵上了！還說要把如意送來？才不要呢！郡馬看著自己的陪嫁丫鬟那眼神都不對勁了，要是如意再過來，還不套了！如意跟自己的容貌可是不相上下的！

容華郡主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只乾乾的拒絕了其「好意」之後，氣哼哼的坐著不說話了。

第二局，敗得好徹底。

而這回，蘇唐卻沒想著收兵了。理了理擺，狀似漫不經心的說道：「不過剛才聽聞郡主說了一個妒字，我倒是想起來一些事。」

周圍婦人本以為好戲收場了，誰知這位主自己又把這話題拾起來了，不由又是納悶又是不解。

蘇唐掃了圈眾人，微微一笑，道：「我倒是覺得，這妒字可值得玩味了。人有妒心，很是正常，把握了分寸，在男人跟前微一下，也好讓男人知道自己心中對他的在意不是？賢良淑德固然重要，可皆是如此，難免泯滅了心，一個個就了模子裡刻出來的東西，雷同又呆板，別說自己過得憋屈，男人看著也覺得無趣啊！適想一下，掌握好了分寸，看好了時機，跟著自家的夫君使使小，撒撒小，不也是別有一番、趣？」

這話一說出，眾人皆是神一亮。從來都說為妻不可妒，卻從沒人說過妒還是有理的，而且這理一琢磨，還真是有一番道理。在座的都是正房大夫人，每個人平時都要裝出個嚴謹端莊的樣子，自家夫君說什麼，們就做什麼，從來不敢忤逆。納妾的事雖然心中犯惡，卻偏偏還要裝出個無所謂的大度出來，看看那些小妾通房一個接一個的，真是慪的快出來！可慪完了，還得繼續端莊嫻雅，活活憋死個人！

蘇唐看著眾人皆是若有所思，繼續道：「再說了，妒婦又怎樣？若是不在乎，哪裡會有妒？只要妒得有分寸，妒婦也可以是賢婦。只要不是沒事找事，時不時就爭風吃醋，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男人多半還是喜歡這微酸輕妒的！」

蘇唐很認真的說著，想好了，反正妒婦的名聲是洗不掉了，倒不如乾脆將這妒婦推而廣之，換上一個新說法。全城皆「妒婦」，那也是相當之壯觀啊！吼吼！

而容華郡主聽著卻不是個滋味，什麼沒事就爭風吃醋，一哭二鬧，你這不是在說我麼！前天還因為郡馬了一個丫鬟的手被撞見從而鬧得翻天覆地呢！

「呵！」容華郡主冷笑一下打斷了蘇唐的話，「怪不得聽聞宋將軍極為寵新夫人，原來宋夫人別有一番好手段啊！也難怪啊，原先跟那麼多男人有瓜葛，知道怎麼籠絡男人的心也是正常的很啊！」

這話一出，全場寂然。

蘇唐眼睛瞇起，目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