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潭寺位于城東鶴山,從公主府里出發,約模有一個時辰的車程。
所以這一路上,便是孟妡的天下了,拉著阿菀開始說個不停,整個車廂里都是小姑娘輕快的笑聲。
孟婼含笑坐在一旁照顧著兩個小妹妹,孟妘捂著耳朵靠坐在一旁,顯然很嫌棄小妹妹聒噪的聲音。阿菀很淡定地坐著,聽著孟妡的嘮叨,偶爾應上幾聲,了時就喝孟婼遞來的水,從容自若,讓人覺得合該就這樣。
孟婼很快便發現阿菀即便在干其他的事——例如偶爾看看車窗外的景,或者是和說幾句,但是每當小妹妹說了一個話題詢問的意思時,竟然也能答得出來,仿佛本沒有分心一樣,這一心二用的本事極高,怨不得小妹妹會這般喜歡和說話。
快到枯潭寺時,遠遠的便聽到了鼎沸的人聲,孟妘終于開口道:“快到了,小妡你可以閉了。”
孟妡頓時委屈地看著家二姐姐,鼓著不說話。
終于清凈了,孟妘很是舒心,并不理會的委屈,手開車窗一角往外頭看去,發現今日特地來寺里上香的人不,都是京中世家夫人及夫人。這枯潭寺的歷史已不可考究,據聞在前朝時便是京城極有勝名的寺廟,蓋因此的送子觀音極為靈驗,吸引了很多求子嗣的婦人來此上香,在改朝換代后,不僅沒有沒落,香火反而更加鼎勝。
遠遠去,便能看到風景優的鶴山半山腰中的那座寺廟,其前后有三座大殿,分別供奉著如來佛祖、觀音大士、三佛等,東側是鐘樓,西側是鼓樓,山中林木蔥郁,許多廟宇掩于綠樹一角,看著十分清幽別致,又另有一佛家重地的肅穆莊重之。
馬車很快便在鶴山腳下停了,眾人下車后,乘轎子上山。
今日來上香的人極多,不僅是因為今天是佛誕日,還是枯潭寺的得道高僧了凡大師每年開壇講經的日子,不知吸引了多家夫人來此聽了凡大師經,大家自是不想錯過一年一次的機會,一大早地就過來了。
阿菀看著這盛狀,莫名的有種很那啥的覺,咳,了凡大師的號稱力,很有那啥法x功的覺。
來到山門殿前,便有知客僧前來引路,康平長公主姐妹先去捐了香油錢,然后便進大殿上香。
阿菀被公主娘牽著,看到殿中香火裊裊,來此上香的都是年輕的婦人居多,便是年紀大些的,也如同康平長公主那般是攜帶著兒們過來的,偌大的殿中,除了老和尚的念經聲,竟然沒有其他聲響,著一肅穆莊重的氣息,連帶著也洗滌去人們心中的紅塵雜念,只剩下對佛祖的敬畏及虔誠。
阿菀雖然不信佛,可是的經歷頗為離奇,雖不知是什麼力量致使再世為人,卻極為激多得這一世的生命,也待這一世的父母如至親脈。所以在母親燃了香給后,阿菀規規矩矩跪在團上磕頭,虔誠地祈求佛祖保佑兩世親人,一生安康,無病無災。
上香完后,因著康平長公主姐妹倆要去聽寺里的了凡大師講經,于是四個姑娘便被放風了——當然,屁后還跟著一群丫鬟婆子。因著今日人多,為著安全起見,丫鬟婆子們不得離開主子們。
“大姐姐、二姐姐、阿菀,咱們去求簽吧,我還沒有求過呢。”孟妡雙眼亮晶晶地說,“聽二姐姐說,這京里的姑娘來這里求姻緣都很準呢。”
聽到這話,眾人哭笑不得。
孟妘拍拍的腦袋,“你才幾歲,就想著夫婿了?”
“這和年齡沒關,只是好玩!”孟妡一臉嚴肅的表,小孩子嘛,都會好奇的。
孟婼寵妹妹,自是不愿意拂了的意,孟妘和阿菀都無所謂,于是便由著小姑娘拉著他們去簽了。
來到香案前,孟婼手取了簽筒下來,孟妡第一個去搖了一支簽,迫不及待地取來一看,是上上簽,頓時眉開眼笑,忙將簽筒給阿菀。
阿菀拗不過小姑娘,也搖了一支,同樣是上上簽。
“看來咱們以后的姻緣一定是萬事如意,會有個對我們很好很好的夫婿的。”孟妡歡喜的說,小姑娘還不到開竅的年齡,本沒有什麼害臊。
阿菀黑線,小姑娘心放得真開。
“到大姐姐和二姐姐了。”孟妡也不忘兩個姐姐。
孟婼笑道:“我已經是定親的人了,就不必了,讓妘兒求一支吧。”說罷,將簽筒遞給妹妹。
妘對這種不是在意的,不過在小妹妹的催促下也搖出一支簽,拿起一看,是中下簽。
“啊?中下?不是為了個好兆頭,都是上上簽的麼?”孟妡奇怪地問道。
孟妘忍不住又在腦袋拍了一下,“你當佛門之地要搞什麼騙人的把戲麼?為著好兆頭將簽都弄上上簽,那是不誠,佛祖會生氣的。”
阿菀看小姑娘有些呆呆地笑著,便知心里以為們兩個得了上上簽,便是人人都應該能求得上上簽才對。不過阿菀也不太信這種東西,是上上簽還是下下簽,都覺得沒所謂。可是孟妡不依,又央著大家去解簽。
殿中的角落里便有幾個解簽的老和尚,也有一些像們一樣覺得好玩的小姑娘拿著求到的簽去解簽呢。
幾人在孟妡的催促下便拿了求到的簽去到其中一個老和尚那里解簽。
那老和尚看起來老的了,眉花白,長長地垂落,就像畫里的老壽星一樣,看著喜人的。不過也可能是這老和尚太老了,眼皮垂下來,看起來就像一副隨時可能睡著坐化的模樣,孟妡開始有些擔心他會不會老得糊涂了,不會解簽。
幸好,老和尚沒有老得糊涂不會解簽約,他的作雖然慢吞吞的,不過仍是將簽文念出來了,他先是給孟妡解簽,意思簡單的,既然是上上簽,那便是求姻緣的話,一定會心想事。
阿菀和孟婼、孟妘差點笑,才七歲的小姑娘呢,現在就求姻緣,還能心想事,不是讓人笑話麼?
然后到阿菀時,老和尚起眼皮一看,給了同樣的答案,求姻緣準能心想事。阿菀聽了想到只要有空就在耳邊嘮叨是他世子妃的小正太,不嘆了口氣,心想事真是個萬金油的答案,以后無論嫁給誰,都是心想事了。
最后才到孟妘這隨意的姑娘,原本以為老和尚也會給個心想事的答案,可誰知老和尚眼皮完全了起來。
“姑娘這命格極貴,奈何命不好……”
“胡扯!”孟妡怒了,“大師你是世外高人,可不能摻和人間凡事胡扯來騙咱們凡人啊!我二姐姐命哪里不好了?明明就是個命好的姑娘,都能天天欺負我玩呢!這種命怎麼會不好?好著呢,以后還會繼續去欺負更多的人,只有去欺負人,沒有人能欺負……”
阿菀從不知道原來這話嘮姑娘的口才這麼好,伶牙俐齒的,活像被什麼附了一樣,可見老和尚的話踩到的痛腳了,既便二姐姐總是欺負,小姑娘仍是很喜歡自己的二姐姐,容不得人說不好。
“行了,聽大師說完。”孟妘還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將氣得蹦蹦跳的小妹妹按住。
孟婼卻有些擔心,覺得以枯潭寺的盛名,應該不會騙人才對。
老和尚確實沒理會一個七歲小姑娘的話,他慢吞吞地說:“雖命不好,卻有一線轉機,姑娘只需要堅守本心不變,那天外孤星定會改變軌跡……”老和尚說到這里卻垂下耷拉著的眼皮,朝們咧一笑,高深莫測地道:“天機不可泄!”
眾人:“……”
好想揍他!
阿菀了拳頭,低頭一看,發現孟妡和孟妘姐妹倆的拳頭也了起來,頓時覺得原來不是自己的錯覺,這老和尚讓人很有揍的*。
還是孟婼良善,見老和尚說天機不可泄,也覺得定是如此,忙拉著幾個姐妹們離開了。
孟妡還是不高興的,待出了大殿后,仍在嘀嘀咕咕地說個不停,埋怨那和尚不說好話,直到孟妘不了,到達一間待客的茶室后,便拿了一塊寺里做的素齋點心塞的,世界終于清凈了。
孟婼給小妹妹倒了杯茶,安道:“小妡也是擔心你,你別對太魯。不過命運之事到底飄渺,不必太過相信。”
孟妘無所謂地點頭,給阿菀挑了一塊點心,便端著茶慢慢地喝著。
喝了寺里有名的素齋茶點,孟妡又有些坐不住了,扯了阿菀道:“咱們到寺里逛逛,這里可是鶴山,聽說林中有仙鶴呢,風景定然極。”
孟妘按住,低頭詢問阿菀,“表妹可覺得神不繼?”
阿菀見孟妡那麼期盼,自然不想掃的興,搖搖頭道:“二表姐不必擔心,無礙的。而且若是我累了,到時候嬤嬤抱我去廂房歇息便是。”雖然心里年齡老大不小了,但阿菀毫不覺得自己的話丟人,反正現在年紀還小,也不好嘛。
如此,便同意了,出了茶室后,了個稚齡的小沙彌帶路。
那小沙彌頗為活潑,且口齒清晰,介紹起寺里的景來有條不紊,讓人跟著他的介紹觀賞過去,頗為興味,阿菀覺得這小沙彌有當導游的好口才,不掩一笑。
就在低頭笑時,突然聽到一聲驚呼響起,還未抬頭,便被人抱住了。鼻子聞到了那人上悉的沉香,便知道抱著自己的人是誰,心里不有些無奈,無奈后也有些歡喜——見到親人的歡喜。
“表弟怎地在這里?”阿菀轉頭看向摟著的小正太。
已是暮春時節,衛烜穿著赭紅的春衫,頭發用一個華的金冠束著,上珠寶玉飾,奢華之極,襯得小臉越發的非凡,難辯雄雌。
“我和小皇叔在這里玩兒呢,小皇叔說今日要來這兒尋找仙鶴,咱們就一起來了。”衛烜答道,在阿菀臉上親了一下。
阿菀淡定地拿帕子臉,正巧聽到了孟家姐妹們的聲音,抬頭看去,便見前方孟家三姐妹正和一個十二三歲的年說話,那年穿著錦緞綢衫,黑發高束,眉眼英俊,一貴氣襲人。
這年是文德帝當兒子養大的弟弟——榮王,他母妃剛懷上他不久,先帝便駕崩了,等出生后,文德帝直接將他養在后宮里,待他滿周歲時便封為榮王。如今雖才十二歲,卻是一位小皇叔,是皇子們的長輩,也是阿菀和孟家姐妹們的長輩,要他一聲小舅舅的。
榮王看起來不拘小節,待孟家姐妹們行了禮后,便對衛烜道:“阿烜,快快將你的心上人帶過來給本王瞧瞧。”
阿菀:“……”
阿菀木木地任著衛烜將拉了過去,機械地給這位小舅舅請安后,榮王手了的臉——手被衛烜直接一掌打下了,他也不在意,就聽他笑道:“這是康儀姐姐的兒壽安麼?長得真不錯,和康儀姐姐像的,怨不得阿烜這般喜歡。”
“……”
衛烜不滿地道:“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
榮王嘿嘿笑了下,說道:“誰說本王不會說話?你可冤枉我了!聽說壽安子不好,一直在府里休養足不出戶,也沒進宮多回,本王好像只在你三歲那年見過你一次,都沒什麼印象了。現下見面,當舅舅的就給你個見面禮吧,待會咱們捉到了仙鶴,便送你一只。”
阿菀覺到這位小舅舅十分跳,忍住滿臉黑線道:“謝謝舅舅。”
孟妡跑過來,眨著大眼睛問道:“小舅舅,你們真的是要去捉仙鶴麼?有這種東西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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