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見箭壺, 劉氏第一個掌笑道：“便說這對夫人來說是易事一樁！”

其實也是松了口氣, 誰不想討好大都護夫人，若是再投不中, 可要借口是懷了孕不便，就此揭過了。

但畢竟是宗室里的貴，這種貴族子弟打小便會的玩意兒, 果然還是玩得好的。

幽陵都督的夫人也豪爽地跟著笑起來：“夫人原來是藏著的，一定是為了給我們留面了。”

一時間諸位都督夫人都止不住贊賞, 好話不斷。

畢竟是北地最尊榮的人，就是投不中也要像劉氏那般說盡好話，何況眼下還投中了, 多好的親近機會。

棲遲臉上帶笑，眼瞄了瞄那暗，故意說：“料想還是站著投好, 那便再投一投吧。”

眾人皆稱好。

棲遲往后退, 又站至那屏風旁，有意的先抬一下手臂, 所有人視線便被吸引了過去，不自覺就被這一抬弄得都看向那壺口。

下一瞬, 的胳膊又被握住, 男人的軀及時近, 輕輕巧巧地又是一投。

留心著壺口的諸位夫人紛紛拍手歡笑。

自然又是中了。

“不愧是大都護夫人！”

“以后可不敢在夫人面前班門弄斧了。”

接著又是一下，羽箭落壺口，又是一聲清脆的“叮”。

夫人們再次一陣贊嘆。

“連中三下, 夫人真是太厲害了！”

恭維聲此起彼伏。

棲遲見好就收，再下去，怕是就要被們夸上天了。

朝新遞個眼，后者立即會意：“時候不早了，諸位夫人也該暫歇了，實在玩久了。”

“是是是，勞累大都護夫人了，我們該告辭了。”

一疊聲的自責歉疚，諸位夫人自知失禮，恭謹地行禮。

棲遲已轉，朝屏風后那暗走去。

“咦？”后有人出聲。

擔心被看出什麼，腳步立時快了，沒幾步，手腕被抓住，在燈火暗被男人手臂一摟，迅速走出去門去。

一路穿過回廊，半步不曾停頓，直到一下推開書房的門進去，兩副軀仍在一起。

棲遲背靠在門上，因為快走，呼吸已急了起來。

大都護和大都護夫人竟然做賊似的，想來也好笑：“的，像做壞事一樣。”

伏廷摟著，也想笑，現在這樣，倒更像是的了。

書房里只點了一盞燈，半明半暗，他垂眼，在這晦暗的燈火里看著起伏的口，攬著的手忽的一帶，頭低了下去，呼吸噴在頸邊：“嗯，那又如何？”

外面約傳來說話聲——

“大都護這是下了決心了。”

接著是羅小義的聲音：“那是自然了，三哥還會跟突厥客氣不。”

幾位都督大概是準備出府了，說話聲漸遠。

“你下什麼決心了？”棲遲著氣問，男人的軀在前。

伏廷正在親的脖子，移到耳邊：“不用管。”

頸上一麻，是他親得狠了。

心快跳著，手不自覺地抓到了他的腰帶，手指在那邊沿勾著挲了半圈。

他剛沐浴過，腰帶系的不，勾了兩下，半松半散。

伏廷含著的耳垂，一停，手按住了腰帶，退開了，兩眼黑漆漆地看著。

棲遲猶自息，亦看著他，燈火里的臉帶著紅。

伏廷暗暗咬了下腮，被眼神勾的，又低下頭去親，手著的口。

棲遲在他前，被他手摟得，氣息急促，快站不穩了一樣。

他似有所覺，手臂一收，抱著往后退，直到小上被重重一抵，停住了，已在榻邊上。

外面新在報：“家主，各位都督已攜夫人離去了。”

拎拎神，回了句：“知道了。”

隨即就被堵住了。

伏廷已經聽見新離去了。

在舌發麻的時候，棲遲終于找到隙，輕輕推他一下：“我有些酸了……”

伏廷停住了。

這一推，好似他清醒了過來，他看了眼懷里的人，終是忍住了沒繼續，手握著胳膊，按著坐下：“坐著，站到現在了。”

棲遲坐在那里，微微息，眼睛還看著他。

伏廷蹲下，起擺，屈著拇指在小上左右各按了幾下，口中說：“軍中的法子。”

棲遲“嗯”了一聲，只這幾下，就覺得舒服多了，眼神轉去看他的頭頂，他頭發束得利落，沾著些沐浴后的水氣。

出手指，懸在他耳廓邊，指尖了一下他黑的頭發，傾過去，輕輕問：“你在忍麼？”

他親得雖狠，可比起以前還是克制多了，早已看出來了。

伏廷了下牙，心說這不顯而易見的？

他抬起頭，眼盯著，掃了眼小腹：“怕傷著你和孩子。”

視線里，棲遲的臉一下紅起來，眼神微微閃，聲輕輕的：“大夫說過，頭三個月和后兩個月不行，其他時候只要輕一些……”

臉上鮮紅滴，甚至覺得伏廷看的眼神都沉了一些，眼神轉開，又掃回來，意思不言而喻。

就是說現在可以。

雖是夫妻私話，也是有些沒沒躁的，緩緩站起，自他邊走開兩步：“我只是聽大夫說的。”

手被抓住了，伏廷站起，腳一步，坐在榻上，將拉回去，一把聲音低沉：“你也是忍著的。”

眼輕，眼角微挑，呢喃否認：“沒有。”

伏廷拉的手按到腰后，把往跟前送，端詳著的臉，好似在看有沒有說謊。

棲遲的確說謊了。

眼前，伏廷已一手松開腰帶，盯著，低語一句：坐上來。

耳中轟的一聲，一下渾都熱了。

……

燈火搖曳人影。

棲遲裳半褪，扶著他的肩，坐在他上。

伏廷雙手托著的腰，幾乎沒讓用半點力，習慣了他疾風驟雨似的歡，這樣溫和的進出，還是頭一次。

卻又是另一番難言的，輕輕咬，松開，又咬住。

最后伏在他頸邊，任他予取予求。

伏廷手扶著，緩，呼吸沉重。

他還是克制的，止不住要，了還是克制，是真怕傷了。

棲遲的手在他背上，到他背上的傷疤，一道道的輕。

又過他頸下被治好的傷，肩后剛揭去膏帖子不久的箭傷，那里已留下個指甲大小的痕跡，的指尖輕輕刮了一下，仿佛在試他還疼不疼。

耳邊聽到伏廷的呼吸愈發沉了，甚至出了息聲。

才知道原來男人也會難捱到發出聲來。

但很快就將這些胡的思緒拋開了，就算再溫和，也忍不住要張開息，摟了他的脖子。

伏廷陡然轉過臉來，叼住的。

的舌被纏住，在他掌下控中起伏，腦海快要昏沉。

不知多久，他停了。

棲遲地坐在他上，仍在輕。

伏廷托著的腰，給拉起裳，在耳邊，忽然說：“明日我就要。”

下頜抵著他肩，神思還未回來：“嗯，去何？”

“率軍去邊境防守。”

回味過來了，一時無言。

原來先前聽到的決心是指這個。

※

伏廷在與各位都督商議的時候就定好了這個計劃。

議事完沒停頓就去找，也是因為這個。

第二日一早，他早早起，坐在床邊看著棲遲。

昨夜是他將一路抱回了房來。

后來臨睡前，才問了句：你這趟要去多久？

他回答：那得看突厥。

聽過后側臥在枕上，看著他說：那看來是要久的了。

當時他甚至想問一句，可會記掛他？

最后終究是沒問出口，從軍作戰這麼多年，何時來得這麼優寡斷過，別弄得像是被自己的人給絆住了似的，還如何統帥六軍。

天還未亮，他先將軍服穿戴齊整了，又走到床前看了一眼，昨晚可能是累著了，到現在還睡得安寧，輕斂眼睫，呼吸均勻。

他順帶掃了一眼的小腹，拉了一下被角，轉頭出去。

羅小義起得更早，已經在府門口等著了，上穿上了甲胄。

伏廷出來時已經刮過下，神振振，腰后負刀，手中還握著劍，另一手拿著馬鞭，步伐雷霆。

羅小義是看著就有種要應戰的覺悟，抱拳道：“三哥，兵馬都點好了，各府都督也都要隨軍啟程了，幾位都督夫人還想來拜別嫂嫂來著。”

“推了，讓好好睡。”

昨晚們已經待得夠久了。

伏廷走去階下，長劍塞馬鞍下，扯了韁繩，翻而上。

……

棲遲坐在桌前，著勺子，一口一口用著早飯。

很快就醒了，不過伏廷已經早一步走了。

新在旁道：“大都護是悄悄走的，應是想家主好生歇著。”

棲遲差不多已了解伏廷的做派，他要去哪里都是雷厲風行的，既是奔著要防守突厥去的，更是如此了。

想了想，放下勺子：“還是去送一下。”

好歹還有那些都督和都督夫人呢，他們匆忙而來，一個命令就得走，總不能連面也不。

新本想勸不要多走了，見已起了，還是去拿了件薄披風來給披上。

兵馬自營中而出，浩浩整肅地停在城外，伏廷需要出城門，與大軍集結后方可出發。

諸位都督皆輕裝簡從而至，夫人們也隨行騎馬。

他們其實都已習慣伏廷作風，夫人們此行跟來是為了道賀大都護夫人有孕，順帶也裝作探，如此就好坐實了大都護夫人的確不好才招了那些大夫來，全然沒有瘟疫什麼事。

所以來了就走，也無人說什麼，皆知大都護軍令如山，歸結底都是為了防突厥做的對策。

皋蘭都督是送戰馬來的，此行不在其列，與諸位道別后，又領著夫人劉氏拜辭了馬上的大都護，便轉頭回皋蘭州。

因他這一番耽擱，啟程便被稍稍拖晚了一些。

天已經亮了。

城門里有馬車駛了出來。

大軍集結，是不該有車馬隨意出城來占道的。

伏廷坐在馬上，朝那里了一眼，看到馬車時，手中韁繩已經扯。

馬車停下。

棲遲揭開窗格簾布朝外看了一眼，只看見赫赫整肅的大軍游龍一般。

隊伍太長，以至于一眼竟沒有找到伏廷所在。

著簾布掃過去，見到遠各位都督和都督夫人都已瞧見了，正遙遙向見禮。

只能點頭回應，將簾布放下了。

下一刻，簾布卻又被人掀起。

抬頭，看到了被束帶綁著袖口的一只手，往上看到伏廷的半張臉。

“還以為你已走了。”低低說。

伏廷坐在馬上，車近，難以看清臉全部，只能看到點了胭脂的輕，說了這麼句話。

沒料到會來送他，他竟有些意外了，甚至還能說欣喜。

他朝兩邊看了一眼，察覺許多人在看著，干脆下了馬，擺一提，抬登車。

棲遲只覺車晃了一下，門簾掀開，他已低頭進來。

也不能待太久，畢竟三軍在側，總不能在夫人馬車里耗著。伏廷沒坐下，進來后一手搭在側，長話短說：“時候不早了，你來晚點我已走了。”

挑眉：“那我是來巧了。”

他頷首，低聲說：“待在瀚海府穩妥些，你好生安養。”

棲遲想起曾經被突厥擄走不就在瀚海府，哪里穩妥了，好笑地輕語：“我倒覺著跟著你才穩妥些。”

伏廷已了一下，是準備出去的架勢了，聞言又頓住，看著。

抬眼看過去，一只手已按到頸后，往前一傾，被他堵住了。

他在上重重碾了一遍，松開，眼在臉上沉沉一掃，揭簾出去了。

棲遲看著他離去，直至門簾落下，抬手了一下。

想著他方才的眼神，不笑了一下。

這種眼神讓覺得，他眼里就只剩下這一個人似的。

大概在他守著度過瘟疫那個日夜里就有了，又或者，在他去古葉城救時就有了。

不又笑了一下，才又揭開簾布看出去。

伏廷回到馬上，去了盡頭遙遙領著。

隊伍這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