雋煌沉半晌，最終還是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夜辜星低低笑開，“看來，我輸得不冤……”

“下面有請第二件拍賣品……”許是因為了天價玉髓，主持人好聽的嗓音難掩激的震。

話音剛落，著旗袍的司儀小姐奉上今日第二件拍品。

“眾所周知，瓷是華夏國寶，而青花瓷更是個中翹楚。但青花瓷中，也分三六九等，其中以元青花最優。臺上這件便是經七十二名國際鑒寶師共同認證的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圖罐。”

竟然是元青花！

下座眾人不乏華裔，一聽竟然是這等寶貝，瞬間倒涼氣。

不愧是克麗白金級別的拍賣會，一連出手兩件拍品，皆屬上等，隨便一件都能獨挑大梁。

“……罐主要紋飾為‘鬼谷子下山圖’，描述了孫臏的師傅鬼谷子在齊國使節蘇代的再三請求下，答應下山搭救被燕國陷陣的齊國名將孫臏和獨孤陳的故事。該于2005年7月12日倫敦佳士得舉行的‘華夏陶瓷、工藝品及外銷工藝品’拍賣會上，以1400萬英鎊拍出，加傭金后為1568。8萬英鎊，折合人民幣約2。3億，創下了當時華夏藝品在世界上的最高拍賣紀錄。”

“如今，佳品得以重現，機會難得！底價兩千萬英鎊，每次加價不得于五十萬！”

“下面，競價開始——”

“兩千一百萬。”大廳第三排最左邊位置，有人率先舉牌。

宋婕還未從“兩千萬英鎊”的驚天數字中回神，便見男人毫不猶豫舉牌的作。

使勁拽了拽男人袖，“正華，你瘋了？！”

霍正華眼神一厲，目警告。

宋婕連忙低聲音，朝前方回轉頭盯著看的貴婦抱歉一笑，但面上驚詫始終未褪，“正華，那可是兩千萬英鎊啊！”

“你懂什麼？！我這投其所好！”

“正華，你到底想做什麼？買個一摔就碎的瓷瓶，不劃算啊！”

“不出點，如何令那位刮目相看？”男人的目投向二樓左側包間，閃過一抹勢在必得的亮。

這世上不是只有一個安雋煌！

正當兩人低聲談的當下，已經連續五六人抬價，瞬間飆至三千萬。

霍正華一咬牙，拽了宋婕一把，眼神示意。

宋婕巍巍舉起價牌，“三、三千二百萬。”

眾人齊齊來，宋婕著艷羨的目，起初那點局促已經消失得干干凈凈，笑得無比端莊，儼然貴婦模樣。

大部分人已經知難而退，霍正華繃了臉，正襟危坐，心里已經開始盤算該如何調資金來補上這個窟窿。

“三千二百萬一次，三千二百萬兩次，三千二百……”

“四千萬。”清淡無波的聲，來自二樓左側包間。

嘩——

“King出手了！”

“聽說艾維斯家族的前任掌權人尤其喜歡古董藏品，對元青花更是有獨鐘。”

“看來，是勢在必得……”

“艾維斯家族出價四千萬！”主持人難掩激，“四千萬一次，四千萬兩次，四千萬三……”

拍賣師已經舉起定價錘，只待最后一字說完，便敲錘定音。

“五千萬。”依舊漫不經心，仿佛只是在說——“Hey，今天天氣真好！”

“安、安家……五千萬！”

人群沉寂一瞬，旋即發出一浪高過一浪的議論聲。

“、價了？”

“這兩人要杠上？”

“這下有好戲看

“這下有好戲看了。”

安雋煌著人一頭長發，同樣漫不經心的態度，“喜歡？”

夜辜星搖頭，“其實不然。”

男人眼底掠過一抹沉邃的笑，很淺，很淡，包含著縱容，寫滿了寵溺。

仿佛，這才是他的天，他的一切喜怒哀樂。

撐起，吧唧一口，在男人側臉印下響亮一吻，“謝謝。”

謝謝你的永不相問，謝謝你的無聲理解，謝謝你的……傾心相待。

“你呀……”無奈輕笑。

夜辜星笑彎了眉眼，有些事不用開口，只需一個眼神，就能心意互通。

“六千萬。”

那邊似乎并不打算像第一次那樣拱手相讓。

夜辜星自然也不是那等“惜錢”之人，想都不想，對方話音一落，立即開口——

“七千萬。”

“瘋了！簡直瘋了！”

“這本是不惜本！從兩千萬英鎊到七千萬，這些人簡直不拿錢當錢！太恐怖了……”

“這兩位相安無事這麼多年，這是要……宣戰？”

“我們這些人也只有靜靜看著的份……”

霍正華咬了腮幫，分明就是在撐。

原本，他打算在King價后，追加五百萬把東西頂下，他事前已經和斯莉芙通過，相信艾維斯家族還是會賣他這個臉。

到時，他再轉手奉上，融資的事必定迎刃而解。

可是千算萬算不曾料想，安雋煌也會攪進來。

如今，到七千萬英鎊的天價，就是賣了他也湊不出這麼多錢啊！

“正華，現、現在還要繼續嗎？”宋婕坐在旁邊，怯怯開口。

眼皮一跳，男人自尊心傷了。

他能說自己拿不出這麼多錢嗎？

答案是否定的！

遂強撐著面皮，出言呵斥：“你給我消停點，好好看你的！”

宋婕了，終究不敢開口。

“七千萬一次，七千萬兩次……”

“八千萬。”不再是人清泠無波的嗓音，取而代之的，是一把低沉醇厚的男嗓。

包間，斯莉芙已被揮退，規規矩矩站在一旁，King親自開口價，深紫雙瞳半瞇，過落地窗，盯著對面，正是安雋煌所在包間的位置。

正當此時，簾角輕，被一雙纖纖玉手掀開，夜辜星凝眸而視，恰好對上那一雙波瀾不興的異瞳孔。

看不清究竟是何，但可以到那雙眼里急劇涌的譎波。

這是兩人以真面目第一次相見。

男人淡然不驚，人笑意滿滿。

夜辜星突然舉杯，輕輕吐出一句——

“又見面了。”

男人突然笑開，冷峻的眉目閃過一溫潤的錯覺，但夜辜星明了，那抹溫潤之下，勢必掩藏著驚濤駭浪。

與安雋煌的冷不同，這人給的覺只有一個字——淡！

不如齊煜那般淡的無無求，這個男人上的淡是掩藏緒的利，是蠱人心的法寶。

不愧是和安雋煌齊名并肩之人！

King眼里的夜辜星在落地窗的反作用下，只是一團不甚清晰的和影，但他卻能夠清晰到來自人端詳打量的目，帶著若有似無的威。

那晚，占鰲島上，就是這個人打得他措手不及？

有趣……

“是啊，又見面了……”

兩人都懂語，即便距離太遠也不會阻礙兩人流。

見男人回應，夜辜星畔笑意漸深，將紅酒緩緩送口中，一飲而盡。

接過Zark遞來的高腳杯，男人亦不甘示弱地仰頭一飲，直至空杯方才罷休。

此時，拍賣臺上，清晰的擊錘聲傳來。

“……八千萬三次！！恭喜艾維斯家族拍得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圖罐！”

夜辜星得意揚眉，旋即放下窗簾，隔絕了男人打量的視線。

King眉眼一深，眸中閃過了然。

“好玩？”安雋煌搶過手里酒杯，面不悅。

自家媳婦有多人他心知肚明，“拈花惹草？”

夜辜星挑起男人下，“這輩子我就只拈你這朵花，惹你這棵草。”

男人通舒暢。

人自顧自聳肩，目狡黠，“我就是想讓他多出點。喝杯酒，慶祝一下。”

咂咂，出舌頭往皮上一掃，意猶未盡的模樣。

“是該慶祝一下。”安雋煌沉沉一笑，又倒了酒，自己灌下一口。

長臂一，扣住人后頸，往面前一拉。

兩相接，霎時，酒香彌漫。

079你給我，神拍品

“分明是惡意抬價！”斯莉芙一臉怒容，咬牙切齒。

明明四千萬可以拿下的東西，卻足足翻了一倍！

Zark抬起眼皮，瞥了一眼，示意收斂。

斯莉芙現在滿心滿眼都是對夜辜星的惱恨，哪里看得出Zark那一眼所包含的警示之意，居然還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這種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眼底殺機一掠而過。

男人面驟然一沉。

“主人，斯莉芙無心冒犯。”Zark見狀，搶先開口。

“孬種！”人不領。

Zark閉，眼瞼低垂。

“看來你真的很閑。”King突然開口，斯莉芙心下一驚。

“我……”

“既然如此，那就替我好好招待那些南非軍火商。”沒有給任何開口拒絕的機會，男人直接下令，霸道得不容置喙。

斯莉芙面一白，那群俗又野蠻的南非人……

Zark面無表。

接連了兩件天價拍品，眾人興致被推到頂點。

一般說來，一場拍賣會開頭幾件東西，都作暖場之用，好東西往往都被留到最后，以作軸。

依此理推論，接來下只會更彩！

而克麗到底不負眾，第三件拍品居然是羅馬時期雕塑《阿耳忒彌斯和牡鹿》！

“誠如大家所見，這座塑像高91。4厘米，創作時間在公元前一世紀至公元一世紀之間，生展現了狩獵神、月神阿耳忒彌斯穿長袍，手持弓箭的模樣……”

夜辜星挲著下，目投向拍賣臺上，一座線條流暢的銅雕在燈下竟泛出的黑金澤，將神的麗與高貴襯托得淋漓盡致。

“如果我沒記錯，07年的時候這尊雕像已經被索斯比拍賣行拍賣過一次，并以2680萬元，而賣主就是位于紐約州布法羅的奧爾布賴特·諾克斯藝陳列館。”

男人靜靜聽著，目一味鎖定在人被后艷的瓣之上，指尖輕挲，仿佛任何事都不比眼前這件來得重要，值得他為之側目。

“克麗倒還有些本事……搜羅了已經為藏品的東西來賣，正好可以坐地起價。”

果然，這尊雕像最終以三千七百萬元，比之07年價，整整多了一千萬金！

接下來又拍出一顆分量不小的純鉆，以及一枚唐墓出土的玉扳指。

夜辜星都不太興趣，正好暗衛進門匯報消息，趁機逃出男人魔爪，尿遁。

原本包間里也有廁所，可夜辜星堅持要去外面上，順便口氣，安雋煌也只有無奈放行。

丟給一把伯萊塔92F，“小心。”

夜辜星把槍往懷里一收，朝男人安一笑。

出了包間，是一條筆直的長廊，和安雋煌的包間正好位于長廊右側拐角，與長廊左側盡頭的另一間遙遙相。

以右為尊。

看來克麗聰明地沒有忘記紐約到底是誰說了算。

人莞爾笑開，抬步朝洗手間走去，擺搖曳，風頓生。

洗完手，習慣對鏡整理妝容，正當轉之際，門從外面被人推開。

黑西裝外套包裹住人驕傲的上圍，蜂腰翹盡數收納在一字下，故意敞開的領口在人小幅度躬之間可窺一條深深的壑。

明明刻板至極的打扮，穿在上竟有種說不出的——反差帶來的沖擊或許比全赤來得更為強烈！

制服的妙，盡在與此。

夜辜星看著，從頭到腳，毫不避諱，為人都忍不住想為之吹上一口流氓哨。

絕尤，King·Ives的艷福不淺。

“看夠了？”人一出口，夜辜星就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分明就是左側包間里那個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