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

打板聲響，李坤指揮著工作人員，往小洋樓里搬機，接下來這場戲，便要在這樓里拍。

“兩邊到位了嗎？”

“沒問題！”

“好。《胭脂淚》第二篇第五十一場，走！”

蘭兒在前領路，秦政不疾不徐跟隨其后，隨著兩人步室，鏡頭切換，一目了然——

實木地板，白紗窗，一左一右擺放著兩盆小雛，輕風一吹，素翻飛，絕如畫。

一臺三角鋼琴置于窗邊斜左位置，依舊是素雅的白，卻在下折出亮堂的，琴上兩本攤開的琴譜隨意擺放，明明毫無條理，看在秦政眼中卻錯落有致。

“秦老板稍等，我上去小姐。”

心頭一，莫名的溫馨和熨帖彌漫開來，秦政朝蘭兒擺了擺手，“不必了，讓好好休息。我上樓去等。”

蘭兒一愣，目為難，“這……不妥吧？”

秦政卻不以為忤，溫潤一笑，“且放心，我不會對你家小姐如何。”

“這……”蘭兒糾結地擰角。

秦政淡笑依舊，目誠懇，“請相信我。”

蘭兒卻像到莫大驚嚇，連忙為他讓路，目惶恐，“秦老板言重，您請。”

拾級而上，秦政目，看著床榻之上，那酣睡好眠的絕佳人，腳步一滯，仿佛靈魂都在震著，一顆飄浮游的心，終于，塵埃落定。

“有一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他竟如同醉了般，喃喃出聲，就連子睜眼也未曾注意，便這樣癡癡看著，好像他已在橋的這頭凝千年，心懷執念，只為遠遠瞧上一眼。

“《求凰》？”子的聲音帶著初醒時的沙啞，卻依舊靈，婉轉如訴。

秦政猛然回神，繼而溫雅一笑，明明私闖香閨卻面不改，是這份從容便識人無數的胭脂暗暗贊嘆，好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

當真，

子！

當真，是萬千深閨夢里人！

“吵醒你了？”男人的嗓音輕無比，溫和朗潤，這一腔不知讓多閨中兒為之癲狂迷，卻獨獨眼前之人例外。

子惺忪著睡眼坐起，吊帶落肩頭，卷曲的發隨意垂墜纖細脊背之間，黛未施，卻得傾城絕世。

“沒有。”勾一笑，再幽幽輕嘆，“早該醒了。”

秦政眉心一跳，卻半點不聲，行至一旁坐下，倒了杯水，起，遞到人面前，“剛醒，喝杯水。”

胭脂手接過，輕抿一口，抬眸看他，笑道：“你怎麼不了？”

“難得你喜歡。”

胭脂偏著頭，笑看他，眼中似有期待。

“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墻。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我徬徨……”

子卻順勢接口，“愿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胭脂好才。”

卻嗤之以鼻，“關公面前耍大刀。”

“你在夸我？”

“是啊，夸你像關公。”人笑得意味深長，“面黑，心黑。”

秦政面一變，眸晴不定。

“也罷，都怪我自作多了，本以為，是不一樣的……”

“胭脂，你聽我解釋，我……”

淡漠一笑，絕世名伶幻化出的妖嬈百態，魅風姿，“秦老板是胭脂的座上貴賓，即便錯，也是對，何須解釋？”

“我也是不得已才答應了他！”秦政目痛，卻換來子嘲諷一笑——

“無所謂了。淪落風塵，便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夠洗盡鉛華，來來去去，過客匆匆，留不住的，終究是留不住。”

哀而不傷，只有對命運的坦然，仿佛塵世一切苦難，都能安之若素。

秦政心頭一慟，俯在面前，低下了高昂的頭，握住的手，“對不起。縱有萬貫家財，終究抵不過軍政強權。時至今日，我才知，錢財盡握，不如大權在手！對不起……”

子婉轉一笑，眼中了無悲喜，仿佛下一秒就將看破紅塵，遁空門，“秦老板，我不是你的誰，你對我沒有任何責任，所以，不用對不起。”

“不，胭脂，我……”

人卻手掩住他的口，緩緩搖頭，“你的心意，胭脂，承不起。”言罷，背過去，纖細的背影在下直如荷，卻生生帶上了寂寥和蒼涼。

李坤坐在監控屏幕之前，眉頭一擰，與旁顧楠安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底窺見一抹怪異。

按照劇本上安排的劇，在這個地方，胭脂應該哭著撲進秦政懷里，什麼臺詞也沒有，只是用無聲的眼淚控訴著男人的絕。

他竟是要將獻給另一個男人！

不管是誰，遇見這種況，首先應該是委屈，然后再挽留，終究男人無，子神傷。

可夜辜星現在這樣一改，整個劇都了套，好似韁的野馬，完全不按既定的路線行走。

李坤搖頭，正準備喊“卡”，卻被顧楠安攔下，“姑父，別急，先看看再說。”

鏡頭之中，王凱臉上有瞬間錯愕，夜辜星突然不按劇本走下去，也間接打了他的腳步，但作為一名資深演員，娛樂圈爬滾打多年，王凱隨機應變的能力不差，當即便目沉痛，眼含淚，盯著子顯瘦孱弱的背影，正手，卻發現怎麼也放不下去。

“胭脂，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想給你幸福，護你一生無憂。可是，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現在的地位，從富商巨頭變一個無分文的乞丐，那我又該用什麼來守護你？”

男人深吸口氣，“只有勇士才能保護心的姑娘，因為他手持利劍！而我卻貪婪地想抱住你，無意識放下了劍，卻再也當不勇士……”

纖直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