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孩兒的聲音夾雜著濃濃鼻音，略帶哭腔，但明顯緒已經不復之前激，暫趨緩和。

然后幽幽抬眸，怯怯地向夜辜星，“我、是不是很沒用……”

夜辜星知道柯曉燕并不需要的回答，只是想找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將那些藏在心中的委屈、無奈、痛苦悉數倒出，果然——

柯曉燕目向遠，恍若自言自語般喃喃開口，“但凡我有一點用就不會眼睜睜看著父親被捕，家里被查封，母親倒在醫院昏迷不醒，連住院的錢都不出來……”

夜辜星面上雖不聲，但心里卻忍不住一驚，柯曉燕的父親被捕？曾經聽凌雪說過，柯父在廣電總局任職，貌似職位不低……

“你……父親出了什麼事嗎？”雖然貿然開口于理不合，無異于在柯曉燕傷口上撒鹽，但是總覺得事太過蹊蹺，而且又恰好發生在劉志偉和戚韻詩那場鬧劇之后。

夜辜星預料不錯。

劉志偉借由在廣電總局任職之便，數十年間，收賄賂，玩弄人，之后由于對戚韻詩施加暴力，鄰居聽到后報警，民警破門而，卻發現人已猝死家中。

這件事被大肆報道出來，一時間廣電總局遭到大眾質疑，被輿論推上了風口浪尖。

而在這件事被抖出來之前，王石就在微博上發布了二號換角公告，稱本來由戚韻詩出演的二號黃曦一角，現由許婷出演，原因不便，只約提及是戚韻詩與整個劇組之間的磨合出了問題。

這不算什麼大事，因為無論戚韻詩還是許婷，都是尚未出道的小菜鳥新人，大眾不會過多關注。

但自發生“劉志偉廣電丑聞”一事后，戚韻詩這個害者也被眾網友拉了出來，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網友一陣唏噓嘆的同時，也不由得稱贊王石英明決斷，沒讓戚韻詩這顆老鼠屎壞了《城上》一鍋好湯。

本來事就該告一段落了，但是由于民激憤，廣電總局陷了前所未有的信譽危機，上面為了平息民憤，大手一揮——查！

這一查，好多貓膩接二連三被牽扯出來，想必柯曉燕的父親就是其中之一。

“你父親……柯慶山？”

柯曉燕一愣，目訝異，“你怎麼……”然后反應過來，眼中劃過一抹急切，猜想夜辜星可能是從新聞報道上知道的，連忙擺手，漲紅了臉，慌忙解釋著，“沒有的！我爸是個好人！他從來沒有貪污過！都是別人誣陷他，想害他……我爸爸沒有做過那些事！他對我和媽媽都很好很好，他是這個世上最好的男人，他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呢！辜星，你相信我，我爸爸真的是個好人……他不是貪……報紙上都是胡說八道的！”

夜辜星連忙安緒，眼底劃過一抹深思。

當初讓于森調查劉志偉的時候，于森連同廣電總局一眾高層的資料都到了手上，而這個柯慶山，卻是令印象最為深刻的一個。

正如柯曉燕所說，柯慶山是個好人，他關注公益、慈善，任副局的七年時間里做了不利民惠民的好事，但是不是個“好”還言之尚早。

因為資料中，清楚寫著他和正局之間關系匪淺，甚至可以說馬首是瞻，但正局長卻是個中飽私囊、收賄賂的巨貪，如此看來，柯慶山似乎又逃不了干系。

可也不能說柯慶山就是貪污了，畢竟資料上沒有他的明確賄記錄。

這也是令夜辜星百思不得其解的一點，用了暗夜會的關系，再加上于森的人脈才拿到的資料上都沒有任何有關柯慶山的賄記載，那上面調查的人又是如何拿到他貪污賄的證據，繼而將他逮捕收監？

一個想法猛然躥過夜辜星腦海——莫非……有人陷害柯慶山？！或者說，想讓他當替罪羊？！而能將一個居高位的副局推出去當替罪羊的，除了頂頭上司正局，其他人不會再有這個本事！

從前幾天的新聞報道來看，柯慶山的態度好像是準備認罪了，若真讓法院判下來，量刑肯定在三十年以上，相當于下半輩子都要在牢里過活了。

看來他是有什麼把柄被正局抓住了……

從戚韻詩那件事之后，夜辜星就一直在思考，自己究竟想在娛樂圈走出一條怎樣的路？

這個圈子的規則太多，明的，潛的，骯臟與罪惡，上輩子看得清清楚楚，難道這輩子還要重蹈覆轍？！

不！這絕不是重活一世愿意看到的局面！要擁有絕對的自由，不被那些所謂的規則束縛，跳出這個圈子，高屋建瓴，強大到足以將所有骯臟與罪惡踩在腳下，撐起獨屬于自己的一方凈土！

然而，想要做到這一切，憑黑道的勢力遠遠不夠，有些明面兒上的東西或許更好用，比如，政府、權力、法規……

所以，柯慶山這個人，保定了！向白道進軍的第一步就從這位副局長上開始吧……

驅車將柯曉燕送到醫院，到病房探了母親，那也是個可憐的人，丈夫出事，自己纏綿病榻，還連累兒也跟著苦累。

離開的時候墊付了接下來一個月的醫療費，夜辜星開車離去，轉角，將一切盡收眼底的柯曉燕捂著，淚流滿面……

中途給于森打了個電話，讓他盡快安排跟監獄里的柯慶山見一面，并且細查廣電正局羅輝的所有資料！

下午，《城上》的拍攝剛結束便接到于森來電——

“已經安排好了……”

時近深秋，白天越來越短，夜晚越來越長，不到七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