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和歡跟著葉知敏上樓，去的是自己的房間。

關上房門，葉知敏轉過，看著葉和歡的目有無奈、也有疼，父親跟哥哥還在書房里談，談的自然是葉和歡的終大事。

“靜語出事那晚上，你是不是跟郁仲驍一起住在清和園？”葉知敏問。

“嗯。”

葉知敏之前猜到，但真聽到承認，還是有片刻沉默，過了會兒才說：“那你現在什麼打算？爺爺的態度你也看見了，他不可能答應你們在一起。”

葉和歡沒有接話珂。

“小姑就問你一句，他對你好嗎？”

葉和歡對上葉知敏的眼睛，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葉知敏點頭，又問：“如果家里一直不同意——”

“我會跟他走。”

葉和歡的語氣很堅定，在葉知敏驚愕的目下，又說了一遍：“以后他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們說好的，以后再也不分開。”

這一夜，姑侄倆的談話無疾而終。

葉知敏離開前，手握上門把的時候，忽然扭過頭道：“你媽媽去世的時候，已經是癌癥晚期，我今天帶胭胭去醫院檢查，到了你媽媽當時的主治醫生，是你媽媽以前的同學。”

葉和歡聽到自己詢問的聲音：“什麼癌癥？”

“腺癌。”

門輕輕的合上，葉和歡緩緩蹲到地上，雙臂抱了自己的膝蓋。

韓敏婧不是被氣到抑郁癥復發自殺的……

還記得看到韓敏婧淋淋躺在住院樓前的畫面，這些年，偶爾也會夢到，一直以為是自己死了母親。

葉和歡用牙齒咬著手背，那一的疼痛抵達心底深，原本清晰的視線也漸漸模糊。

樓下忽然傳來喧鬧的靜。

接著是急促的腳步上樓聲。

殷蓮不顧后樊阿姨跟葉知敏的阻攔，徑直上了二樓，被從書房出來的葉贊文拽住胳臂：“你不在家休息，來這里做什麼？！”

“我不能來嗎？哪怕我沒名沒分，我兒也是葉家的孩子！”

殷蓮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番話。

的眼中布滿，那是長期沒睡好的原因，說完就要往葉和歡所在的房間走去。

葉贊文沒松手，低著聲說：“跟我下樓，要鬧回去再鬧。”

殷蓮不聽，只是死勁地試圖掙他的錮。

正在這時候，葉和歡房間的門開了。

在看到葉和歡的剎那，殷蓮整個人愣住了，隨即掙扎得更厲害，葉贊文只能用雙手拉住，額角青筋突出，厲聲低喝：“你發什麼瘋！跟我回去！”

“你放開我，我今晚有些話要問問。”

殷蓮的聲音很輕，但手上的作卻著狠勁。

葉知敏見勢，率先過去，從后挽住葉和歡的肩膀，“今晚去小姑家睡，收拾一下東西，我們走。”

葉和歡看著那樣偏執樣的殷蓮，沒有急著躲避，而是直直地對上殷蓮的視線。

殷蓮的緒已經將近崩潰，一邊掙扎一邊沖葉贊文道：“現在是你唯一的孩子了，所以護得這麼牢？那我的兩個孩子呢？都因為死了，都是因為！”

葉贊文回吼：“你瘋夠了沒有！”

“沒有！”殷蓮轉而看著葉和歡，著聲道：“你就這麼恨我嗎？恨到要殺死我所有的孩子，就連我妹妹的丈夫也要搶走！因為靜語發現你跟郁仲驍的那點齷齪事，所以你急著害死，梁阿姨說得對，你就是掃把星！”

葉紀明已經從書房出來，面鐵青，厲聲命令葉贊文把人帶走。

至于殷蓮，他看都沒多看一眼。

殷蓮著葉紀明，因為不甘，聲音越發凄厲：“就因為我不是韓家的孩子，所以你從來都看不起我，那你的孫子跟孫呢？他們有什麼錯，你為什麼這麼偏心！”

“我說夠了！”葉贊文的吼聲響徹整個回廊。

“不夠！”

殷蓮發泄著自己的憤怒，反手拽住葉贊文的襯衫，仰著頭說：“你不是一直懷疑不是你的孩子嗎？要不，去醫院驗個親子鑒定，你兒子兒都死了，就是斷子絕孫的命，又怎麼會是你的兒？”

“你他媽給我閉！”

葉贊文忍無可忍，拽著要下樓：“給我走，聽到沒有！”

殷蓮被拖得形趔趄，但還要扭頭對著葉和歡說：“你以為你那個媽有多清高，婚后跟別的男人滾了床單才有了你，你爸在海南最辛苦的時候，是我陪在他邊，你媽除了裝冷傲還會什麼？明明是我先喜歡上你爸的，可是我就得讓給你媽，就憑是韓家的大小姐！”

葉紀明青著臉，冷聲呵斥兒子：“都是你惹下的孽債！”

說完，回進書房，重重地甩上了門。

殷蓮最后還是被葉贊

tang文拖走，但的聲音，久久回繞在院子上空，言辭間的怨懟，似要滲進骨子里。

“你這樣的人，連親弟弟親妹妹都下得去手，怎麼配擁有幸福？你不配！”

葉和歡站在門口，耳邊仿佛還有殷蓮近乎詛咒的話語。

葉知敏摟了葉和歡的，放低聲音：“估計是靜語的死對的打擊太大，凈胡言語，今晚去小姑家睡，胭胭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

“我沒事，小姑你回去吧。”

陸燼言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樓梯口，他一手搭著扶把，擔心地看著這邊的葉和歡。

葉和歡從葉知敏手里回自己的手臂，“過幾天，我再去陸家看胭胭。”

……

葉知敏母子離開后，整個房子瞬間安靜下來。

樊阿姨拿著拖把兌了水，開始清理殷蓮留下的那一串腳印，很快地板又干凈如初，仿佛殷蓮今晚從未來過。

葉和歡走進臥室，手機上已經多了條短信。

直接回了一個電話過去。

聽到郁仲驍的聲音，所有紛一團的緒都回歸原位，握著手機躺在床上，忽然說：“以后我們收養一個孩好不好？像胭胭那樣可的。”

郁仲驍低笑了下，“已經想的這麼長遠了？”

葉和歡曲起雙，也下定某個決心：“如果你去西藏，我愿意跟著你一起去。”

電話那頭，出現短暫沉默，只有男人的呼吸聲。

半晌，郁仲驍才低聲道：“中午，你聽到了？”

“嗯。”

葉和歡彎起邊，腦海里已經有了想法：“到時候你在部隊，我就在附近租房子，如果可以的話，還能做點生意。”

郁仲驍卻又問了一次：“真的愿意跟我去那里？”

“你能不能別這麼？”

葉和歡剛一說完，那邊驟然無聲了。

本來想問他，如果不跟著去西藏，他一個人調到那里去當和尚嗎？

但終究是沒有再問出口。

“我要睡覺了。”葉和歡突然道。

郁仲驍低低嗯了一聲。

葉和歡心里暗罵一句悶葫蘆，偶爾確實不明白郁仲驍的子，看起來很老實寡言，但有時候，表現出來的樣子，像是十幾歲的青蔥年才會有的心理。

帶點小脾氣的聲音過話筒傳過去：“掛了。”

收了線，葉和歡趴在床上，不過幾秒手機又亮了，進來郁仲驍的短信。

【早點休息】

葉和歡翻了個。

仰躺著，兩手握著手機搭在前，放空自己的大腦，閉上雙眼。

——

哪怕葉紀明不贊同葉和歡的這段，但也沒限制的自由，早上起來，葉和歡收拾好自己就出了門。

沒有給郁仲驍打電話，在路邊買了份早餐，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郁仲驍并沒有在清和園的公寓里。

早上七點，他就去了韓家。

韓永松在住院，所以現在住在家里的，只有韓菁秋夫婦。

郁仲驍到的時候，韋德剛在院子的角落打電話，輕聲輕語的，瞧見進來的郁仲驍，跟電話那邊的人匆匆道了別，收起手機的同時，客氣地迎上去：“這不是郁參謀嗎？吃過早飯了沒？唐嫂剛在里面做呢。”完全沒有現任見前任的敵意跟尷尬。

郁仲驍沒跟他寒暄，開門見山：“韓菁秋在嗎？”

“啊，還在樓上睡呢。”

韋德聽出郁仲驍是來找自己老婆的，也沒心懷芥：“那你進去坐會兒，我上去把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