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姚烈一家直到吃了晚飯才離開。

葉和歡提出要回大院，郁仲驍點頭，拿過手里的車鑰匙，“我送你回去。”

半路上，葉和歡就收到葉知敏發來的短信，問什麼時候回家去。

這就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快到大院的時候，葉和歡扭頭說：“不用開進去，停在門口就好了。”

車子在距離西偏門不遠的地方熄火咕。

葉和歡邊手解安全帶邊耐心叮囑，“回去開車慢點，到了給我發個短信……”下一瞬，的手就被握住了。

抬起頭，看到的是目溫和地著自己的郁仲驍。

“我送你進去。”郁仲驍說。

葉和歡想說不用了，他已經先行一步下車，還替打開車門，“下來吧。”

門口站崗的哨兵是認識葉和歡的，見跟個男人進大院，即便跟他們是臉，但還是按規矩攔了下來，著腰桿、一臉嚴肅地要求郁仲驍去門衛室做登記。

葉和歡突然生出開玩笑的心思。

挽上郁仲驍的手臂，揚起下頜沖哨兵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哨兵看看，又看看郁仲驍，最后紅著臉憋出一句：“就算是你男朋友也得先登記再進去。”

葉和歡：“……”

郁仲驍邊的笑很淡，抬過挽著襯衫袖口的手臂，用大拇指和食指了的鼻頭，然后進了門衛室，葉和歡作勢瞪了那個哨兵一眼。

哨兵目不斜視，腰桿得更直。

“難怪你到現在還看門，這麼沒眼力，連首長都不認識！”

哨兵：“……”

葉和歡本來還想逗弄年輕的哨兵，瞧見郁仲驍出來，立刻閉了，兩手拎著包矜持地站好。

“在聊什麼？”

問這話時，郁仲驍瞥了那個哨兵一眼。

“就隨便說了兩句。”葉和歡重新圈上郁仲驍的臂膀，彎起角，催促他：“登記好了？那進去吧。”

進了大門，郁仲驍就拉過攥著自己襯衫袖的小手，牢牢握在寬厚的掌心里。

葉和歡很自然地反扣回去。

……

隔著一段路，看到亮著燈的葉家，葉和歡止住了腳步。

說：“就送到這里吧。”

郁仲驍沒有放開，葉和歡見他沒離開的意思，輕輕晃了晃兩人握的手：“怎麼了？”

“我在想……”他幽深的視線從葉家的房子上收回，轉而看向：“什麼時候能正式去拜訪你的家人。”

葉和歡被他投過來的目，看得臉頰微微發燙，那是一種驚訝，也是一種。

沒想到郁仲驍已經有這個打算……

可是，今天卻不適合。

“下次吧，我得先跟我爺爺說一聲，嗯……他還不知道我有對象了。”

說到對象兩個字，葉和歡神間流出淡淡的不好意思。

郁仲驍看著微紅的小臉，彎起薄：“好。”

——

目送郁仲驍遠去，葉和歡才轉進院子。

在玄關換了室拖，剛踏上地板，就看到了坐在客廳里的人，爺爺，葉贊文，葉知敏，還有……小表弟陸燼言。

葉和歡進屋的腳步跟著慢下來。

這樣的景，就像是一場即將到來的審判。

“回來了？”最先開口的是葉紀明，摘下老花眼鏡，慈地問：“肚子嗎？讓樊阿姨給你煮點東西吃？”

“我在外面吃過了。”

葉和歡走到客廳的門口，著爺爺臉上的表，覺爺爺還不知道跟郁仲驍的事。

果不其然——

葉紀明抬起頭，矍鑠的視線落在臉上，“我聽你爸爸說，你跟朋友出去玩了？”

葉和歡攥手里的包：“嗯。”

“男朋友？”

葉和歡瞟了眼坐在旁邊的葉贊文，葉贊文正端起茶杯喝水沒看，至于小姑，正擔心地看著自己，葉和歡拉回目，面對葉紀明的詢問，沒有否認：“對，爺爺，我男朋友了。”

葉紀明臉上出欣，問：“是你小姑介紹的？什麼時候帶回家讓爺爺看一看？”

“不是。”

對上葉紀明困的目，葉和歡說：“是我自己認識的。”

“不是那個肖益嗎？”葉紀明把頭轉向兒詢問。

葉知敏之前給葉和歡介紹相親對象，有次吃飯時提到曾經喜歡和歡的肖益，葉紀明一下就記住了名字，他還特意看過照片，肖益長相清俊干凈，倒是很合他的眼。

見葉知敏搖頭，老人家眉眼間一派了然。

他重新看向葉和歡，不免有些憾：“那小伙人看著不錯的，跟你還是同學，家庭教育也好，

tang個人素養沒話說。”

葉和歡解釋：“我們只是朋友，雖然我跟他吃過飯，但真的沒什麼。”

葉紀明點點頭，隨即又問：“那你什麼時候的男朋友？爺爺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其實以前就往過，后來分開了。”

“所以現在你們又和好了？”

“……”

葉紀明倒不是老頑固，如果對方真是個值得孫托付終生的男人，他也不介意年輕人之間這些分分合合，而且自家孫的格他也了解，有些氣，指不定分手是誰的錯，所以他當即又問：“打算什麼時候帶回家來？”

“如果爺爺想他，明天就可以，他也說想要來拜訪——”

不等葉和歡把話說完，葉贊文已經截斷了：“爸，這樣貿貿然讓人上門，如果最后不，恐怕影響不好。”

葉紀明對這個兒子，不是沒有失，但現在看到兒子開始關心自己孩子，也讓他的臉緩和，同時也覺得兒子說的有點道理。

葉和歡登上八卦雜志的事，現在已經被下來，但也有不人看過，難免流傳出閑言碎語，即便沒人當著他的面說，男方上門拜訪，鄰里間到時候都會知道，如果最后婚事不，影響就更壞了。

為此，葉紀明沉了會兒，才抬頭問葉和歡：“他是哪兒人？”

葉和歡說：“城的。”

“城？那倒還好，現在有高鐵，過去一個多小時就夠了。”葉紀明邊說邊點點頭，又問：“做什麼工作？”

“他是部隊里的。”

“軍？”

“……算是吧。”

爺孫倆一問一答，問題顯得枯燥又乏味。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這個問題葉和歡并不想回答，只是含糊其辭地說：“就這麼認識了，沒什麼好說的。”

葉紀明只當是害了，笑了笑，“那你終歸得告訴我，未來的孫婿什麼名字吧？”

葉和歡的手攥更，但沒有撒謊，據實道：“他郁仲驍。”

葉紀明愣了愣，隨即又釋然了，只當是同音的名字，剛要問葉和歡其它問題，旁邊的葉贊文突然說了一句：“爸，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很悉嗎？”

“……”

葉紀明看了眼在這個時候提點自己的兒子，他不會聽不出點什麼，扭頭，把目投向葉和歡。

葉贊文已經詳細解說：“爸你猜得沒錯，郁仲驍就是菁秋以前的丈夫，你以前也見過的，郁戰明的二兒子。”

幾乎是瞬間，葉紀明的臉就變了。

他問站在那的葉和歡：“歡歡，你爸爸說的是不是真的？”

整個客廳的氣氛都沉寂下來。

葉和歡看著變臉的爺爺，即便料到會這樣，還是抱有一些希：“是，但他早就已經離婚了，而且爺爺你以前不是說過，只要他對我好，你就會接——”

“那不一樣！”

葉紀明深吸了口氣，像在消化這個震驚的消息，良久，他才再開口：“歡歡，爺爺不同意。”

為了表示態度，葉紀明又強調一遍：“爺爺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從小到大，葉紀明都很寵葉和歡，尤其是葉贊文夫婦婚姻出現狀況后，他對葉和歡除了疼也有疚，如果當年，不是葉和歡執意要出國讀書，他會把帶去首都照顧，現在聽到居然跟小姨的前夫在一起了，葉紀明有驚愕，更多的是自責，他覺得自己有推卸不了的責任，沒有好好照看，所以才會出現這段畸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