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浴間的空氣摻雜著沐浴香甜的氣味。

葉和歡的眼睛還盯著郁仲驍口那傷疤，即便是陳年舊傷，但看著依然很猙獰。

聽郁仲驍說是在執行任務時的傷，下意識想到了槍，也只有槍支造的傷口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疤痕……

心臟附近，是極其致命的位置，那時候況一定非常危急。

葉和歡搭在浴缸邊沿的纖細手指微微彎曲，思緒萬千。

憑郁仲驍今時今日在部隊的職位，再危險的任務，都不需要他沖鋒陷陣，他只要出謀劃策就好，能讓他親自去執行的任務為數不多。

葉和歡想到了六年前——

的眼睛稍微往下，沾著幾顆小小水珠的睫，目停留在郁仲驍那八塊腹上，郁仲驍稱不上瘦，不過當他蹲下去時，他的小腹是往里陷的，沒有一點多余的贅。

不同于那些健教練刻意訓練出來的，郁仲驍的材，包括人魚線，都有一種獨特的。

很自然，卻又讓你覺得充滿力量。

或許正是這副，才可以把迷彩服跟軍裝常服穿得那麼迷人……

郁仲驍的上半其它位置也有大大小小的傷疤，或深或輕，這些葉和歡以前就見過。

的視線重新回到郁仲驍左那個傷疤上，一時竟無法再移開眼。

“嚇到你了？”郁仲驍低低開口，語氣很溫。

“……”

葉和歡聞聲抬起頭，注視著他，想要問他是不是在云南時的槍傷，剛準備張，肚子忽然咕嚕嚕地起來。

哪怕臉皮再厚，也難免尷尬，白希的臉頰浮起紅。

郁仲驍問：“晚上沒有吃東西？”

葉和歡看到他微笑時眼角出現淺淺的魚尾紋，這樣的細紋讓他又多了一斂的韻味，是經歷了歲月磨練后留下的閱歷。然后也意識到——他不再年輕。三十而立，他已經過去了大半。

這樣的認知，讓的口一陣發。

郁仲驍拿過蓬頭沖洗干凈葉和歡上的泡沫，拿過浴巾把裹住，把抱回了客廳。

把放在沙發上，他又去找來吹風機給吹噠噠的頭發。

葉和歡有些累，現在的，像一只乖順的兔子，任由郁仲驍擺布著，也沒有出口傷人，郁仲驍吹干的發，他去簡單沖了個澡，再出來時上已經換了服，他拿過餐桌上的鑰匙準備出門去買吃的東西。

在玄關穿好鞋，郁仲驍又回頭囑咐：“如果困了就回房睡覺，*單我已經換好了。”

說完，推開門出去了。

他好像一點也不擔心會趁機溜走。

葉和歡著郁仲驍離去的背影，沒有開口挽留。

防盜門啪的一聲關上。

郁仲驍走之前，把電視機打開了，午夜劇場播的是國外引進的倫理劇。

葉和歡看著那個網絡機頂盒，又低頭看上的浴巾，包括進屋時穿的拖鞋，這些都不是六年前準備好的。

這套房子不常住人，但看出一直有人來打掃。

又想起唐嫂跟說的話——

這幾年，郁仲驍經常會去韓家看外公。

葉和歡抱著自己的膝蓋，有些走神，形容不出自己現在的心，并不是傷心難過，但也絕對說不上是高興，整個人仿佛陷進迷霧叢林里，是兜兜轉轉找不到出路的茫然。

郁仲驍深的眼神，溫的作，這些都像鐵烙印在的心口，抹不掉不去。

一夕之間，好像真的又回到了他們還沒分開的時候。

葉和歡的眼睛看向電視，是一部韓國電視劇。

一個年輕人從超市出來，遇到一個中年婦，是的前婆婆，立刻恭恭敬敬地喊了對方一聲‘媽媽’，結果卻換來對方的冷眼。故事其實很簡單，兒媳婦不會生育，被非常聽婆婆話的丈夫拋棄了。

畫面里，前婆婆冷冰冰地質問了人一番，警告不準去糾纏自己兒子，還不忘炫耀兒子新找的朋友已經懷孕，不久就會結婚，最后才挽著包像只戰斗勝利的母驕傲地走開。

一集電視播放結束，/進來的是五六分鐘的廣告。

葉和歡看著電視屏幕上倒映出的自己，那個中年人的話還回放在耳邊——

“人天生有傳宗接代的功能，不能生，本就是一種罪責。”

又坐了會兒，葉和歡把兩白白的細挪下沙發，然后著腳去了臥室。

臥室的落地窗開了，著風，白*單換深藍的，地板上凌的東西都已經被撿起整齊地擱在*頭柜上。

葉和歡走進去，在*畔坐下，拿過自己的手機。

除去兩個未接來電，還有一條葉知敏發過來的短信，只有一句不放心的關切。

【手機靜音了？如果到家了，給小姑回個短信。】

葉和歡看著這條短信，手指怎麼也按不下去，如果小姑知道又跟郁仲驍在一起會怎麼樣？

如果他們再在一起，周圍人會怎麼看待郁仲驍？

忍不住在心里問自己——

你真的愿意看到他敗名裂嗎？葉和歡……

——

郁仲驍擰轉鑰匙，推開公寓的門，映視線的第一眼，就是盤坐在那看電視的葉和歡。

斜靠著沙發，雪白的藕臂撐在沙發背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長發間穿梭，右手則拿著遙控，看的無聊了就換臺。

聽到開門聲，葉和歡朝玄關瞧過去。

郁仲驍已經趿了拖鞋，他手里拎著一只便利店的購袋，“過來吃點東西。”

葉和歡放下遙控，沒有扭扭，起走過去。

這個時間點，大排檔之類的早就關門了，便利店里賣的都是速食食品，郁仲驍把袋子放在餐桌上，他進廚房想要重新燒水，發現電熱水壺還是熱的，后已經傳來葉和歡的說話聲：“水燒開有一會兒了，你再按一下。”

郁仲驍轉過頭，只看到葉和歡走開去的影。

收回視線，轉而向那壺水，他的角噙起笑，很淺，卻足以沖淡那些積的*緒。

……

郁仲驍沒買方便面，他買的是兩碗速食稀飯，還有一些小生喜歡的零食。

葉和歡端起千金大小姐的姿態，坐在桌邊翹著二郎，就像個千事不手的二世祖，等泡好的稀飯送到的面前，才拿起勺子慢條斯理地吃起來，中途，故意找茬似地，把蔥跟胡蘿卜都挑到了桌上。

吃完后，也不收拾，丟下勺子就回房間去睡覺。

側臥在*上，葉和歡沒有睡著，沒過多久，房門開了，有人進來。

閉了眼睛。

后的那半張*陷下去，葉和歡維持著本來的姿勢沒有，然后被擁進了一個堅實溫暖的懷里。

葉和歡的后背著郁仲驍的膛，緩緩睜開眼，盯著雪白的墻壁，良久，忽然輾轉翻，跟郁仲驍呈面對面，鼻尖到他的口，聞到他上男人健康的氣味，混雜著沐浴淡淡的香味。

郁仲驍也還醒著，見，低頭問：“不舒服？”

過了半晌，靜謐的臥室里才響起葉和歡輕幽的聲音：“你明天回城吧，以后，都不要再來韓家了。”

郁仲驍沒接話，擱在腰際的手臂卻收。

天際開始放亮的時候，他們再次在*上*，忘記是誰先起的頭，只是像水蛭吸附在一起。

時隔六年的歡愉，葉和歡不自想*，告訴自己，就這*，等天亮，不會再跟他有任何的糾葛。

郁仲驍似乎是被在黑暗中說出的話刺激到，薄被下，他在上作著，每一下都要撞到的靈魂深，他棱角分明的臉龐，汗涔涔地，葉和歡放開了自己大聲著，手指在郁仲驍的背上抓撓出一道道的紅痕。

這樣的仿佛至死方休。

直到第一道過紗簾趙亮地板，劇烈的雙人*才逐漸恢復平靜。

郁仲驍趴在葉和歡香汗淋漓的上，大手握著腦袋下的枕頭，手背青筋突起，他著，慢慢地把頭埋進葉和歡的發間。

葉和歡抱著他的脖頸，手指進那短短的頭發里，著天花板的視線卻越來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