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9

吃完晚飯, 該散的也就散了。本來約好要去唱K，結果原翊一家有個小孩子，廉晟和鄭和臨似乎都不必喜歡那樣的場景, 所以幾個人就先行撤了。

黎冉本來還想再和許聊會天，結果不出意外直接被廉晟給攔腰帶走了。

“干嘛帶我走？”

黎冉拍了拍兩人牽在一起的手, 有些不服。

廉晟神很淡，不不慢地解釋：“你再不走, 和臨就差把你拎起來打一頓了。”

黎冉眨了眨眼睛：“為什麼？”

廉晟：“他們兩個平時也就雙休能見面, 這會馬上就要結婚了, 恨不得天天膩在一起。你再去摻一腳，可能不介意，和臨鐵定想把你扔出去。”

黎冉撇了撇, 自知他說得頗有道理，只能知趣地沉默。

夜晚都市繁華，熱鬧的夜生活才將將開始。廉晟和黎冉并肩走在時代廣場上，后者的目一直在周圍的店鋪上流連忘返。

突的，臉頰傳來溫熱的。黎冉一, 下意識地回頭向邊的人。

廉晟用手背了的臉頰, 瞧見生水靈靈的眼睛時，他不聲地將手收了回去。

黎冉不解他的作, “怎麼了？”

廉晟：“剛剛晚飯不是喝酒了？看看你有沒有喝多。”

聽他這麼一提, 黎冉就想起方才在飯桌上, 那幫大兄弟們豪言壯語地喊嫂子弟妹的，一杯杯地灌酒, 完全沒在客氣。

“沒關系。”

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脯，“我酒量馬馬虎虎, 現在只是有點點暈，其他都還好，清醒著呢。”

看著比劃點點的作時，廉晟抬手了生的臉頰，聲音低沉又溫：

“馬馬虎虎是多？”

黎冉用的袖子了自己的臉頰，沒到上臉的熱度便放心了幾分。

“就...一瓶紅酒？喝到后面就會暈，還沒醉過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多。”

廉晟了的腦袋，眼里染上笑意，“看不出來，還能喝的。”

黎冉：“這不是和霧笙他們出去，一般都會喝酒。本來也有點基礎在那，一來二去也被練出來了。”

廉晟挑眉，一下就抓住了關鍵詞，“霧笙？誰？”

黎冉愣了一下，當即轉移話題，“沒誰，就是一個同事。”

見廉晟面思忖的神，黎冉的心慌慌的。

這這這，這一喝酒話就多的病真的得改改。再這麼說下去，的馬甲可能就捂不住了，那微博上那些分有關廉晟的生活日常，可不就暴了？

好在，廉晟似乎沒有繼續想要詢問的意思，只是認真打量了一番，不做聲響。

黎冉的目在周圍晃悠晃悠，突然眼尖地瞧見各家商店在玻璃櫥窗上的海報。

的注意力一個偏散，眼眸突的亮了亮，轉而道：

“廉晟，你知不知道一個月后的今天是什麼日子？”

側的男人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淡然道：“圣誕節。”

黎冉走在廉晟側，晃了晃兩人牽在一起的雙手，笑得特別乖巧。

“廉晟，在一起到現在我沒和你提過什麼要求。以后什麼人節七夕節我都不需要你送禮。”

說到這，話音一頓，“但是就圣誕節，你能不能陪我一起過？”

廉晟沒第一時間回答，而是轉移話題問：

“為什麼是圣誕節？”

黎冉不假思索道，嗓音清脆高昂：“因為我喜歡啊。”

“雖然最近都說不能崇洋外，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喜好。我喜歡圣誕節，因為它的裝飾很，那些花環，圣誕樹，還有禮，整個節日的氛圍我都很喜歡。”

廉晟挑眉：“就因為這些？”

黎冉的笑容僵了一下，不聲地垂下眼眸，掩下眼底一閃而過的悵然。

“其實也沒什麼，我爸媽不是小時候沒多時間陪我嘛，尤其是我爸，自打我有記憶以來，他功缺席了我的每一次生日。”

歪了歪腦袋，“所以我爸為了補償我，在我二十歲的時候送了我一個充滿好記憶的圣誕節，他把從小到大所有虧欠的生日禮都在那一天補給了我。”

生淡淡地笑了一下，似有無奈，“但我沒有告訴他們，其實他們一直都記錯了我的生日，即便份證上寫得明明白白。”

兩個人在初見時的噴泉面前停了下來，三分鐘一循環的噴泉此刻正于休息的時段。

黎冉就站在最靠近噴泉的外周，看著地面上那小小的燈，眼眸里映著無法抹去的芒。

“如果說我是平安夜出生，那麼圣誕節便是我降臨在這個世界知意的第一天。”

“雖然那是僅此唯一的一個充滿意的圣誕節，但那之后每年的圣誕節，我都會給自己一個儀式去度過。”

看了眼手表，指針正在慢慢指向十點。表盤明亮，反出此刻含笑的面容，

“因為所有的幸福，都需要自己去創造和維護。”

秒鐘一頓一頓的移，廣場上喧囂的聲音不斷。但在這繁華地段最為熱鬧的時間之際，的耳邊仿佛能夠聽到秒鐘移時富有節奏的聲響。

那是時間的樂章，也是心的開始。

黎冉轉過，回眸看向站在自己后的人。霓虹燈的燈正巧落在男人的臉上，旋轉的弧度一點一點略過他好看的眉眼。

思及此，黎冉只是牽起男人的雙手，作中帶著明顯的珍視和惜。

而后，漂亮的眼睛一彎，白皙的臉蛋上出一個明艷的笑容，嗓音泛著溫，說著最真誠的話：

“現在，我不想一個人沉浸在過去的幸福之中。因為我的幸福來源已經不僅僅是我的父母或者朋友，還有一個做廉晟的人。”

話音剛落，噴泉應著背景音樂按時升起。水汽無聲地飄散在空中，頃刻間就將周圍的空氣上了漉漉的標簽。

映著霓虹燈的噴泉看上去五六，輕而易舉吸引了旁人的停駐注視。

然而廉晟的目一刻也沒有從黎冉的臉上離開，不偏不倚，一寸不離。

須臾，他眼瞼了，薄輕啟：

“我答應你——”

“我會盡我所能，陪你過以后的每一個圣誕節。”

他的承諾不輕易給，但給了就必定會竭盡全力，力所能及去兌現。

在遇見黎冉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對一個生產生如此異樣沉重的想法。

在他的眼里永遠暖若驕，在他這里永遠都不會輸給任何一個人。甚至他如此理的一個人，都想要給毫無底線的寵溺。

后來他知道，產生此想法的最終原因——

名為偏。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地到噴泉附近，更有小孩子不怕地在幾個小噴泉之間來回穿梭。

黎冉送開廉晟的手，似是被周圍的熱鬧氛圍染了一般，也興起了想要進去歡呼一把的想法。

十一月的天氣，今天是難得的升溫。偶爾拂過的微風不知道是不是被群眾臉上的笑容化，竟也變得溫暖起來。

黎冉貪玩地把手向升起的噴泉上，噴濺的水花不留余地地弄了的臉頰和附近幾個同樣在玩耍的小孩子。

他們瞇著眼睛，沖黎冉笑得極其開心，甚至使壞地又大肆地把手進噴泉，再次把水嗞了出來。

廉晟站在一旁，安靜地注視著和小孩子玩樂的生。

高高扎起的馬尾隨著奔跑閃躲的作不斷地在后搖晃著。

水花將耳鬢的碎發毫不留地弄，在那白的臉蛋上，隨著睫上偶有下的水珠，宛若出水芙蓉般，多人眼球。

廉晟拿出手機，將鏡頭對準的孩。

隔著一個手機，生笑如花的面孔了屏幕上最為人的畫面。他輕輕點了點屏幕，聚焦之后的那張笑臉更為清楚，笑得那樣無暇又干凈，像個小孩子一樣。

之前師妍得知他有了朋友之后曾經問過他：

“那個生，比我優秀嗎？”

當時的他只是低眸笑了一下，語重心長地回答：

“當你找到焦點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會被模糊，不管好壞。師妍，不是你不夠好，而是我已經有了那個焦點。”

就這麼想著，鏡頭下的生不知何時正回眸看著他。兩相對視，黎冉只是一個勁地看著他笑。

男人的眉眼極其深邃，漆黑的眼睛里隨著后閃爍的燈也跟著不斷地發亮。接了這麼久，這是黎冉第一次認真評價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既不屬于桃花眼的風，也不屬于丹眼的高傲，但狹長的弧度就像畫筆一筆勾的最佳杰作。不可長一分，也不可短一分，剛剛好。

這樣一雙眼睛，既有如鷹般的犀利，也有如頭頂的月那般的冷。然而染上笑意的彩時，又會出現宛若夕般的溫和暖意，亦或是偶爾如濃墨重彩的深繾綣。

察覺到的注視，廉晟放下手機下意識地問：

“在想什麼？”

站在噴泉前的生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含笑的聲音極其悅耳。

“在想余中先生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廉晟并沒有過多的表變化，只是順著的話繼續問：“什麼話？”

黎冉雙手背在后，只是俏皮地挑了挑眉，雀躍地勾起角，似笑非笑：

“沒什麼。”

扭頭率先移開視線，故意背過，將笑容藏在了夜之下，留給他一人去琢磨。

在想什麼？

當然在想你啊。

你的眼睛真好看，里面有晴雨，日月，山川，江河，云霧，花鳥。

但我的眼睛更好看，因為我的眼里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