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正欣呢，大抵萬萬想不到，衛瓊琚上說著關心的話，眼睛卻盯著后面的銀針，就在將要靠近時，突然假意腳下被絆了一下，接著就撲了過來。

衛卿正在老夫人邊，衛瓊琚這一摔倒，直接就會撲在衛卿的上去。衛瓊琚再借勢往衛卿背后推一把，衛卿必然就會再撲倒在老夫人的上去。

老夫人上著銀針，衛卿若是不顧輕重，到了那些銀針，可不就搞砸了麼。

當時只見衛瓊琚一臉的驚慌失措，聽輕呼一聲，直直朝衛卿倒來。

眼看著就離衛卿咫尺了，可還沒來得及到衛卿并從背后推一把呢，衛卿腦后像是長了一雙眼睛似的，倏地手往后，準地住了衛瓊琚的手腕。

衛瓊琚頓時一慌，抬頭看見的是衛卿的后腦勺。

接著手腕傳來劇痛，腳下真的被絆了一下，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被衛卿掀倒在地。

手里的那杯茶潑出來，潑了滿臉。

這次衛瓊琚不控制地驚呼出聲，聽起來才真切了一些。

這重重一摔，摔得腦仁兒一，屁都快沒了。抬起頭來，不可置信地看著衛卿，又氣又怒。

老夫人回過頭來，看見衛瓊琚仰倒在地上，一臉狼狽的模樣，心疼道：“瓊琚，這是怎麼了？怎的摔倒了？”

衛瓊琚眼圈一紅，瞪著衛卿，道：“我給祖母倒茶，不知怎的走到二妹旁邊時，就被什麼東西給絆倒了。”

老夫人聞言，先前還親熱的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充滿了責備地看著衛卿，道：“瓊琚是你姐姐，好心給我倒茶，你絆作甚？”

衛卿低著眼看著地上楚楚可憐的衛瓊琚，聲無波瀾道：“祖母此言差矣，大姐姐說在我旁邊不知怎的被絆倒，好像并沒有說是我把絆倒了。也真是巧，大姐姐在別沒被絆，偏偏在我這里就絆倒了。”

說著神一厲，又道：“大姐姐可知，方才若真是撲在了我的上，一個不慎害我到了祖母腦后的銀針，會是個什麼后果？銀針只往祖母腦多半寸，祖母就會有命之危！”

老夫人臉幾經轉變。

先還責備衛卿對衛瓊琚使小作，可是衛卿的話一出來，就驚出了一冷汗。

幸好衛瓊琚是摔到了地上了，若是到了衛卿，再到了，可不敢想象。

衛卿又不不慢道：“是個正常人都應該知道，大夫施針時旁邊不可有人，大姐姐給祖母倒茶，非但不繞開了走，反而往這上邊湊，是為何？”

衛瓊琚淚眼婆娑的臉煞白，本沒想到事會有如此轉變，在這麼做的時候更沒有想過此舉會對老夫人造命之危。

衛瓊琚咬了咬紅，眼淚冷不丁跟斷了線的珠子，從眼眶里滾落。含淚搖頭辯解道：“祖母，我不是故意的……”

老夫人腦門一陣陣發，到心力瘁。是真對衛瓊琚有點失了。

衛瓊琚哭著還想再說，老夫人揮了揮手，道：“出去。”

衛瓊琚了，這是自打做了衛家的嫡以來，老夫人第一次對如此不耐煩的樣子。

心知多說無益，只得提著角起，狠狠瞪了衛卿一眼，哭哭啼啼地走出了房門。

衛卿若無其事地對老夫人道：“祖母，兩刻時辰到了，我給你取針。”

取完了針，老夫人便靠在枕上，由衛卿給再按舒緩一下。

王嬤嬤已經拿了茶點回來了，驚異道：“老夫人，奴婢回來時看見大小姐哭著跑出去呢。”

老夫人閉著眼心煩道：“不用理會。”

王嬤嬤悄悄看了衛卿一眼，不再多言。

衛卿按時，老夫人又對王嬤嬤說道：“你學著點，看看卿丫頭是怎麼的，以后我難時，也不用隨時隨地麻煩卿丫頭了。”

王嬤嬤應了一聲“是”，然后一直站在衛卿邊，學習的手法。

衛卿不置可否地笑笑。

老太太想讓嬤嬤學會的手法以后，就一腳把踹開呢。

這過河拆橋也沒有這麼快的。

只不過人腦部的位輕重幾下、刺激幾下，是看按的手法可不行，若是著力不當反而會增加難眩暈的覺。

針灸加按過后，老夫人上一陣通泰舒暢，不暈也不脹了，問道：“卿丫頭，你看我這病，什麼時候能好？”

衛卿道：“急不來，需得慢慢調養。”

老夫人對的回答不怎麼滿意。

過了一會兒，又道：“以后，像今天早上這樣的事，就不要再發生了。你若是嫌沒有新裳穿，就跟祖母說便是，祖母會讓人替你裁裳。”

反正這老太太覺得，橫豎也是的不對。

衛卿溫和地笑了笑，道：“那祖母覺得，今早我還是該穿著大姐姐送的舊來給祖母請安麼？”

老夫人拉下的角頓了頓，道：“祖母看見了自會說的，幾件裳而已，衛家也不缺，你這樣不是小題大做嗎？一家人，還是要以和為貴。”

到底是勸以和為貴呢還是勸息事寧人呢？

衛卿一邊幫老夫人按著，仿佛全然不影響，還順便幫腰背，通一通經絡，一邊道：“大姐姐的舊裳，我真穿了，想來大家也都會覺得理所當然的吧。往后我還有資格再穿新裳嗎？人就是這樣，只要你低頭了一次，別人便會覺得你天生就是該低著頭做人的。”

老夫人心頭一震。

衛卿只不過是個半大點的鄉野丫頭，竟能說出這樣一番話。

衛卿又心平氣和地道：“以前的事有些模糊了，有些卻還有印象。我記得小時候，承歡祖母膝下，祖母亦是千百個疼我，那時覺得，除了娘，祖母是世上對我最好的人。”

以前衛卿還沒被趕出家門時，還是衛家的嫡，老夫人對當然千百個照拂。

可老夫人同樣也不止一次地在年的衛卿耳邊念叨著，若要是個男孩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