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凝里的苦味道瞬間被中和下去了大半， 草莓味道完蓋過了咖啡味，甚至連一呼一吸間都是酸酸甜甜的味道。

男人的吻由淺及深，但是又每一秒都是溫的，像是舍不得擁一樣，直到陸以凝地角被那人靈活的舌頭給抵開， 才徹底從這個纏綿蠱的吻中清醒過來。

陸以凝鼻尖滲出了一層汗，也來不及， 因為剛運完沒多久，休息的時間不長， 本來連呼吸都還沒調整好，這會兒更是被他突如其來的這麼一個吻搞得呼吸紊， 沒幾秒就覺得有些不過氣來。

就在要手去推開唐慕白的時候，手一不知怎麼就到了之前放在桌子上的咖啡杯， 好在作不算太大，沒有把杯子弄到地上。

不過即使是這樣，依舊發出了輕微的撞聲，因為室足夠安靜， 這聲不大不小的聲音就瞬間變得明顯起來。

完蛋了。

這個時候如果周圍有人被吵醒，睜眼看過來的話， 那場面是想想就足夠讓人尷尬了。

何況就在距離不足一米的地方， 還坐了同組的兩個同事，一想到這里， 陸以凝連呼吸都滯了一秒， 心跳猛的加快， 而且一聲大過一聲。

偏偏另外一個當事人還充耳不聞，他像是本沒聽到這靜，半點反應都沒有，只有本來輕著下的手漸漸松了開來。

陸以凝本來以為這是他退開的前兆，為了避免掙扎鬧出更大的聲響，特地沒敢，結果等了幾秒鐘，那人不僅沒有退開，手反倒落到了的肩膀上，然后順勢一推，整個人就被推回了墻上。

男人子下來，幾乎把整個人都給遮住了。

陸以凝視野瞬間從剛才的明朗變得狹窄了許多，閉了閉眼，大概是真的被這種寡淡曖昧的氛圍給染，甚至都不想手再去推他了，只了肩膀把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

跟前的人眼角瞇了瞇，似乎很滿意的作，舌尖描摹形的作更溫。

角落里空氣本就滯悶，這會兒又被他占去了一半，陸以凝整張臉很快就被憋得有些紅，整個人像是置火堆里，臉是熱的心也都shi9熱的。

再這樣下去，怕是沒有機會再呼吸到新鮮空氣了。

陸以凝求生極其旺盛，閉了的同時深呼吸了一口氣，眼睫一抬，唐慕白放大了的五就在跟前，他眼睛很漂亮，弧度彎彎，睫很黑很長。

真是一個好看的男人啊。

怪不得自己以前跟中了毒一樣那麼喜歡他。

放在現在，陸以凝依舊會被他這張臉給蠱，對著這張臉，不自覺把眼神也給放了些。

孩子眼睛很大，眼底黑白分明，通又明亮，反出層層的。

就在這一瞬間，唐慕白覺得，陸以凝大概是他見過最好看的人了。

可能“人眼里出西施”這句話是有科學依據的，他最近看陸以凝就像是加了一層濾鏡一樣，怎麼看怎麼好看。

唐慕白知道周圍應該有的同事，也就沒再繼續深這個吻，從邊移開，然后輕輕了下角。

這個吻直到結束，陸以凝才發現里多了一顆糖。

耳還是熱的，眼神晃了晃，不知道落到哪里。

從唐慕白下到手上晃過了一圈之后，陸以凝的心跳才勉強平復下來，然后下一秒，等男人完全坐回自己的位置，陸以凝再一抬眼，就和好幾個人的目撞在了一起。

和坐在一起的三個同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的，這會兒各自帶著言又止又八卦十足的興張表，一瞬不瞬地盯著看。

陸以凝：“……”

還不等開口，旁邊唐慕白就先一步開了口：“看什麼看？”

措辭簡潔正常，是他的風格。

完全沒病。

前提是，如果沒有后半句的話。

陸以凝剛把頭發往耳后掖了下試圖掩飾尷尬，就聽到他繼續道：“沒見過別人接吻嗎？”

“……”

陸以凝差點被里的那塊糖給噎住，一個激，險些把那塊還剩了大半的糖直接給咽下去，嗆了一下，別過頭去咳嗽了幾聲。

這次是真的問題太大了，陸以凝都不敢相信這次出差回雜志社之后，怎麼面對這幾個同事，表擰了下，還沒想好措辭，就聽到距離最近的一個男同事開了口：“見過是見過，不過沒見過長這麼好看的兩個人接吻啊！”

陸以凝耳垂越發地燙，更不好意思了。

那個男同事比陸以凝還要小兩歲，是前幾個月才來雜志社實習的大四學生，平時和陸以凝相地融洽，這麼一來也算是給解了個圍。

但是偏偏有個人不太解風，十分正經地點了下頭：“以后還有機會見。”

陸以凝：“……”

有個屁的機會，保證，這是最后一次，絕對是最后一次！

——

因為在咖啡廳里親的熱火朝天被人圍觀了全程，直到一行人除了咖啡廳，陸以凝還是覺得不大自在。

就像是做賊一樣，走到哪里都覺得有人在盯著，但是一轉頭，幾個同事都在盯著自己手里的相機看，視線再一轉，某個人倒是一分不差地在看著。

陸以凝不想看他，把視線收回來之后就不再轉了。

四點鐘出頭，天邊已經出了魚肚白，幾個人出來的早，這會兒在山頂上占了一個很靠前的位置。

陸以凝強迫自己不再胡思想，集中注意力調了調相機的各項數值，先對著天邊提前拍了幾張，確定呈現出的效果沒有問題之后，才把相機放到一邊，看了眼手機。

山頂風大，才出來沒多久，陸以凝在外面的手就被冷風吹得有些僵，輕輕了下手，等掌心溫度高了些，手指還是冰涼一片。

陸以凝把手機裝回口袋里，了外套，老老實實坐在參差不齊的石頭上。

四周全是認識的人，除了同事還有一個唐慕白。

可能是因為長得實在好看的原因，雜志社里幾個小姑娘都很喜歡跟他說話，雖然他話不多，回應起來也大都簡短，不過因為家教不錯，所以每個問題都回答地還算耐心禮貌。

幾年過去，他明顯比之前了很多，以前的乖張懶散現在幾乎在他上看不出多了。

可是陸以凝還記得他以前的樣子，對什麼事都是極其隨意的態度，在他眼里，甚至還不如學習重要。

時隔多年，被學習打敗的陸以凝多多還耿耿于懷，不知不覺就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那人像是也注意到的視線，眼睫一抬，也跟著看了過來。

他坐在一眾男那中，長相和氣質都是突出的，兩人視線撞上，陸以凝就像是怎麼都收不回視線了。

不轉頭，唐慕白自然不會先把視線別開。

就這麼對視了一會兒，大概過了半分多鐘，還是陸以凝的同事先發現的端倪，拖長調子“咦”了一聲，“你們兩個能考慮一下我們的嗎？”

這次來出差的都是年輕人，基本上都是單，一早就把他們兩人的關系給想歪了。

陸以凝收回視線，低下頭，聲音很淡，伴隨著呼嘯的風聲：“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結果本沒人聽見。

陸以凝咳了一聲，又把調子揚高了些重復了一遍。

這次聲音大，旁邊的幾個人都聽到了，安靜幾秒之后，還是唐慕白先問了句：“哪種關系？”

陸以凝瞥了一眼他，有些惱了：“你自己心里清楚。”

唐慕白就不說話了，他角一彎，像是心不錯。

陸以凝也懶得再理他，今天回被眾人圍觀，完全都是拜他所賜。

越想越覺得自己吃了虧。

一直到后面，太漸漸從地平線上冒出頭來，陸以凝才被分走了些注意力。

陸以凝雖然容易走神，但是也容易專注，一開始工作，沒過多久就把唐慕白給拋在了腦后。

因為服穿得多行不便，還特地把外面的兩層外套給了，這邊風勁，這會兒倒是覺不出冷來了，先是站起來拍了一組，然后再蹲下，最后干脆直接趴在了石頭上。

石頭早就被人坐得沒了那麼多棱角，不算硌人，但是有些冰，隔著薄薄的服傳過來，陸以凝好不容易拍完這一組，已經過了早上七點鐘，日出的時間早就過了。

微信消息這會兒才有時間看，上頭幾條消息，全是來自唐慕白——

【不是問我怎麼來了嗎？】

【聽說華山的日出很漂亮，要和喜歡的人一起看。】

【我來跟你看日出。】

再一轉頭，唐慕白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

而陸以凝手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一個深藍的保溫杯，下面還著一張紙條，上頭幾個字寫的瀟灑漂亮：多喝熱水。

陸以凝角一彎，心突然就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