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說得好：以類聚， 人以群分。

陸欣蓉的牌友大都是闊太太，自然不差錢，不過被一個小丫頭片子贏得口袋空空多還是會丟面子。

陸以凝手氣是真的好， 對面都是長輩，一直贏總歸不合適， 但是又不是演員，放水放得太明顯又怕別人說看不起們，所以也沒敢多玩， 打了幾圈就從牌桌上下來了。

陸以凝已經很久沒在這麼熱鬧的環境中待過了， 去年連過年都沒回家，冷清習慣了，熱鬧就顯得尤其有吸引力，也沒上樓躲清靜，窩在沙發里看起了電視來。

晚上十點多，各家的老公都打電話來催， 牌桌這才散了下來。

陸以凝靠在沙發上都快睡著了，聽到耳邊椅子過地面發出來的聲音，才清醒了些。

電視里這會兒正播放著《世界》， 上頭的豹子弓著腰，就像是一即將離弦的箭一樣蓄勢待發， 陸以凝一眼撇過， 然后轉頭看向已經起正在數錢的陸欣蓉， “姑姑， 你們不打了嗎？”

陸欣蓉贏了不錢， 笑瞇瞇地剛“嗯”了一聲，跟著就又皺了下眉，“等等，我好像吃壞肚子了……”

陸以凝瞥了眼桌子上放著的幾個水果盤，除了西瓜皮就是橙子皮，明顯是都被這幾個人吃了，壞肚子也再正常不過。

陸欣蓉已經捂著肚子轉了：“小宜你出門送送幾個阿姨……我先去趟洗手間。”

沒幾秒，“砰”的一聲，洗手間的門被拍上。

陸以凝角扯了下，連忙起站了起來。

傅蘊笑著看了眼，”不用送啦，晚上還冷的，冒就不好了。“

“沒關系，”陸以凝把之前搭在沙發靠背上的外套拿起來披在上，“阿姨，有車過來接你們嗎？”

高檔小區都是封閉的，門口保安查的嚴，出租車本不讓進，小區以外的私家車開進來都要跟里面的相關住戶確認，這直接關系到陸以凝是要送幾人到家門口還是小區門口。

話音一落，另外兩個人就擺了擺手，“都是一個小區的，還接什麼接啊！”

陸以凝抓了抓頭發，又看向傅蘊，“傅老師，您……不是吧？”

當然不希傅蘊也在這個小區。

傅蘊是誰？

那可是唐慕白的媽媽，要是在這個小區，那唐慕白就算不住在這邊，那肯定也會經常過來，被上那得多尷尬。

好在傅蘊很快就搖了下頭，“我家不在這邊。”

陸以凝松了口氣，角一彎笑了下，“傅老師，您是打車回去還是有人過來接您啊？”

“家里有司機過來接。”

陸以凝又問：“司機嗎？”

傅蘊詫異地看了一眼，過了幾秒，重復道：“嗯，司機。”

跟陸以凝想的肯定不一樣。

在傅蘊眼里，陸以凝還是一個當初為了自己兒子翹了一學期課的小姑娘，心思單純又執著，本來一晚上都沒覺得哪里不對，但是陸以凝剛才的問題一問出來，瞬間就覺得這小姑娘的語氣里先是期待，然后再是失落。

不會是還對兒子念念不忘吧？

傅蘊的表瞬間凝重起來，不說話了。

兩個人一起往小區門口走，不出兩分鐘，就站到了小區門口。

北城氣候干燥，晚上的風不小，把陸以凝的長發吹得飛舞起來，有小半張臉都被遮住了。

“車應該馬上就過來了 ，”傅蘊看了眼表，又道：“時間也不早了，要不以凝你就先進去吧。”

“沒事，我陪您在外面等一會兒，這麼晚了您一個人不太安全。”

傅蘊也就沒推辭，又起了個話題：“我聽你姑姑說，你在國讀的書啊？”

“對。”

“什麼時候過去的啊？”

“大二開學前就去了。”

完了，那豈不是唐慕白跟別人談那段時間。

該不會是不了打擊傷心之下出了國吧？

傅蘊的心越發復雜，看著的眼神充滿了的關懷，“以凝……”

陸以凝轉頭，“怎麼了傅老師。”

“你不會……還喜歡慕白吧？”

陸以凝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想起問這個問題了，心理了下，很快又恢復平靜，很自然地笑了笑，“已經沒有了。”

傅蘊左看右看，也沒再從的表里看出什麼端倪來。

半信半疑，但是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又隨便跟聊了幾句。

十分鐘后，一輛黑賓利停在跟前。

傅蘊握住陸以凝的手拍了拍，“那我先走了，有空可以來家里玩。”

陸以凝面不改地應了聲“好”，心里卻想著，打死也不會踏進唐家一步的。

傅蘊拉開車門，剛坐進去沒幾秒，就“哎”了一聲，“怎麼是你過來接我的？”

“順路。”

傅蘊皺眉看了眼唐慕白，總覺得他的眼神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頓了幾秒，才突然想起什麼來：“外面的小姑娘你還記得吧，就是那個因為你翹了我課的那個。”

唐慕白視線一偏，從倒車鏡里看了一眼，陸以凝明顯沒注意到主駕駛上坐的人是誰，跟后排降下車窗的傅蘊道了別之后，很快就轉往小區門口走去。

傅蘊升上車窗，這才又看向前面的兒子：“你去送送。”

用的是陳述句，命令的語氣。

唐慕白沒，“不去。”

傅蘊有些氣急敗壞地踹了下前面的椅背，“趕去！”

唐慕白還是沒，但是頭微微側了下，“媽，你想讓當你兒媳婦是嗎？”

“你在做什麼夢？”

傅蘊毫不給他面子，“人家小姑娘早八百年就對你沒意思了，你愿意追人家，也得人家同意吧。”

“人家一個孩子剛才怕我自己站外面不安全，頂著冷風陪我站了十幾分鐘，你快去送送人家。”

傅蘊是真的不放心，尤其是最近孩走夜路遇害的新聞層出不窮，越說眉頭皺的越，“你不看新聞的嗎兒子？前幾天不是還有個孩子在自己家門口被搶了？”

按理說，這種高檔小區安保措施要好一點，但是也免不了會有意外發生。

唐慕白眉頭也跟著擰了下，后面話音剛落，還沒來得及再教育他，他已經打開車門下了車。

十米開外，陸以凝已經走到了小區門口，和保安室里探頭出來的保安大爺說了幾句話，剛要再繼續往前走，就又被后的大爺給住：“小陸，這人說是你朋友，你看看你認識嗎？”

陸以凝不解地回頭，然后看到了頭頂的路燈下，和大爺站在一起的男人，男人個子高，形修長，保安大爺被襯得越發圓滾滾像個土豆一樣，就一眼，就立刻回過頭來。

下一秒，的聲音伴隨著風聲傳過來：“不 認識。”

唐慕白角一歪，刻意咬重了前三個字：“小學妹，我媽讓我送你進去。”

“……”

這就不好辦了。

不用再回頭看，陸以凝也知道傅蘊這會兒正坐在車里，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兒子被拒在了門外。

保安大爺又問道：“小陸，你真不認識嗎？”

陸以凝咬咬牙：“……認識。”

說完也不等后面兩個人再開口，抬就往前走。

后很快就有腳步聲響起，一聲一聲，像是在心上不輕不重地踩過來。

陸以凝剛要加快腳步，肩上就一重，接著就有源源不斷的熱度從肩膀上傳過來。

呼吸滯了下，腳步頓住，下意識就要抬手把剛皮到肩上的外套拿下來，“我不冷……”

還沒拿下來，肩膀就被人輕按了下，“我媽怕你冷。”

偏頭一看，還能看到停在原地的那輛黑轎車。

陸以凝確實冷。

來這邊的時候太還沒完全落山，所以氣溫也不算太低，帶的外套都是薄薄一層，穿在上也不頂什麼用。

算了，他就吧，反正也不吃虧。

陸以凝手在那件黑外套的領口了幾秒，然后把手放了下來，低聲道了謝：“謝謝……”

因為實在不知道稱呼什麼，頓了好一會兒，才道：“唐醫生。”

剛說完，又像是察覺到暴了什麼，抿了抿，轉徑直往家門口走。

那件外套上還有男人上的溫度和味道，和幾年前的甚至沒多大差別。

陸以凝突然就想起來，剛到國那段時間，去過很多香水柜臺，把男香都聞了個遍，但是每一種都和唐慕白上的不一樣。

不是過于濃重就是過于冷冽，都不是他上的味道。

兩個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

幾分鐘的功夫，陸以凝停在家門口的時候，心思已經百轉千回，轉，這次把外套下來遞了過去：“我進去了。”

實在不愿意在唐慕白面前多待。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依舊能影響到的緒，雖然不像以前那麼嚴重了。

所以說完之后本不等唐慕白說話，陸以凝轉就走。

剛邁出去一步，后的人就住：“陸以凝。”

陸以凝沒回頭。

唐慕白眼睫垂下，看向距離他不足半米的人，長發很黑很順，隨意又慵懶，腰肢和都很細，視線掠過一圈之后，他才抬了抬眼：“想我了嗎？”

陸以凝手不自覺就攥了起來。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跟以前一模一樣。

唐慕白還是以前的唐慕白。

陸以凝低了低頭，轉過來，抬頭直視他：“我有喜歡的人了。”

說著害怕唐慕白不相信，拿出手機，從相冊里翻了張照片出來，然后把手機遞過去：“就是他。”

屏幕上的男生桃花眼高鼻梁，紅齒白長得很好看。

在唐慕白眼里，悉得不能再悉的一張臉。

他角一扯：“他比你小吧？”

陸以凝先是愣了下，接著就點了下頭，“年紀小，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