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今天爸爸去接你。】

林初將這條短信來回讀了好幾遍，摁滅屏幕。

“我該回家了。”

陳執皺眉看了眼時間，“哦。”

林初跳下石桌。

他將易拉罐里的酒喝完，拋進垃圾桶。走前將石桌上沒打開的一罐拎回了屋里。

門口林初換好鞋，朝他擺擺手，剛走兩步他喊住。

他黃的發過門框，懶懶問：“明天幾點來。”

林初想了一下，“九點。”

“哦。”

走出單元樓迎面的風侵略呼吸，林初閉著眼往前走，走了兩三步睜開眼，掏出手機，找到倩的聯系方式。

當時剛轉學過來，倩是班長，給了聯系方式，告知了許多關于班級的事。

誰都沒想過后來會發生那些事。

電話響了一會被接通。

“林初？”倩語調驚奇。

“嗯，是我。”林初拐了個彎，路過健材，看到冰淇淋還在地上腳步一頓。

“你怎麼突然會給我打電話啊。你，你找我是學習的事嗎？”

“你要睡了嗎？”

“沒有沒有，我打算再學一會呢，你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我！”

林初垂眸，“那你能出來一趟嗎？我希你能幫我演一場戲。方便嗎？”

“什麼？我有點沒懂……”

“就是我這一個多月都在幫你補習，你英語不好。每天放學后補習到晚上九點多，可能更晚，一天兩百，周末四百。學習地點的話會變，今天是咖啡店。”

林初加快語速，“如果你方便現在就去學校附近的那家咖啡店，我們假裝剛結束學習，我爸爸會去接我，可以嗎？”

倩聽懂了，但是沒懂為什麼要騙的爸爸在跟同學補習，那……

“你現在在哪？”

林初：“我希你不要問這些。你能幫嗎？”

倩咬了咬，糾結了一下點點頭，“我幫。”

“謝謝。那記得帶上書包。”

收起電話，林初從包里掏出兩個備用塑料袋，過圍欄，手套著塑料袋小心翼翼將地上的冰淇淋裝進另一個袋子，再用紙將地上干凈。

結束后丟進垃圾桶，又用巾紙了手。

即將抵達咖啡店時，林初給林趨發了條短信。

【好啊。學校附近只有一家咖啡店，爸爸你來接我吧。】

林初到達咖啡店時倩已經到了。

倩朝揮揮手，眉飛舞說：“你來了。要喝點東西嗎？”

搖頭，“不用了。”

“我們稍微喝一點，咖啡不會胖的，而且你這麼瘦。”

林初將書放在桌子上，“你想喝什麼？”

“我想喝卡！”

林初去前臺要了一杯卡，“打包。”

回去時，又從服務員盤子中拿走了兩杯剛喝完咖啡的杯子。

倩將的一舉一看在眼里，角的笑慢慢落下，很想問，但林初說過不能問。

擔心好不容易維持的這點關系也沒了。

林初將杯子放到兩人旁邊，真的找到了一道題問。

兩人就那道題目聊起來。

林趨到的時候就見店里的兩個生腦袋對著腦袋在學習。他站在落地窗外看了半晌，發現已經好久好久沒這樣看自己的兒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麼瘦了，頭發不知道是不是燈的原因也沒那麼黑了。以前跟媽媽一樣頭發烏黑亮麗的。

林趨看了一會，發現時間的確晚了，推門進咖啡店。

“小初。”他輕輕喚了一聲。

林初轉回頭，“爸爸你來了。”

倩禮貌道：“叔叔好。”

林趨在隔壁桌坐下，笑說：“高三是辛苦啊，每天學這麼晚累不累？”

倩：“還好，還好。”

林趨不著痕跡打量起倩，“小初轉學過來后就再也沒有提起過的同學，以前在一中朋友可多了，看到你我就放心了。”

倩愧地低下頭，不敢再看他，只能尷尬地笑。

林初將書本收拾好，“爸爸，我們結束了，回家吧。”

林趨看看兩人，點頭，指了指倩，“一個人回家不安全吧？我送你吧，我今天開車過來的。”

倩連忙擺手，“不用的。”

林初看一眼，“沒關系。走吧。”

倩家離學校很近，買的學區房。

路途不到十分鐘。卻足夠林趨聊的了。

“你們每天只復習英語嗎？”

倩看林初一眼，“不是的，還學別的。”

林趨點點頭，“平時都在那個咖啡店學習嗎？”

倩記得林初說的話，又說：“會換地方，有的時候咖啡店沒位置。也會去圖書館，但閉館了沒學完就找個店學習。”

林趨：“那，你其他科目績怎麼樣？”

“呃，還可以，就是英語比較差。”

“那你跟小初正好互補啊。”

“嗯，平常我們都會互相學習的。”

“那每天收你兩百塊不好吧？我一直覺得收錢是個問題。”

林初抬眸，“那是媽媽要求的，希我教，但是媽媽不放心想請老師，但是一直堅持，媽媽擔心我不收錢會不好好教。”

說完，勾了下倩的手，眼神示意冒犯了。

倩很輕地搖了下頭。

林趨干笑了下，“家長這樣擔心是能理解的。”

沒人再說話了。

送倩到家后，車上只有林初和林趨。

林初坐到副駕駛，看到方向盤上林趨的右手，發現紗布被拆了。

“爸爸你傷好了？”

林趨應了聲，抬起右手給林初看了眼，“好的差不多了，一直悶著也不舒服，天氣越來越熱了。”

林初想到陳執上的傷。

林趨打了個彎，閑聊：“還好傷到的是右手，左手的話不知道要耽誤多工作進度。”

林初皺眉，“不傷才最好。”

林趨笑了，“是，不傷最好。最重要。小初你瘦了好多，每天在學校都吃什麼？”

林初沒回答，靜靜看他的側臉。

一個紅燈，林趨停穩車看過去，“怎麼這麼看著爸爸。”

林初干燥，張口裂開了一道口子，“為什麼突然這麼關心我了？”

林趨有些荒唐地笑了，“我是你爸爸，不關心你關心誰？”

林初看向前方的路。

林趨住方向盤，臉有些灰敗，“我也不知道，怎麼就錯過了那麼長時間……爸爸這幾天一直在想，這一年多我到底在干嘛？怎麼連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都不夠了解了。”

林趨還要說話，抬頭一看林初耷拉著腦袋睡著了。

他頭一哽，了林初的頭發。

林初閉著眼，到頭上傳來的重量時，眼睛被燙到一般開始泛酸潤。

為什麼啊……

為什麼要這個時候啊……已經不需要了。

林初的生鐘很準時，早上起床時間跟上學時一樣。

洗漱完，在書桌前聽英語，收拾東西準備去陳執家時，房門被敲響。

林趨推門進來，“小初，今天陪我去看看你媽媽吧。”

林初一頓，想到了昨天跟陳執說的話。說過九點去的，如果不去他肯定會生氣的。

“但是，我今天上午跟倩有約，下午行嗎？”

林趨一聽要學習，“對啊，你現在學習最重要。”

“沒事。我也想去看看媽媽。我們下午去也來得及。”

“那好。”

……

即將九點時，林初打開了陳執的家門。

客廳里空無一人。

林初歪歪頭，聽他昨天問什麼時候來，還以為他要做什麼呢。

結果還是睡到現在。

作息真的太了……

林初將書包放下，第一時間去看垃圾桶。將屋里屋外的都看了一遍。

確認了，昨天離開后他沒有再喝酒。

林初算完易拉罐數量，微微遲鈍了一會。

昨天他當著面喝完了一罐，又拿了兩罐出去，但是拿出去的只喝了一罐。

最后，他還是只喝掉兩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