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不是很懂陳執在想什麼。

當時他讓幫忙補習，只覺得他是在諷刺自己。

去他家以防萬一不關門方便逃跑，他就提了個必須每天去他家的要求。

但是，去的這幾天，大多時候他都坐在窗框上，看著窗外發呆或玩手機，不跟說一句話。然后到點了，他就送他回家。

除了吃飯的時候，他會問要吃什麼。

說：“都可以。”

他手機一丟，“那就不吃了。”

說：“面。”

“你去買。”

只有面店需要林初親自去買。

林初覺得跟那家店的老板有關系……

“林初——”

一道聲打斷林初的胡思想。

林初扭過頭，來人是吳雯。

吳雯手上拿著一張A4紙，走到林初課桌前，將紙平攤在桌子上，臉不是很好看。

“林初，我把你這幾次模擬考的績列了一張表。”

午休時間，班里學生不是很多，吳雯拉了張空椅子坐在旁邊。

“老師就直說了，從這個表可以看出來，你績提升的幅度不高，而且很慢。”

清晰明了的一張表格，將近五次模擬考的績漲幅都列了出來。

花了心思的。

“林初，你上次對老師說愿意學習了老師很開心，而且最近上課，你一次覺也沒睡過。”吳雯嘆了口氣，不自覺嘆，“你以前績那麼好……”

“林初，老師真心希你能更好。”

林初低著頭，睫遮住眼底的緒，從頭到尾沒說一句。

差不多都吃完午飯了，班里三三兩兩進來一些學生。吳雯接下來的話不方便在教室的說，便道：“放學你留下來，我找你聊聊。”

說完，吳雯站起來將椅子推回去，“這張表就留你這，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吳雯離開教室。

林初沒看那張表一眼，對折放進屜，然后出包里的手機，給陳執發短信：

【今天放學老師找我有事，要晚點才能去。】

另一邊，七中籃球場正在進行比賽。都是些不學習的學生自行組織的，每天中午都有一場。

預備鈴打響，比賽結束。

陳執起校服了臉上的汗，一頭黃發噠噠地垂著，他隨手捋了捋，去休息區喝水。

錢謙熱的滿臉通紅，坐他旁邊喝水。一口氣喝了半瓶，轉過頭想說什麼，看到陳執的手機屏幕。

他剛點開未讀短信。

短信很短，一眼掃過去就看完了。

錢謙里還剩半口水，看到短信容被嗆得臉更紅，咳了半天終于緩過來，口：“你最近不讓我們去你家，原來是金窩藏了！”

陳執沒回復，將手機丟到服上。

顧樹洗完臉回來，錢謙拉住他，說：“驚天大，執哥跟嫂子同居了！”

“我靠？？”

兩人猥瑣地對視一眼。

陳執踹錢謙一腳，“找死？”

錢謙被踹了反而笑得更開心了，“你們這進展不錯啊。”

陳執將水喝完，扁扔進垃圾桶，“別說。”

他表冷下來，漆黑的眼睛盯著錢謙，帶著認真和警告。

錢謙愣了一下，隨即干笑，自己調節氣氛，“干嘛這麼認真啊？說一下都不行……”

顧樹打量兩人，沉眸忽然問：“執哥，你不會真喜歡上那個生了吧？”

陳執坐回位置，有一陣風吹過來，將額前掉的發吹開，“什麼是喜歡？”

顧樹頓了一下。

錢謙笑了，笑得并不純潔，“我理解的喜歡就是你看到就想親，想做一些坦誠相待的事。”

陳執睨他一眼，聲音很淡，“那我不喜歡。”

錢謙“啊”了聲，“那，你們真沒同居啊……你別跟我說你們到現在還沒親過？！”

顧樹揚揚眉，玩味說：“那我真的好奇了，你要這朋友干嘛的？”

陳執往后躺，胳膊肘撐著地，風吹開遮住太的云，他著天，不慎被刺到眼，皺眉。

他站起來，無所謂說：“想留下就把留下了，反正不吵，就待在那好。”

……

放學，林初將當天發下來的各科試卷整理好，平整地放進書包。

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

吳雯從后門進來。

坐到林初前桌的位置，說：“今天模擬考的試卷發下來了，你都看到了。”

林初點點頭。

“我問了各科老師，都說你最近很努力……”吳雯皺起眉頭，沉片刻說：“林初，你告訴老師，是不是……李思巧們的原因？”

林初了睫，沒有抬頭。

吳雯：“是不是你跟們還有矛盾，然后讓你即使在學習也沒法集中注意力？”

的手搭在桌子上，食指有幾道紅筆的劃痕。

林初盯著的食指，搖搖頭。抬起頭，目帶了些茫然，“老師為什麼這麼問？”

吳雯慢下來，“你之前不是跟們有過矛盾嗎？而且，你有說過們欺負你……”

“只是同學之間的小矛盾。”林初平靜地跟對視，“現在我跟們沒什麼集。”

只是同學之間的小矛盾。

這是你們說的。

要問，為什麼現在問？

除了占據學習的時間，還能怎麼樣……

問了，就算承認了，能怎麼解決。

——但是，我的筆記本總是丟，或者無緣無故了。

林初原本想這樣補充的。

但是高考在即，不希再跟誰有“矛盾”，不希搬石頭砸到自己的腳。

吳雯目在臉上長久地停留，最終皺眉頭。

林初看了眼手表，“老師，我還要回去復習，要走了。”

“啊？哦，好……林初，老師相信你，雖然還有不到一個月就高考了，但是能進步一點是一點，都比你原地踏步或退步好。”

林初點頭，“知道了。謝謝老師。”

……

林初比平時晚了半個多小時到陳執家。

按門鈴沒人理，以為他沒回來，便自己開門進去了。

窗簾大開，放下書包趴在窗沿上探出子往外看。

還有一部分時間，他就像現在這樣，坐在石桌上煙。夕，晚風，花草，滿院的風景都與那煙霧很配，但是跟他上散發出來的頹喪氣息不配。

他心不好就會煙，煙就出去去庭院。

所以林初一步也沒踏進過庭院。哪怕它再好看。

將今天發的模擬考試試卷拿出來，記憶里有幾做的不是很順暢。

林初將那幾道題抄在錯題集上，一個個做過去。

中途陳執回來了，沒在意繼續做題。

做完題目，翻看試卷的時候突然聽到他說：“那道題你不是做過？”

林初作一僵，疑地看過去。他的目落在一邊的數學試卷上。是道大題，考卷上一字未，直接無分。

那道題難解的，類似的題型私下做過很多次，但是考試時故意沒寫。

但是，他為什麼記得？

“你……怎麼知道？”林初輕輕問出聲。

陳執還站在外面，靠著窗框淡聲說：“上次看到過。”

林初眸閃爍。

這類題如果不能理解，再次見到就跟看到新題目一樣，不會有聯想。

“你會做？”問出疑。

他像是聽到笑話一樣，“諷刺我？”

“……沒有。”

他沒再理。

林初繼續做題。他跳進來坐在窗戶里玩手機。

林初的思緒有些飛走了。

他也高三，但是馬上就高考了……真的不學習嗎？

林初將學習看得很重，所以不能理解他。但這不是他們能聊的話題。

大概他家里很有錢，無論他有沒有學歷，他都毫無后顧之憂。

學到了十點，林初準備離開。

陳執坐在那一不，看也不看一眼。

今天不送？

林初朝他擺擺手，說：“我回家了。再見。”

手機里不停地彈出消息。

錢謙幾個人東聊西扯些有的沒的。陳執想到今天在場說的話。

抬起眼皮看一眼，半晌，沒緒回：“哦。”

林初點點頭，開門離開。

剛走出單元樓，還沒離開，后有門鎖打開的聲音，他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