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冰場昏昏暗暗，只有天花板上兩端的彩燈旋轉，五彩斑斕的亮點在地上墻上跳躍。音響里放著當下流行的音樂，震著空氣，歌，RAP，慢的，快的……

氣氛被籠罩在一種朦朧的頹靡中，男男在場上極速行，發隨著音樂搖擺，臉上掠過的五彩燈映襯笑容。

林初坐在靠邊的一桌，不自在地握著手。

上還穿著校服，扎著馬尾，安分地坐在那一眼看去就跟這里格格不。

“那誰啊，沒見過。”角落的男生的聲音傳過來，邊說話邊點起一煙。

秦晴順著看過去，覺得那生有點眼，瞇了瞇眸，“眼啊……”

林初稍稍側眸，角落里那對男終于放開彼此。

不過……都將目轉向了。

林初瞬間繃全所有的神經。

更后悔跟著陳執過來了。

當時應該拒絕的……

正想著，角落里的那生忽然站起來，頂著一頭紫頭發向靠近。

林初屏息，立馬去掏手機。

沒解鎖屏幕，面前的椅子被推開。

陳執回來了。

林初見到他，松了口氣。

秦晴一看到陳執就想起來了，挑挑眉，“喲執哥啊，這麼巧帶朋友出來玩？”

陳執看一眼，沒理，問林初：“會溜冰嗎？”

林初搖搖頭。

他推開椅子，“走。”

林初僵了一下，更想離開這里……

秦晴全程被晾在一邊，臉難看。裴冬走到后面抱住，看著林初的方向玩味問：“阿執換口味了？”

秦晴撇撇，“那生我不喜歡。”

“哦？”

“婊里婊氣的。之前徐逸友還讓我收拾。”

“你打了？”

“沒，陳執攔著呢。”

裴冬挑眉，“上心啊。”

陳執帶著林初去換鞋。林初很小的時候玩過單排鞋，但這個是雙排的。

旁邊又來了一對男，也在換鞋，生站起來的時候立馬摔倒了。

林初當時正在跟鞋帶斗，怕鞋松更容易摔了，一節一節系得很。

不知道那生怎麼摔下去的，就聽到屁一下坐到地上的震聲。跟一起來的男生哈哈大笑，然后那生就哭了，然后開始鞋。

林初覺得那一下肯定很疼，轉眸去看陳執，正巧對上他促狹的目。

終于換好鞋，扶著凳子慢慢站起來。陳執上前，一把勾住的腰將帶進場。

溜冰場沿著墻裝著欄桿，林初一進場就抓住欄桿。

“這種事怕的話就學不好。”陳執淡淡說。

林初手心冒汗，點點頭，只想他先離開。“我自己先試試……”

“慢慢來，我租了兩個小時的。”他漫不經心地笑，語氣涼薄，“后悔也來不及了。”

他這句話讓想到那次在小吃街……

林初低頭。

他總是用這種最強烈的方式告訴，心里想的什麼直接說出來，不說就讓你后悔。

那就太多了……

不想配合他的事太多了，如果每個都拒絕的話，時間久了肯定不行……不希他因此生氣，不希他們的關系被搞僵。

而且，管所事之后，好像沒辦法再那麼敷衍地拒絕他，對待他。

林初深呼一口氣，慢慢挪腳，一個打差點摔倒，還好扶著欄桿。

在為走路斗時，邊飛快閃過一道影子，帶起一陣風。那影在前方停下，轉頭看到驚奇地揚揚眉，“嫂子？”

這個稱呼……

林初蹙起眉頭。

錢謙倒溜回去，停在面前，“執哥怎麼把你帶來了？”

林初詫異于他剛剛飛一般的倒溜作。

居然還能倒溜……

正想著，一只手搭在肩上。

陳執皺眉看著錢謙，“你怎麼下來了？”

錢謙指指樓上，“那幾個傻道完歉就走了，我跟阿樹他們就下來玩了。”

林初看了眼肩上的手，目微閃。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手背指關節泛起紅腫，他應該用拳頭打過什麼，就在不久前。

陳執不再看他，問：“會走了麼？”

林初看著他，不知如何作答。

他沒多說什麼，“我教你。”

錢謙瞪大眼，“啥玩意？我靠！真的假的？！”

錢謙站的位置正好擋住林初的路，陳執掃過去一眼，“讓開。”

錢謙也沒打算留在這，溜到場子另一邊找顧樹，仿佛得到大新聞一樣。

“執哥要教生溜冰！”

顧樹聞言睜大眼，“我靠？哪兒？！真的假的？！”

錢謙指了一個方向，兩人看去。那邊，男生領著生，慢慢前行，從最基礎的走路開始。

顧樹驚訝完，瞇起眸嘆，“這生真的牛啊——”

他們都知道，陳執從來不教生溜冰，嫌麻煩。但一些生好像就覺得自己最與眾不同，便撒讓陳執教。

結果就是陳執理也不理，生不開心鬧別扭，然后陳執嫌煩，把人甩了。

一兩個這樣還好，兩三個這樣也還好，關鍵陳執前任里至有十個是這麼分掉的。

顧樹意味深長地挑起角，“執哥從來不帶出來玩，現在好不容易帶出來一次，就放了個大招，你說他這算不算宣布所有權？”

錢謙抖抖肩，“你可別，我還真沒想過陳執會喜歡上一個生，那畫面……嘶，其實我超期待，那畫面會跟現在有什麼不一樣嗎？”

“肯定更彩，我靠，好刺激，我也巨期待！”

另一邊林初在陳執的帶領下慢慢會走路。

大概是平衡力比較好，學得很快，就像小時候學自行車一樣。

陳執慢慢松開手，“你自己往前，不用怕摔，我在前面會扶住你。”

林初看看他，點點頭。

出一段路，林初覺得有覺了，加快速度。

“草，我沒看錯吧？”后方傳來一道聲，跟著生的手搭住林初的肩，“執哥你教生溜冰？”

生從后方來，來著慣，林初因搭肩的作失去平衡，向前倒去。

陳執眼疾手快扶住。

秦晴挑眉，勾起紅笑道：“你朋友不行啊，我就一下就倒了。”

陳執抬眼，彩燈在他臉上劃過，他神冷漠不耐，“滾遠點。”

“兇我朋友干嘛？”裴冬過來，勾住秦晴，笑著對林初說：“弟妹好啊。”

他帶走秦晴，“行了，別跟打擾他們了。”

兩人離開了。

到了另一邊，秦晴皺眉不悅地說：“你沒看見陳執剛剛那個態度？”

裴冬看著遠的男生生，說：“你以后別招惹那個生。”

“為什麼？”

“你以為他為什麼把帶來？”

“不是吧……那個生太一般了。”

“你最好別再，陳執多瘋你不是不知道，而且你哥也不讓我們跟他鬧矛盾。”

“嗤。”

陳執沒再在前面護著，林初一個人慢慢了起來。

行的覺讓覺得被風包著，輕飄飄像飛一樣，心和思緒也像飛走了一樣，進放松狀態，有那麼開心的緒沒到阻攔，溜進。

林初慢慢彎起角。

陳執靠在一邊欄桿看，目及角淺淡的弧度。震耳聾的嘻哈音樂，五彩絢爛的燈，卻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他沒表看了會，忽然溜過去拉起的手，帶著快速行。

至快了三倍。

風起林初耳邊的碎發，震驚地睜大眼。前方男生上的黑T恤被風扇，勾勒出瘦的背影，黃發肆意飄。

林初擔心摔到，腳嘗試跟著他的節奏，然后就了起來。

風和呼吸齊齊熱烈。

十米外的一道墻，墻上裝著通風扇，外面的穿過扇葉之間的距離照進來，那個小四方，是整個溜冰場最亮的地方。

陳執帶著朝那去。

林初忽然閉上眼，風在耳邊呼吸，隔著眼皮到那一方亮越來越近，角揚起。

……

回去的路上誰都沒說話。林初有些累了，靠著窗休息。

一百二十步。

林初無意識在數，準確走到餛飩店門前。

側頭沒看到陳執，轉過發現他站在燒烤店前面，在看。

煙霧越來越大，他們視線模糊。

林初抬起手朝他揮了揮。揮了一下放下，兩秒后，抬起來又揮了兩下，跑回餛飩店。

洗完澡躺在床上，林初將英語聽力打開。

即將睡著的時候，聽力聲斷了，接著是系統提示音。

半睜開眼，看到日歷提醒：

【5月9號。

還有一個月！今天的林初有開心嗎？

無論開不開心，肯定是堅強地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