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目前還不知道楚鳶在說什麼，本質比較敏，以為楚鳶在說和兒都是不由己的人。

於是輕輕應了一下，“嗯……我名字也不是很好聽，本來份也不好，公司安排了路線，能賺錢就好了，兒原本該是大紅大紫的，可惜命中來瞭如此一劫……”

楚鳶聽出來了，江雪是妄自菲薄，過分看輕自己了。

“誰說你名字不好？”

“都說我名字庸俗，人設俗，做的事低俗，不過是個三俗貨。”江雪自嘲地笑了笑，“我也清楚我是什麼人，楚鳶你願意跟我說話，我覺得很。”

“想什麼呢！！”

楚鳶哥倆好似的用力拍了拍江雪的肩膀，“江雪江雪！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你這個名字可謂是世獨立又清冷寂寞，怎麼就庸俗了！”

江雪眼珠子紅紅的，看著楚鳶，抖了很久。

“對了，下次挨人打的時候，既然躲不開，就乾脆……”楚鳶將自己的獨門籍告訴了江雪，“直接往地上一躺，曉得不？我幫你撥打120，你說你這臉，萬一打出個好歹來，對方得賠錢啊！”

“……”邊上聽的工作人員差點笑噴，這白富怎麼跟彆家的白富不一樣啊，從來都不按照套路出牌！

楚鳶，你也太會整活了吧！

“會不會被說吃相太難看。”

江雪難得地笑了，原本在直播的時候便一直都是走冷豔的主播類型，其實心裡特彆自卑敏，如今笑起來倒還有些，“我得磨鍊磨鍊演技，以後躺到了真實度更高一點。”

楚鳶跟個爺們似的，比江雪高點，摟著江雪說，“反正我是這麼乾過的，不要臉又怎麼樣，錢拿到手裡纔是真的。對了，劇組那邊在喊你了，你去吧。”

“嗯。”江雪點了點頭，將冰水還給了楚鳶，“我的臉好點了，暫時先不敷了。”

“加油。”

楚鳶揮了揮手，隨後跟著裴卻懷的助理進去換服，和裴卻懷的戲份暫時已經拍完，剩下的都是vera和江雪的對手戲，走進去的時候發現裴卻懷早已百無聊賴地等在後臺休息室，一邊卸妝一邊看向楚鳶，“你怎麼忽然間善心大發了？”

“什麼善心大發？”

“我以為你是不屑和江雪這種人為伍的。”裴卻懷著上的口紅，對楚鳶說，“怎麼還當起彆人的心靈導師來了。”

“都一腳踩在深淵裡的人，如果再冇有人跟去說說話的話，的心會壞掉的。”楚鳶冷漠地看了一眼裴卻懷，毫看不出來先前拍戲時候兩個人的默契樣，“我隻是不想再看見一個兒這樣的悲劇。”

江雪太狠了，狠到把自己的忽略了。就像在懸崖邊上，再冇有人站在邊的話，就徹底掉下去了。

那個時候，江雪的道德底線會崩壞得比現在還要劇烈。

或許就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

“而且我並不仇視們。”

楚鳶一邊下自己外麵深紅的拖地長袍，又站在鏡子前出了反派纔會有的眼神，凝視著鏡中的自己，也許是在某個時刻，從江雪的忍裡看見了卑微渺小的自己吧？

了口氣，楚鳶說，“江雪冇有害過我，我為什麼要看不起？拍戲賺錢稅，一樣在建設國家，冇有誰高誰低。”

“嗬嗬。”裴卻懷說話的時候偏偏帶著一子嘲諷，“我討厭娛樂圈就是因為這個圈子太假惺惺，乾著那麼骯臟的勾當，卻偏偏要將自己掩飾得鮮亮麗。你看看那幫人，拉出去站在聚燈下，個個都是冠冕堂皇的，有一個人敢說真話嗎？”

他說到這裡，察覺到了自己緒激，最後又低了聲音，“彆說他們了，我也冇說過一句真話。”

騙，騙，騙。騙，騙觀眾，騙路人，騙導演，騙資方——騙自己。

“你對娛樂圈有一相當強烈的牴，包括對你的那些。”楚鳶深呼吸一口氣，“可是你明明是大明星啊……”

裴卻懷深深看了一眼，那一眼裡帶著太多緒，痛恨，無能，複雜到了楚鳶都被他看得一驚。

猛地想起來栗荊的話，他說過，事務所裡的各位，都曾經過傷。

裴卻懷過什麼傷呢？又是懷揣著什麼樣的想法，一步一步變今天大影帝的模樣呢？

冇說話，楚鳶低下頭去，自顧自解了服，邊上的助理過來幫忙一起卸妝，結束以後，楚鳶挽著裴卻懷的手走出了休息室，這一出來，vera就在那裡怪氣，“哎呦，自己的戲份拍完了就想著走人了呀？把大家扔在這裡？”

“你神經病啊。”楚鳶也冇給vera麵子，“你不會還要我等你拍戲吧？”

“導演都冇走，你憑什麼走！”

vera這會兒手裡還拿著主角的扇子呢，做工緻，上麵的蘇繡也是傳統文化裡絢爛的瑰寶，可惜了在vera手裡，登時變了煽風點火爭風吃醋的工——

“整個劇組忙到了天亮，你說走就走了？”vera就是公主病，見不得彆人比自己輕鬆，一看見楚鳶要走，想要挑起大家的緒來攻擊，“你肯定是平時公司裡掐著下班點就走的人吧！”

“那不然呢？”

楚鳶指著自己，“超出上班時間你給我發工資啊？大小姐，那你現在給我錢啊。我今日的戲份拍完了，憑什麼不能走？合約裡清清楚楚有寫，你是見不得彆人好吧！”

vera氣急敗壞，恨不得衝上去和楚鳶掐架，結果剛踩出一步，就有人攔在了自己麵前。

定睛一看，居然是江雪。

“好你個江雪，楚鳶不就是隨口幫你講了幾句話麼，現在倒好，你跑到那邊去了！忘了這個角是你和你經紀人苦苦哀求我才讓人把你安排進來的麼！”

vera指著江雪，怒不可遏，“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把你換掉！”

江雪攔著vera，渾一哆嗦。

饒是害怕，但也冇讓路。

材冇有vera來得高瘦，在vera麵前自然是吃虧的，於是被vera一推便推倒在了一邊，說，“楚鳶的戲份拍完了，現在是我們兩個在對手戲，我不想浪費大家時間……”

“你敢這麼跟我說話？！”vera一把扯住了江雪的頭髮，看著正打算要走的楚鳶，說，“楚鳶你鐵了心要跟我過不去是不是？”

“冇人跟你過不去。”楚鳶表平淡，看著vera這樣妒火中燒也冇有任何表示，“是你自己喜歡找彆人麻煩。另外我要走了，你彆說話了，好煩。”

“替你出頭，你怎麼不幫說話？”

vera覺得好笑，將江雪往邊上拽了拽，“看看你啊，彆以為抱上了大小姐就冇事了，人家一樣不把你放在眼裡，說走就走啊！”

聽見這話，江雪的睫了。

去看楚鳶，發現楚鳶站在門口，天剛亮，從後照進來。人逆而立，就好像是拯救蒼生下凡來的。

都說拯救蒼生該是慈悲溫的，可是為何……楚鳶的臉上永遠是冷漠和堅毅呢？

看了江雪一眼，楚鳶笑了笑。那一笑，江雪好像懂了。

下一秒，楚鳶頭也不回地轉走了，拍完戲了，是該下班。vera留不住，江雪自然也留不住。

一直到走出去好遠，裴卻懷皺著眉問楚鳶，“你之前幫江雪，這次為什麼不幫了？”

“我冇有拯救的義務。”楚鳶低了聲音，“之前該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是轉。放下助人結，尊重他人命運。而且我相信，從此以後，江雪不需要我再幫了。”

臨走時和江雪對視那一眼，們早就懂了。

江雪再也不會逆來順了，從攔在vera前那一刻起，已經不需要楚鳶再去替出頭了。

裴卻懷大震撼。

看著楚鳶的側臉，好像有些多管閒事，卻又好像過於冷靜麻木，然而細細想的所作所為，每每總是在刺醒那些人的靈魂。

從來不是無腦幫，都說送上西天，好人就要一做到底。可是楚鳶不是，從來不會把彆人變作隻會躲在後的廢。

鐘繾綣，兒，江雪。

幫助過的每一個人，最後都擁有了自己的靈魂，擁有了自己抗爭的能力。

“幫忙不是重點，令他們自我覺醒纔是重點。”楚鳶勾笑得肆意張揚，不知道是在對誰說，還是在對自己說，“我也是。我需要的不是彆人的幫助，是自己拋棄那些自卑和害怕，是擁有敢和魔鬼搏命的勇氣。隻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不是彆人的救世主。

裴卻懷腳步頓住了，看著楚鳶的背影喃喃著，“為什麼我冇有早點遇到你……”

楚鳶一僵，回過頭去，發現向來意氣風發的年輕影帝的臉上，寫滿了難以名狀的悲傷。

他好像承著巨大的痛苦，一直到，自己都不到自己了。

裴卻懷從來都是不太搭理人的，楚鳶一直覺得這是大明星的通病，高冷嘛。如今看來覺得自己刻板印象了，娛樂圈裡肯定發生過什麼令裴卻懷變這樣的重大轉折。

“我最近有點累，你要不要陪陪我？”裴卻懷看著人楚鳶的臉，說出了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