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宇飛此刻的境是有些尷尬的,?他雖然勇敢追，喜歡就坦然地表達出來，但還不至于沒皮沒臉。

他確實沒想到巖是真的結婚了,?更沒想到他丈夫就是那位“監工”的帥哥。

其實肖宇飛表心思的時候連巖的取向都還沒確定，不過他就是這樣的個,?遇到心的絕不會猶豫。他已經很久沒到過像巖這麼對胃口的人了,?哪知已經名草有主。

邂逅得晚了些。

可惜。

肖宇飛的腰上被朱宇繞了一圈保鮮,?他仍舊著膀子,?舉手投足間著不拘小節的豪邁勁,?他朝巖了手：“不好意思，確實是沒想到老師是已婚人士，是我冒犯了。”

雖然江暮平剛剛教育巖有些事不需要親力親為,?巖也勉強將這句話解讀為不要跟不相關的男人有過的肢接，但是手不打笑臉人,?對方都主道歉了,?再擺架子不依不饒的就顯得有點小氣了。

而且巖欣賞肖宇飛這種瀟灑勁兒的。

巖在江暮平的注視下跟肖宇飛握了握手。

肖宇飛表達歉意：“抱歉,?老師，剛才是我冒犯了。辛苦你幫我紋紋，效果特別好，我很喜歡。”

“不客氣。”

江暮平的眉心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目從巖的手上收回來。倏爾,?他的耳朵里灌進一溫熱的氣流，巖忽然扭頭近他的耳邊,?低聲說：“這不算是不必要的肢接。”

江暮平的目直視著肖宇飛，聽到巖接著說：“我只會跟你發展，不管我們的婚姻是不是有效。”

巖不知道這樣的表示算不算明顯，這應該算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表白,?盡管言辭含蓄。

江暮平側頭看向巖，巖了一下他垂在鏡架下方的金屬鏡鏈，說：“這眼鏡戴著禍害人的。”

肖宇飛看不下去，背過去，問朱宇：“小帥哥，能把我的服給我嗎？”

“你的服？”朱宇環顧四周。

“被那個短頭發的小姑娘拿走了。”

“應該是幫你放外面的儲柜了，我去找過來。”

“好的，謝謝。”

再多的調的話也不能再當著肖宇飛的面說了，巖和江暮平走出了工作間。

“你現在下班了嗎？”江暮平問。

“還沒。”巖倒了杯水喝，“還有個小圖。”

“那你晚飯又不能跟我一起吃了。”

“沒事，小圖，花不了多長時間，我能正常下班。”

江暮平嗯了一聲：“那我回家做飯。”

巖嗆了口水，笑道：“江教授，你確定嗎。”

“那你想在外面吃嗎？我現在訂位置。”

“不用了，還是在家吃吧。”巖說，“想吃你做的。”

江暮平失笑：“好。”

將肖宇飛的服拿進了屋里，忍不住道：“大哥，你說你剛剛尷不尷尬，我都給你使了多次眼了。”

肖宇飛接過服穿上，笑著說：“我哪知道老師的先生就在跟前，你別說了，我社死，死得的。”

覺得這人實在有趣，笑道：“不過你倒是滿灑的嘛。”

“哪能怎麼辦，你們老板都有那麼帥的老公了，我再死皮賴臉算怎麼回事，丟不丟人啊我。不過你們老板是真的帥，我就喜歡他那種長相的，可惜英年早婚。”

抿著笑：“你覺得我們老板多歲？”

肖宇飛瞇起眼睛：“你這麼問我，那肯定不小了。三十？”

“三十五。”

肖宇飛懵了一秒，不由地嘆：“長得真年輕。我以為他比我小呢。”

“你多大歲數了？”

“二十五。”

“那你看著比我們老板顯老。”

肖宇飛套上外套，笑著控訴：“你這小姑娘怎麼回事，說話真不中聽。”“我都二十六了，我還喊錯你了，不應該喊你大哥，而且你還應該我一聲姐姐。”

“你長得也顯，姐姐。”

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江暮平離開工作室后，巖接到了一個電話，從他老家江州打來的。

來電的是巖住在鄉下的姨媽，巖很回老家，但每年都會給他的姨媽寄錢。每年的這個時候姨媽都會來電話，年年讓巖回家過年，但巖回去的次數寥寥無幾。

巖在那片土地沒有什麼深重的留，也不愿在一年里最熱鬧的時刻被一群不相的人包圍。

他孤獨慣了，習慣一個人過年。

姨媽是個很好的人，但不是巖最愿意親近的人。

巖接通了電話：“姨媽。”

“小巖啊，在干嘛呢？”

“沒干嘛，歇著呢。”巖不想聽姨媽那些拐彎抹角的寒暄話，直接反客為主：“您是不是又讓我去您那過年啊。”

姨媽笑了：“你知道我要說啥了，那我就不叨叨了。”

“姨媽，今年不太行。”

“你每年都不太行。”

巖今年有正當理由，他低聲道：“姨媽，我結婚了。”

電話那頭倏地沒了聲響。良久，姨媽才帶著那種不可置信的語氣問道：“小巖，你說什麼？”

“我結婚了，姨媽，今年應該會在我先生家過年。”

巖的取向姨媽是知道的，也知道他單了很多年。

“什麼時候結的婚？你怎麼都沒告訴我？”姨媽語氣控訴，似乎抑著怒氣。

“沒結多久，兩個多月。我——”

“巖，你是不是要氣死我？年年讓你來我這邊過年你不來，行，姨媽不你，現在你連結婚都不告訴我了？”

巖抿了抿，有點心虛：“我還沒來得及跟您說。”

“你放屁，兩個月，要說早說了，你當我是傻子？”姨媽是真的氣著了，洪亮的嗓音帶著一低落，“連婚禮都不我。”

巖終于找到安的切口，他立刻道：“我沒辦婚禮。”

“沒辦婚禮？怎麼回事？怎麼連婚禮都沒辦？”姨媽關注的重點立馬轉移，“你跟誰結的婚？那人干什麼的？條件怎麼樣？配得上你嗎？”

姨媽連珠炮似的問了一堆問題，巖聽得頭暈，道：“是我高中的一個同學。”

“怎麼連婚禮都不辦的？你別是挑了個有臉沒有錢的窮鬼。”姨媽是鄉下人，子大大咧咧，又有些火。

巖了眉心，說重點：“不是窮鬼。”

“那是做什麼的？”

“老師。”巖擔心姨媽繼續追問，補充道：“大學教授。”

“教授？”姨媽忽然驚喜，尾音都上揚了，“小巖你找了個教授？！”

“嗯。”

“長得怎麼樣？多大年紀了？哦，你說了，他是你高中同學，跟你一樣大是嗎？”

姨媽叨叨個不停，巖已經承不住，他低頭看了眼手表，說：“姨媽，我得回家吃飯了。”

“小巖，你今年必須到姨媽這過年。我得看看那人怎麼樣，我還沒見過教授呢，你讓姨媽開開眼，而且我得給你把把關啊。”

“姨媽，我都已經跟他領了證了。”巖啞然失笑，“您還把哪門子的關。”

“那不是還能離嘛。”

“……”

“哎，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我什麼意思。”

“他家那邊可能也要過年。”

“那你就年后來，來我這住幾天。”

巖有些為難。

“巖，這是姨媽第一次你。”

“”這個字眼太言重了，巖心五味雜陳，他沉默了會，說：“我知道了。”

巖六點到的家，推門進屋的時候，發現客廳里站著一個他不認識的人，背著書包，學生模樣。

江暮平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放著筆記本電腦。

聽到靜，客廳里的兩個人抬起頭來，向門口。那個背著書包的年輕人神茫然，但還是禮貌地朝巖欠了欠子。

巖點頭回應，走了過去。

江暮平對巖說：“他是我帶的研究生。”

江暮平又跟他的學生介紹巖，說：“這是我先生。”

男生一愣，不假思索地喊了一聲：“師母好。”

巖眼皮一跳，江暮平偏過頭，看了一眼他的學生。

“哦，不是，”男生漲紅了耳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江暮平，“教授，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下意識就這麼了。”

確實沒有什麼合適的稱呼，“哥哥”很奇怪，“叔叔”不合適，而且巖本來就是江暮平的伴，被江暮平的學生稱為師母也無可指摘。

“你好。”巖很自然地回應江暮平的學生。

江暮平對巖說：“晚餐在廚房蒸箱，我要幫他看一下文章，你先吃。”

巖問那個男生：“你吃了嗎？”

“吃了吃了，我吃完飯過來的，給您添麻煩了，教授。”

江暮平看著筆電沒說話，搖了搖頭。

巖走去廚房。

巖從蒸箱端出江暮平做的晚餐，坐在餐桌前，過玻璃門看向客廳。

江暮平是林為徑的老師，結婚之前，鑒于江暮平與林為徑的師生關系，巖跟江暮平還算有些牽連。

如果巖一開始沒有和江暮平閃婚，而是跟江暮平正常后再結婚，這期間巖或許會通過林為徑來探究江暮平這個人。

比如江暮平上課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對待學生又是怎樣的。

巖沒有見過江暮平上課時的狀態，忽然間覺得有些好奇。

江暮平對待學生也是那樣溫和寬厚嗎，還是會比較嚴厲一點。

江暮平神專注地看著電腦屏幕，手指在鼠標板上著，微微張合，對他的學生說著什麼。

他戴著那副鏡鏈眼鏡，金屬的鏈條隨著他的勢輕微晃，在燈下泛著淺淺的金。

巖沒有開，他想等江暮平一起開飯。好在江暮平沒多久就結束了，男生收起自己的筆記本，朝餐廳這邊揮了揮手，表示道別。

巖也揮了揮手。

江暮平在客廳收拾茶幾上的資料，巖走了出去，說：“都寒假了，還有學生來找你，這麼用功。”

“他家離得近。”

“廖凡柯家應該離得不近吧。”巖狀似不經意，又好像很刻意地問。

江暮平輕笑一聲：“我不知道他住哪。”

江暮平彎著腰，眼鏡鏈在眼鏡下方搖晃，不知道是不是這副眼鏡真的有點重，江暮平低頭的時候，眼鏡突然從他鼻梁上了下去，然后懸在了前的位置。

巖嗤笑一聲，江暮平抬起頭來。

巖走到江暮平面前，拿起懸掛在他口的眼鏡，幫他重新戴上。

過明亮的鏡片，巖注視著江暮平的眼睛。

“覺這個眼鏡有點肋，中看不中用。”

巖說著，用手指有意無意地勾了一下江暮平的鏡鏈，兩人面對面相視著，著彼此的呼吸。

江暮平的呼吸漸漸近，好像要吻過來。

咔噠一聲輕響，江母的聲音從玄關傳到了客廳：“這門口的畫誰買的呀，真漂亮。”

巖和江暮平形微頓，彼此后退了一步。

“難得啊，你倆都在家。”江母笑著看著他們，“小巖你怎麼了，怎麼脖子這麼紅？”

巖干咳了一聲：“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