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一過,?這溫度便直線下降，天氣越來越寒冷，來紋的人也沒有天氣暖和的時候那麼多了。雖然冬季才是最適合紋恢復的季節,?但冬天確實是紋的淡季。

林為徑來工作室，難得見巖不在紋。巖坐在前廳的沙發上,?面前的茶幾上鋪了一張巨大的畫紙,?鋪滿整張桌面,?巖伏低子,?正拿著筆在紙上畫畫。

林為徑沒出聲,?怕打擾到巖。

巖凝神工作的時候眉頭總是輕輕皺起。

林為徑在原地站了會，巖忽然抬了抬眼皮。

“哥。”林為徑咧了咧。

巖放下筆，了張紙巾了手。

“你繼續啊,?不用管我，我就過來看看。”

“累了,?一會再畫。”巖下意識從口袋里煙,?手進兜里又倏地停住,?從里面了出來。

“這麼大一幅畫呢？”

“客人約的稿。”

“我記得你很久沒畫過筆畫了。”

巖笑了笑：“錢給得多。”

“那得是給了多啊。”林為徑在他邊坐了下來。

巖是個財迷，也是個敗家，錢賺得多，花起來也不眨眼。

巖看了眼手表，是放學的時間。

“你是不是放假了？”巖問林為徑。

“對啊,?今天剛考完最后一門。”

“已經考完了？”

那江暮平也該放假了。

“你老師江教授呢？他還沒下班嗎？”

“沒呢，估計在批卷子,?昨天考的他的課。”

朱宇從旁邊的屋里走了出來，臉上還戴著口罩，跟在他后走出來的是紋好的客人。朱宇摘下口罩，臉上一圈口罩勒出來的印子,?他看了眼林為徑，出于禮貌，微微笑了一下。

林為徑本來繃著一張臉，朱宇的客人從他后探出半張臉后，林為徑的表就變了。

“學長？”那位客人面驚訝，“你怎麼在這啊？”

朱宇的客人是林為徑的直系學弟，就是這位學弟，曾說過朱宇是他的男朋友，而林為徑也多次在學校見到過朱宇和這位學弟同行的影。

林為徑可還記得之前不小心撞見朱宇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這會看見這位學弟跟林為徑站在一起，不知道是該自己尷尬，還是替他們尷尬。

朱宇顯然不了解其中淵源，他有點茫然：“林哥，你們認識嗎？”

林為徑點了下頭。

“他是我同系的學長。”學弟說。

朱宇哦了一聲，跟林為徑對視著，林為徑移開目，表漠然。

“學長你也來紋的？”學弟問林為徑。

“不是，我哥是這的紋師。”

“真的啊？”

“你怎麼會來這紋？”

“想紋就紋了唄。”學弟的目追隨著朱宇，朱宇正在飲水機前倒水。

朱宇把學弟送出了門，兩個人站在門扣談了一會。

巖拿起筆繼續畫畫，林為徑的視線在門口的方向停留了一會，不怎麼高興地說：“哥，你怎麼看得上這種人。”

“嗯？”巖抬起頭，“什麼？”

林為徑也沒有低音量：“我知道你帶過的所有徒弟里，你最喜歡的就是朱宇，但你不覺得他這個人人品有問題嗎？”

“你…”巖有點懵，“從哪得出這個結論的？”

林為徑義憤填膺：“他這個人就是八面玲瓏，會來事兒，你看把你哄得六親不認的。”

巖笑了：“六親不認？”

林為徑語氣酸溜溜的：“你跟他，比跟我親近，尤其是以前，還沒跟教授結婚的時候。”

“是我的問題。”巖虛心認錯。

“不管這個，”林為徑繼續剛才的話題，“你知不知道剛才那男生是朱宇的男朋友？”

巖一愣，往門外看了一眼，繼而收回了目，道：“你搞錯了，朱宇他沒男朋友。”

“你怎麼知道？有男朋友他還能跟你說？”林為徑耳朵漸漸紅了起來，“而且你知道嗎，我之前還見他跟其他男的抱在一起呢，不是我學弟！”

“哪個男的？”

“不知道，就在店門口看到的，穿了西裝，看起來年紀不小。你說他這個人是不是有問題？有大問題好嗎。”

“那是他舅舅。”

林為徑呆住：“……啊？”

“朱宇他就沒談過，你聽誰說他有男朋友的。”

“那個學弟啊，是他說朱宇是他男朋友的。”

“我看你那個學弟才有問題。”巖垂目畫畫，頭也不抬地說。

巖不由地想笑。

為什麼他的弟弟到了這個年紀還是這麼傻白甜。

說話間朱宇已經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往林為徑的方向投去一瞥，知道林為徑不太喜歡他，便知趣地收回了目。

朱宇轉往屋里走去，林為徑盯著他清瘦的背影，好一會才回過神。

“哥，怎麼辦啊，”林為徑的臉忽然垮下來，作為一個跟邊所有人關系都不錯的小際花，他第一次在朱宇這里馬失前蹄，“我該怎麼跟他重新搞好關系。”

“你跟他主說兩句話就好了，那孩子很好哄。”巖看了眼林為徑，“一會還回學校嗎？”

“回啊。”

天已暗，江暮平批閱完試卷，正在收拾桌面，門外腳步聲紛沓，最后一門考試結束，任課老師們也要開始放寒假了。

郵箱收到一封新郵件，江暮平點開。郵件上通知他下周一去南城參加一個學會議，為期四天，需要帶一名博士生同行。

正當此時，手機震了一下，江暮平低頭看了一眼，是副院長通過學校的方工作平臺發來的消息。

[郵件收到了嗎？下周一的會議，同行的博士生帶廖凡柯吧，他各方面條件都符合。]

江暮平微微皺了皺眉。

敲門聲響起。

江暮平關掉郵箱，道：“請進。”

林為徑探了一下頭：“教授？”

江暮平抬起頭。

“您還沒下班嗎？”林為徑走了進來，手里拎著一個保溫罐子。

“還有點事。”

江暮平教的專業課昨天就考了，林為徑今天一整天沒有見著他的人，辦公室里開了暖氣，江暮平了外套，單穿了一件純白的高領，舉手投足間都流出優雅。

“有事嗎？”江暮平問。

林為徑把保溫罐擱在桌上，拍拍罐子，“猜猜我替誰過來的？”

江暮平看了眼保溫罐，又抬眸看向林為徑，林為徑挑著眉，眼神得意。

“他在忙嗎？”

“忙啊。”林為徑扶著保溫罐，夸大事實：“特意空給你做的心晚餐。”

江暮平笑了笑，不信林為徑的鬼話。

“趁熱吃吧，教授。”林為徑看著江暮平的，笑道：“教授，這件是不是我哥給你買的？”

“看得出來？”

“肯定啊，不像你平時的穿風格。”

“是他給我買的。”

“教授，我哥很不錯吧。”

江暮平嗯了一聲。

“希您心里能給他留個位置。”

江暮平抬頭看了他一眼。

林為徑了鼻子，有點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突然間結婚，也不知道你們對對方有沒有，應該是沒有的吧…”

江暮平和巖從相遇到決定結婚，一切都太迅速了，這點時間培養都不夠，更遑論定下終。

雖然林為徑之前大言不慚地對江暮平說過“巖很適合結婚”，但他還是希他們的結合是建立在的基礎上，而不是合適。

江暮平覺得林為徑多慮了，那句話也很多余。

“巖是我的丈夫，我心里的位置都是他的，不用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