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晚上很熱鬧，全家圍在那看春晚。陸家老爺子和老太太特別喜歡這樣一家團員，熱熱鬧鬧的樣子，一坐下就先給小輩們挨個發了紅包，連龍宇的都備下了。陸鳴年紀不大，但是輩分在那，被糾纏的沒辦法，也只能掏出紅包來給他們挨個又發了一遍。

龍宇自從過了十歲就基本沒拿過紅包了，以前倒是有人借著送禮的名目也送過幾回，但是遠沒有這種帶著親的味道。

他覺得新鮮的，拿著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方景堯看他喜歡，把自己的那些紅包也拿出來給他，笑嘻嘻道：“給，咱們家的都給你收著！”

因為是他和方景堯的雙份紅包，加在一起足足一大疊，他自己就拿了兩三個，其余十幾個都是方景堯討來的，這麼擺在桌上還是顯得壯觀。龍醫生特別滿足的擺弄好了，還拍了照片發到了朋友圈里，自己給自己點了個贊。

方景堯樂的不行，趕也給他點了個贊。

陸家老爺子他們年紀大了熬不住，十點多就去睡了。方景堯倒是有神，坐在那翻通訊錄挨個發拜年短信，他收到的多，發的也多，忙的不得了。

龍宇那邊就比較冷清，知道他號碼也敢于套近乎發祝福的都是至親好友，總共也就三五人，其余微信上加的那些個工作伙伴都不敢隨意發信息，瞧見龍醫生自己發了個朋友圈，這才一窩蜂地去點贊留言，把那一疊紅包夸的天上地下的，簡直好的不得了。

龍宇沒回復他們，但是角也微微揚起一點。

龍教授也瞧見了，雖然早就接到過兒子的拜年電話，也知道兒子在方景堯家里過年，但是看到那麼一疊紅包他還是高興的，覺得是方景堯家里特別重視龍宇，發了消息來打聽了一下。

龍宇跟他聊了兩句，一邊注意著方景堯的況。

方景堯群發了一條算是結束了送祝福，龍宇看他停下來，湊近了一點跟他商量道：“你微信再加個人？”

方景堯道：“行啊，加誰？”

龍宇笑了一下，“我爸。”說著就把人推薦了過來，方景堯加上了，看了一眼名字，上面依舊是一張中老年最的風景照片，汪洋大海上孤舟一扁，上面昵稱寫著：開心的人。

這顯然也不是多開心啊！方景堯看了一會，忽然抬頭去問龍宇，“龍宇，叔叔是什麼科室的？”

龍宇道：“心外科，怎麼了？”

方景堯：“……沒啥。”

方景堯再看向那個昵稱的時候都帶著敬畏了，別人開心是形容詞，龍宇他爸這明顯是詞啊！他向龍教授畢恭畢敬的拜完年，又跟龍宇他媽也拜了個年，吉祥話說的俏皮又討喜，還從人家老陸家庭微信群里了幾張中老年最發的圖片過去，一排小圓球手拉手轉圈，上面一行五彩閃大字“我們是相親相的一家人”。

衛晴那邊反應最快，準婆婆給了方景堯一個大紅包，可能特別喜歡那個圖片，也復制了回給方景堯一個，一排小圓球也沖方景堯喊了一遍相親相一家人。衛晴發完紅包，又小心問方景堯方不方便拍個照片發，方景堯沒多想，以為是想兒子了，拽著龍宇合拍了一張照片發過去。

照片里他雙手抱拳擺著拜年的姿勢，笑的開心的，龍宇顯然太久沒有拍照了，僵有點不太適應，但還是配合著拍了一張，只是拍照的時候眼神沒看向鏡頭，而是落在旁邊的方景堯上，眼底也是帶著笑意。

方景堯從不厚此薄彼，拜年照片給龍宇父母一人一份都發了過去，這次沒過兩分鐘就得到龍宇父母的回復了，衛晴那邊立刻又是一排大紅包，簡直要跟下紅包雨似的，狠狠給方景堯補了些零花錢。

龍教授顯然不太會玩兒微信，這會剛開始跟他和龍宇問過年好。他微信里沒有多零錢，還是先讓龍宇轉給他，他再鄭重其事的轉了給方景堯，笑呵呵道：“拿著吧，歲錢！”

方景堯樂的不行，分了一半給龍宇：“給，歲錢，這麼多一定能住了，哈哈哈！”

龍宇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忍不住低頭親了他一下，方景堯嚇了一跳，他們的位置靠近走廊，燈也是半關著的，電視屏幕忽明忽暗，大家都在看電視，倒是也瞧不見他們躲在后面做一些小作。方景堯眼睛轉了一圈，抬頭看向龍宇的時候亮晶晶的像是小狗，他揪著龍宇的領，也親了他臉頰一下，在他耳邊道：“龍宇，過年好……”

剛好外面鞭炮轟鳴，除夕午夜，龍宇清楚的聽到了那句祝福。他的景堯在他耳邊說的話又甜又，他心里也跟著甜起來，鼻尖蹭了蹭他的，小聲道：“寶寶，新年快樂，我也你。”

過了十二點，放完鞭炮，家里又煮了一點餃子，但是沒幾個人吃了，大家陸續去睡了。

方景堯打了個哈欠，龍宇就低頭看過去，小聲問了他一句：“困了？”

方景堯點點頭，了眼睛一下，對其他人道：“爸媽，小舅，我先去睡了，打球累著了。”

龍宇也站起來道：“我也去休息，明天還要回醫院。”

陸鳴看他們倆一前一后的上樓去，忍不住又要笑，他那天早上回來的時候旁邊的床鋪都是涼的，龍宇雖然穿戴的整齊，但明顯就是沒回房間住啊。三樓就他和方景堯他們小兩口住，他也不攔著，小外甥喜歡，他也對那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放過了。

方爸方媽也站起來，回去睡了，臨走的時候方媽媽還叮囑陸鳴道：“早點休息，你也別老熬夜，一會睡的時候記得把燈關了。”

陸鳴答應了一聲，等著他們都上去了，還在那擺弄手機。

電視里節目依舊熱鬧，但是一樓已經空了下來，陸鳴一個人半躺在沙發貴妃榻上拿手撐著子在那有一句沒一句的回那人信息，給他發信息的人也是小心翼翼地，試著約他出來見一面。男人說的話不多，但是比平時更容易讓陸鳴心。

陸鳴嘆了口氣，打了電話過去對他道：“我服了，聽你的，再見一面總可以了吧！這才幾天啊，我剛從北京回家來幾天你自己算算，有這麼纏人的嗎！”

對面的人低沉的笑了一聲，顯然被他的話愉悅到了。

陸鳴道：“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去找你？”

男人道：“不用，我來找你。”

電話里斷斷續續能聽到鞭炮的聲響，和窗外的重疊起來，陸鳴忍不住站起走到窗前，瞇著眼睛看了外面一眼，問他：“你就沒走？韓喬聿，你瘋了吧，你上打著鋼板到跑什麼！”

韓老板在對面嘆了口氣，聲音和道：“我在你家后面的小巷子里，等你來。”

陸鳴心里罵娘，臉難看的夠嗆，穿了外套就跑出去，到了后面的小巷子里就瞧見那輛悉的卡宴停在那里。他打開門剛想開口訓斥對方，冷不丁就撞進那雙冷厲的眸子，那雙眼睛很快就和下來，眼神里只倒映著一個他，男人冷俊的臉上像是堅冰消融，勾起了一笑意，看向他道：“陸鳴，你來了。”

陸鳴沒什麼好氣的坐進車里，空調倒是很暖，車也夠大，但是男人本來量就高，再怎麼寬大的車子他坐著也無法展雙。陸鳴忍不住擰眉，手過去了一下他的膝蓋，“怎麼就一句話也不聽，你多大的人了，這歲數跟人通沒障礙吧？那麼重的傷，剛把命撿回來就作吧你，你跟人出海我不說什麼了，昨兒就讓你回去休息，你一個字也沒聽，好麼，今天司機也不帶了！”

韓喬聿模樣大概三十來歲，穿戴打扮也是一副功人士的模樣，穿著厚風的時候看不太出來，但是這會兒在車里只穿了單薄衫的時候卻能看得出他襯衫下鼓起來的，充滿了力量，既畏懼，又讓人忍不住覺得可靠。他這次來就只一個人，耳邊聽著陸鳴挑眉說著的那些嘲諷的話，卻覺得比吃了什麼糖都甜。

陸鳴看著自己罵了一會，這人竟然還笑了，簡直被氣的夠嗆：“還笑！有什麼好笑的啊？！你本就沒把我說的話聽進去……”

韓喬聿道：“聽進去了。”

陸鳴狠狠瞪他一眼。

韓喬聿看著陸鳴因為生氣越發明亮的那雙眼睛，心里的那頭野忍不住也開始蜷爪子，滿滿的都是捕獵的，他握住了陸鳴的手，將他的掌心在自己口，沉聲笑道：“但是這里不聽話，它說想見你。”

掌心下是跳著的一顆心臟，跳的那麼快，皮上的溫度過衫傳遞過來，燙的陸鳴下意識想要躲，但是又被按住了，往口那送了送。韓喬聿的聲音也在他耳邊想起，低沉沙啞的不像話：“它說，一分一秒也耽誤不得了，現在就想見到你。如果你不來，我就在這等著，明天一早你出門的時候，我還是要第一個見到你……”

陸鳴抬起眼睛看他，被這人撥的也心跳有些快了，他錯開點視線道：“你車上是不是空調開的太大了，有點熱。”

韓喬聿笑了一聲，低頭含住他的：“還有更熱的。”

……

晚上休息的時候龍宇又跑來敲門，方景堯也不能把人關在外面，開了門之后還在想著找個什麼理由讓龍醫生稍微冷靜一下，但是龍醫生一句話就讓他沉迷其中。

龍宇覆在他上，雙手著迷的一遍，含著他耳朵輕笑道：“這是今年咱們的第一次。”

方景堯一個沒什麼儀式的人都被龍醫生給了，實在太喜歡眼前這個人，他心里塌塌的一點防線都沒有了。

都給龍宇吧，反正龍宇比他還護他自己呢！

方景堯迷迷糊糊的想著，徹底打開了，手抱著龍宇的脖子一邊親他一邊纏著他在耳邊說著話，一句比一句甜，最后一點顧慮也沒有了。倒是龍醫生這次努力掌握了一下分寸，讓自己適當的克制了一回，等到方景堯睡了，他還舍不得放開人，側看著懷里沉沉睡著的人，了他鼻尖一下，用自己都沒察覺的寵溺道：“淘氣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