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凰山。
姐弟倆剛起床就跑了過來,連飯都沒顧得上吃。時間尚早,只有第一批抵達的零散游客,稀稀疏疏的進了山門。
曾書飛還帶著李夢,各種膩膩歪歪,五習慣五故意。曾月薇平日有鍛煉,登山倒不費勁,就是被強行喂狗糧,心特糟糕。
沒有長輩在場,他們懶得裝和睦,要麼互不理睬,要麼互相嘲諷。李夢最尷尬,只能兩頭應和,生怕吵起來。
三人爬到半山的休息區時,見此商販眾多,設施齊備,便略作休整,半小時后又繼續前行。
今天的天氣很好,風清日和,還帶著微涼。他們越爬越高,山間景致也隨之變化,只覺層林碧瘦,空谷幽幽,再往上看,山巔似有云霧纏繞。
此此景,即便再浮躁的人也會安靜幾分。曾月薇第一次來,不嘆道:“沒想到這凰山也有些氣韻。”
“一會你就該哭了,到老牛背的時候可別。”老弟不咸不淡的甩來一句。
“……”
懶得搭理,轉頭問:“小夢,那人真是個擺攤的?”
“是啊,昨天他就在上面賣東西,我還看見一只小松鼠,好可好可的。”
“他制香的手藝那麼高,怎麼還在山上擺攤呢?”始終不太相信。
“可能,可能人各有志吧。”李夢隨口應道,只惦記著那只小松鼠。
“什麼人各有志?”
曾書飛卻哂道:“制香不能當飯吃,現在傳統手藝那麼沒落,宣傳、營銷、拉關系,哪樣不用錢?除非申保護,政府扶持,不然有幾個不清苦的?”
“哦?那只能說明兩個問題……”
曾月薇瞥了一眼,譏諷道:“第一,這個人很蠢。第二,當地政府更蠢。”
“哼!”
那貨冷哼一聲,倒是沒反駁。明擺著啊,如果相關部門有腦子,挖掘并重視起這門手藝,再加上是旅游區,正兒八經的往外一推,那是雙方益的事兒。
就算此人沒有牛的傳承,但可以瓷兒嘛!像很多說不清來路的民間技藝,不都是一推二炒三瓷麼?
姐弟倆按照自己的邏輯,給此事做了個定論,隨即繼續冷戰。又行了一程,終于到了那段階梯下,李夢有些歡快的道:“上面就是了,快點走吧!”
“小夢,你要真喜歡,回家買只倉鼠不就行了?”曾書飛瞧出的小心思。
“倉鼠跟松鼠能一樣麼?倉鼠就知道吃吃吃!”
“那松鼠也是吃吃吃啊!”
“切,你不懂!”
隨著幾句斗,三人拾階而上,這臺階很陡,斜斜的很費力氣。走著走著,頭頂的天空漸漸低墜而清晰,伴著白云悠悠,純凈剔。
半響,終到了頂端。
“呼……”
曾書飛昨天爬了一遍,今天又爬了一遍,力有點消耗過大。他輕輕著,老姐卻四瞄了瞄,急道:“人呢?人呢?”
“就在那邊,往右……”
嘎!
他就像只被住了脖子的鴨子,張著發不出聲音。只見平地,長椅,繁茂滄桑的老樹,樹下卻空空,不見一人。
“這,這……不可能啊!”
曾書飛頓時炸,繞著平地就溜了一圈,又驚又氣。偏偏老姐還火上澆油,拉拉的追問:“哎,你知道他啥麼?”
“……”
“知道是哪兒的人麼?”
“……”
“那電話肯定也沒有了?”
“……”
曾月薇手一點,道:“說你蠢還真是蠢,什麼都不知道就敢來找人?”
“行了!擺攤子的不都天天在這兒麼,我怎麼知道他今天沒來?”曾書飛也吼道。
“那現在怎麼辦?上哪兒找去?”
“我特麼問誰去?”
氣氛一時張,李夢左右瞧瞧,很懂事的勸道:“你們先別急,人家可能還沒來呢,咱們等會吧。”
說著,拽著男朋友坐下。
曾月薇頓了頓,也一屁坐在長椅上。其實也煩躁,但見對方這副失態的德行還是一陣暗爽。
以現在的況毫無辦法,三人只能耗著干等。
時間一點點過去,上來的游客越來越多,頭一回爬的自然不奇怪,老驢就難免嘀咕幾句:“哎,我記著這塊有個攤子來著?”
“是啊,上次的茶葉蛋超好吃,今天還想嘗嘗呢。”
“可能不干了吧,唉,那小伙子我記得好的。”
待幾撥游客過去,此地恢復清靜。除了一個環衛工上來,將垃圾筒里的黑塑料袋換了一下,再無旁人。
許久,曾書飛又一手機,忍不住道:“都特麼快中午了,再懶的家伙也該出門了吧?”
“興許人家今天就不來了,得了,白跑一趟!”
曾月薇是不想耗了,起道:“我下山了,你們要等就繼續。”
“小飛……”
李夢肚子得咕咕,眼的瞧著男朋友。曾書飛糾結片刻,無奈道:“算了,走吧。”
于是乎,三人敗興而歸。
到老牛背的時候,某個家伙就更失,老姐眼皮都沒眨,噌噌噌就過去了。倒是李夢又嚇得肝,自己連拉帶拽的勉強通過。
算上今天,姐弟倆已經耽擱了三天,他們在公司各有項目,不能離開太久。本打算今天搞定的,結果對方閃避值棚,竟然miss了。
心里有事兒揣著,倆人都著一張苦臉,一路無話。午后時分,他們到了山門的大廣場,只見游人甚多,好不熱鬧。
曾月薇正待出去,忽地隨意一瞥,見廣場邊有個穿橙服的環衛工在收垃圾,貌似有點面善。心中一,死馬當活馬醫的拐過去,招呼道:“大爺!”
“啊?”那老頭一愣。
“我問您個事兒,您在這干多長時間了?”
“五,五年了。”老頭比較蒙。
“哦,那山上的那些商販您都認得麼?”
“認得,認得。”對方點頭。
喲!
曾書飛一聽,也拉著李夢跑過去,聽老姐又問:“那我打聽個人,就是老牛背下面有個賣東西的小伙,您認識麼?”
“老牛背……”
對方想了想,隨即道:“哦,你說小玙啊!他那個人可好,每次都陪我嘮嘮,我也不用收拾,他都給掃干凈了,有時還給點吃的喝的。咋,你要找他啊?”
“對對,我們找他有點事,但他今天沒來,您知道他能在哪兒麼?”曾書飛也問。
“在哪兒?哎呀,那我可說不好,不過……”
老頭瞇著眼睛,沙啞的笑道:“他肯定就在山里啊!”
(已經簽約了,另外友推書《略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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