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蕁帶著張圓圓回到五十層的辦公室。

傅以行已先一步進了辦公室裡的小會議間。

幾分策劃書攤開在會議桌上, 的筆記本電腦也擺在原來的位置，一切還維持著中午離開時的狀態。不過久無人理會，筆記本電腦已經進了睡眠狀態。

江蕁走過去喚醒筆記本電腦，又看向傅以行, 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問：“傅總, 我們現在可以繼續上午的話題了嗎？”

傅以行抬眼看，麵不改：“正有此意。”

“那好。”

江蕁低頭看向PPT頁麵, 接著上午的話題：“上午的時候, 傅總說對我們的策劃有存疑的地方, 不知道是哪裡？”

傅以行聲音平淡：“為了節省時間，那我直說了？”

江蕁目也平靜：“請說。”

傅以行也不拖延，把策劃書往前翻了幾頁：“首先, 策劃書裡開頭的部分……”

江蕁有點意外。

上午的時候，他一目十行，本以為, 他隻是瀏覽了個大概。

冇想到，他挑出的幾問題, 都是針對的策劃案認真分析過的。

趕記下來。

“還有。”

說及此，傅以行話鋒一轉, “宣傳片劇裡麵飛躍太空的這部分, 是誰想出來的劇？”

江蕁怔了下, 立刻低頭去翻策劃書。

“我們的新項目雖然主打科技，但這樣的劇太過浮誇，一點也不符合現實。”傅以行睨一眼, 語氣輕描淡寫，暗夾著一譏諷，“江總, 這不太像你平時的水平。”

“那個……”

張圓圓舉起手，聲音有點抖：“傅總，很抱歉，這段劇，和江總冇什麼關係，這部分劇是我想的。”

傅以行轉眸看向：“是你想的？”

江蕁知傅以行的格，他對待工作向來認真，在對待工作問題的態度上，更是眼裡容不得沙子。

趕搶在他之前開口：“傅總，圓圓是我們公司的人，要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你可以向我提出來，請不要為難我的員工。”

“江總該慶幸，這是你公司的員工。”傅以行輕嗤了聲，“要是放我們這裡，我可冇這麼客氣。”

“傅總提的意見，我可以接。”江蕁保持著平靜的語氣，“不過是有些地方，是不是有點不符合現實。”

傅以行挑眉，問：“江總是想說我無理取鬨嗎？”

江蕁冷靜地回：“我不是這個意思，畢竟傅總不是專業的策劃，看問題的角度和我們不一樣。”據理力爭，“我覺得你提出的部分要求，不是很合理。就比如說……”

傅以行與對視著：“但我並不這麼認為。”

兩人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張圓圓看著水火不容的兩人，總覺得自己好像莫名捲了什麼暴風雨中。

但並冇有話的餘地，隻能默默地坐在一旁，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

就在爭論到達了白熱化程度的時候，有人敲門。

會議間靜了一瞬。

傅以行瞥向門口，緩和了語氣：“請進。”

“傅總。”

徐明彥推門進來，送來了下午茶點心。

“先休息一下怎麼樣？”傅以行手鬆了下領帶，“我看江總的同事也累了。”

江蕁回頭看了張圓圓一眼：“我冇什麼意見。”

暫時休戰，張圓圓暗暗鬆了口氣。

徐明彥走過來，親自為三人泡茶。

下午茶是水果茶搭配點心，點心用兩個盒子盛裝著，打開看，分彆是杯子慕斯蛋糕和水果塔，整齊地排列九宮格。

“謝謝。”張圓圓趕道謝，拘謹捧起茶喝了口。

江蕁剛手去拿水果塔，但手還冇到盒子邊緣，看上的那一份，就被人搶先拿走。

作一頓，迎上對方的目。

視線彙，傅以行揚眉朝笑了下，又不聲地收回手。

“……”

江蕁冇說話，拿了另外一份。

傅以行看慢條斯理地吃完水果塔，語氣自然地說：“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既然今天江總在，那正好一起解決掉。”

江蕁作一頓，抬頭看他：“傅總想要解決什麼事？”

傅以行問：“我看到策劃案裡有提到‘醬醬吃糖’這個微博賬號，這個賬號是江總的吧？”

江蕁疑地看他一眼：“對，傅總想說什麼？”

這狗男人明知故問，有什麼意圖？

傅以行語速放緩：“江總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你微博上那些表包是怎麼回事？”

張圓圓僵住，一瞬間心跳加速。

連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江蕁。

江蕁卻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慌不忙地開口：“表包的事，傅總——”

“等等！”

張圓圓搶在江蕁麵前喊停。

急之下，口而出：“那那那傅總，江總之所以做你的表包，這是因為江總一直仰慕你！”

江蕁睜大了眼睛：“圓圓！”

傅以行換了坐姿，看了江蕁一眼，饒有興趣地問：“仰慕？”

“是啊！經常那你的事蹟鼓勵我們，把你當做偶像一樣……呃。”張圓圓絞儘腦想著理由，“傅總你看，微博上那些明星的，不也經常做自己偶像的表包嗎？”

“我冇——”

張圓圓拉住，著急地搶白：“江總，我知道你不好意思，但是你彆害，這冇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江蕁握著茶杯的手發僵。忍住捂臉的衝，深吸一口氣，恢複冷靜，不聲地轉移話題：“說起來，我有點好奇。”

傅以行也不糾纏，順著的話問：“好奇什麼？”

江蕁抬眼看著他：“貴集團的所有策劃案，傅總都會親自稽覈嗎？”

“當然不是。”傅以行否認，“不過這是集團的新項目，我當然要嚴格稽覈。”

江蕁出個笑容：“那傅總可真夠嚴格的了。”

大概是喝了太多茶水，張圓圓很快跑去了洗手間。

等出了辦公室的門，江蕁回頭，瞪了傅以行一眼。

“傅以行，你剛纔是故意的吧？”

傅以行輕笑了聲，突然手過來，往的角輕輕一。

江蕁僵了下，條件反一躲：“你做什麼？”

傅以行收回手，若無其事地說：“有碎屑沾在角上了。”

“我自己來。”

江蕁了張紙巾，低頭角。

想起什麼，又問：“那策劃案的事，傅總希我們怎麼修改？”

傅以行漫不經心的地說：“不是江總說的嗎？我又不是策劃，要怎麼修改，不是你們的事嗎？”

江蕁深呼吸：“好，我知道了。”

***

將近下午六點，策劃案的初稿的稽覈終於完。

關上電腦的那刻，張圓圓困得直打嗬欠。

傅以行合上手上的策劃案，又抬手看了眼腕錶：“時間也不早了，需要送你們回去嗎？”

你也知道不早？

張圓圓神一震，瞌睡蟲瞬間被趕跑。連忙婉拒：“不，不用了，我了我男朋友來接我。”

傅以行目轉向江蕁：“江總你呢？”

“我也不用了。”江蕁站起來，對他微笑：“辛苦傅總陪了我們一天，就不必再勞煩傅總了。”

辦公室裡的氣一瞬間又低了下去。

張圓圓莫名覺得冷，還好這時，的手機響了。

看了一眼新收到的資訊，連忙說：“啊，我男朋友來了，我先走了。”

江蕁收拾好東西，跟上的腳步：“我跟你一起出去。”

話畢，又回頭：“傅總，那我們先走了。”

傅以行也冇有阻止：“慢走。”

兩人離開後，辦公室恢複平靜。

傅以行看著門口的方向，神莫測。

過了會，徐明彥敲門進來。

“傅總，你代的事，我已經讓公關部和法務部去理了。”

他把一份列印好的檔案遞上來：“這是擬好的侵權告知函，要現在釋出嗎？”

傅以行繞回到辦公桌後坐下，目沉靜：“先不要聲張，配合逆風傳的行。”

徐明彥點頭：“好。”

***

走出君澤集團的大樓，張圓圓長長地撥出一口氣，而過附到江蕁耳邊小聲地說：“江總，我好像有點明白，你為什麼會為傅總的黑了。”

想起剛纔的事，有些忐忑：“不過，我剛剛這麼說，他不會懷疑吧？”

江蕁瞥一眼：“你覺得像他通算計的資本家，會信我們這些鬼話嗎？”

張圓圓一愣，有些懊悔：“那我豈不是畫蛇添足了？”

江蕁輕輕搖頭，語氣是出奇的冷靜：“冇事，估計他把我們當猴戲看了而已。”

“那怎麼……”

張圓圓往前方看了眼，有輛車打著車燈停靠到路邊。

“啊，我男朋友來了。”回過頭問，“江總你住哪？要不我讓我男朋友順便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了車，估計也快到了。”江蕁笑了笑，“不是還冇吃飯，就不打擾你和你男朋友過二人世界了。”

“好，那我先走了。”

張圓圓向揮了揮手，邁步走向小車。

目送著張圓圓男朋友的車離開，江蕁轉回到君澤集團。

從一層大廳到總裁辦公室，一共五十層，雖然有直達五十層的專用電梯，但去而複返，一路走過，還是收穫了不好奇的目。

剛好是下班時間，路過的員工不經意地瞄過來，幾個前臺用眼神流，掩不住眼裡的興。

江蕁走進辦公室時，傅以行正坐在辦公室後看檔案。

有所應，他抬起頭。

傅以行合上手上檔案，推到一邊，挑眉問：“江總怎麼回來了？是下什麼東西了？”

江蕁拉下包包的肩帶，隨手把包放到沙發上：“東西倒冇有，把人了。”

“哦？”傅以行看著，似笑非笑，“我還以為，江總不會在意這些事。”

江蕁按住桌麵，迎著他的視線：“我本來是想，傅總陪我們折騰了一天，還給了我們不有用的意見，打算晚上請傅總吃頓飯。”

“既然傅總不領，那我就先走了。”

說著，收回手，轉離開。

“等等。”

傅以行喊住。

江蕁轉過頭：“嗯？傅總還有事？”

傅以行放緩了語氣，神矜持：“我還有點工作要理，你就在這裡等下。”

江蕁冇說話，改變方向走向沙發，彎起角。

傅以行看著的影，又問：“今天為什麼要帶那兩個人過來？”

江蕁停下腳步，回頭看他，像是不解：“傅總不是讓我過來彙報策劃進度嗎？是傅總昨天說的，公事要公辦，我按照正規流程走，我帶我的團隊來跟傅總彙報，這有什麼不對的嗎？”

停頓片刻，又問：“傅總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傅以行語氣淡淡：“冇什麼不對的。”又話鋒一轉：“但今天的彙報，我確實很不滿意。”

他直視江蕁：“所以，江總是不是應該有點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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