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小年夜飯, 江平和江巍都是在顧家過的。

顧老爺其實對們父倆很好，他把江平當自己半個兄弟看待，把江巍也看是自家的孩子。

因為顧修實他們一家還在國外, 所以今年過小年的只有顧序他們一家，還有江巍江平以及管著整個顧家家事的徐管家, 白天宅子里還很熱鬧, 傭人阿姨們都在忙著打掃，到了晚上，顧平章給他們都放假了, 偌大的別墅就剩下他們六個人。

菜是廚房下午就做好的, 顧老爺把家里最好的酒拿了出來。

“老徐、老江, 你倆跟了我這麼多年了。還有江巍也是我看著長大的, 今天你們沒能回去過年, 就把我這當你們家，咱們一家人好好過這個小年夜。”

“這麼多年來多謝老爺的照拂了。”江平笑著說。

徐管家也說：“只要老爺不嫌棄，有我老徐在一天, 就會為你管好這個家。”

“哪里哪里, 是我要謝謝你們。”顧平章說著就去給他倆倒酒, 三個大男人開始高談闊論，從政治新聞到社會經濟, 甚至還憶起了從前的青蔥歲月。

而江巍和顧序兩個小輩坐在一起, 兩個人雖然沒有確立關系, 但顧序好像單方面陷熱期一樣。

連吃個飯他注意力都沒辦法從江巍上挪開。

時不時就想跟搭兩句話, 眼睛也控制不住地就挪到了的上。

“那個菜蠻好吃的, 你也多吃點。”

“誒，呆會吃完飯你想干什麼？”

“我們去放煙花嗎？但覺現在過年好像越來越沒意思了，要不吃完飯我把趙銘他們出來，咱們一起去唱歌？”

有長輩在的時候，江巍通常都很乖巧，話也講得。

但顧序就不一樣了，他無所顧忌慣了，從來只有別人看他眼，就不會去看別人的臉。

他喜歡一個人，就會瘋狂地在面前刷存在。

江巍看到寧淑的臉越來越難看，盡管礙于教養一直都在忍耐。

“顧序，先吃飯。”江巍說道。

“哦。”顧序聽了后也就沒有再說，開始繼續吃自己的飯。

江巍以為顧序閉寧淑心里會舒服點，但其實不然。

寧淑看著那個從小心高氣傲不服管教的兒子，在江巍這個小丫頭面前言聽計從的樣子，心頭火更盛。

但臉上卻并不會表現出來多。

等顧序安靜了，寧淑突然說道：“小序，還記得我以前跟你提過你在國外的唐筠妹妹嗎？”

顧序：“誰啊，不記得。”

顧序不記得，但江巍對這個名字卻是爛于心，夾菜的手都僵住了兩秒，隨后反應過來繼續若無其事地將菜夾到碗中。

“你這孩子，你小時候還跟玩過呢，你忘了？是紫馨阿姨的兒，紫馨阿姨你總知道吧。說起來，你和唐筠小時候還訂了娃娃親呢。”寧淑繼續說。

“什麼娃娃親，我不吃這套，您來。”顧序說。

寧淑：“你現在這樣說是因為你還沒見著筠兒，你要是見著了，你肯定會喜歡的。再說了，你倆這婚約是你外公定下的，哪有那麼容易退。媽媽也不要求你們現在就談婚論嫁，但有個機會多接接也是好的。”

顧序聽了煩，聲音冷到連他媽的面子也不給。

“我說了我不認這個婚約，你們誰要娶自己去娶，要不媽你要真喜歡，自己去把給娶回來吧，我一開心興許還能聲小媽。”

顧序顯然也是了氣，說話才會如此荒唐。

氣得寧淑筷子往桌上一放，語氣嚴厲。

“顧序，你說的什麼混賬話。”

顧序冷笑：“那媽您說的這話就不混賬了？我早就跟你說過我自己人生我自己做主，你偏要給我塞個媳婦，您問過我的想法嗎？”

“怎麼回事。”這時候顧平章注意到不對勁，抬頭詢問道。

顧序：“也沒什麼，就是您老婆老想你未年的兒子娶個他不喜歡的人，爸，您法律學的好。您說說，我媽這樣算不算犯法？”

“讓你多跟接，又沒讓你現在就結婚，你反應這麼大干什麼。”

寧淑再也吃不下，站起，冷著臉直接上了樓。

氣氛驟然變得尷尬，好好的一頓小年夜飯搞這樣，顧老爺擰眉教育顧序。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媽的脾氣，多讓著點不行嗎。好好的過節，搞這個樣子。”

顧序：“爸，這可是我的終大事，別的事都能讓，唯獨這件事不行。我不這樣怎麼能趁早斷了我媽的荒唐念頭。”

顧平章看了眼顧序，他個人其實并不贊同寧淑的做法，且不說孩子還小，就算大了，婚姻也該由他自己做選擇。

但寧淑的脾氣他又比誰都了解，格強，認定的事，很難改變。

這點上，顧序跟他媽其實像，兩個都是不服的人。

“算了，咱們先吃飯吧。”顧平章最后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淡淡一句話將此事翻了篇。

吃完飯后，顧平章上了樓。

進了房間他發現寧淑正沉默坐在床上，看到他來了也是不吭聲，就當沒看到。

顧平章將門關上，帶著笑湊到寧淑面前。

手將妻子攬懷中：“還在生兒子的氣呢，來讓我看看，哎，我老婆生氣起來怎麼也這麼好看。”

寧淑推開他：“胡說什麼，我都快四十了，能好看到哪里去。”

顧平章繼續掛著討好的笑：“我可沒胡說，在我眼中你怎樣都是最的，只不過如果老婆大人愿意笑笑的話，那就更好了。”

寧淑一面不了他的麻，一面又很是用。最后沒繃住還是了笑。

“真是不了你。”

顧平章見終于沒再冷著臉，也終于放下了心。繼續討好的幫肩，捶捶背，低聲細語地哄著。

如果這時候有外人在，一定不敢相信眼前這幕，傳聞中雷厲風行的顧氏集團董事長居然是這副狗妻奴模樣。

等到寧淑心好了些，顧平章才說：“我知道你記著和唐家的婚約，但那婚約是小序小時候定下的，咱們定的時候就沒問過他的意見，現在也怨不得他反抗。”

寧淑不樂意聽這話，轉頭推開丈夫。

“我是他媽我還能害了他不，筠兒有什麼不好？那樣貌那家世還有和咱們家的關系，都是顧序最好的良配。顧序現在太年輕，容易被一些假象沖昏頭腦，我怕他以后傷后悔。”

顧平章一聽這話就覺得有貓膩。

于是問：“你這意思是，咱們序兒有喜歡的人了？”

寧淑：“你難道看不出來你兒子心思都在江平兒上嗎？”

這一說，顧平章也后知后覺。之前一直都覺得他倆從小親長大的伙伴，但現在兩個孩子都大了，朝夕長的，產生其他的也正常。

“小巍也好的啊，這孩子是咱們看著長大的，顧序喜歡，你干脆就全他們得了。”

寧淑一聽這個，再次冷臉。

“顧平章我警告你，你不幫我就算了。你要是敢跟著顧序一起胡鬧，你就自個過日子去吧。”

顧平章：“淑兒，現在咱們不說這事了，顧序還小，他沒那個心思你何必強求呢，等他長大了，再提這個婚約也不遲。咱們常年不在家的，本就跟兒子不親，你現在這做法不是更把兒子往外推嗎？”

“我……”寧淑本想再辯解，但丈夫的話卻又說到了的心坎上，作為母親，又如何愿意惹得兒子厭煩呢。

見有所，顧平章再次把人摟過來，溫勸道：“我知道你是擔心序兒會跟江巍在一起所以急了些，但若是他想，你又如何能管住他？說不定你越管他他反而越叛逆，兩個人更難舍難分了。”

寧淑若有所思：“老公，你說要不咱們把江巍送回老家？”

“不行。”顧平章立馬說。

這次他語氣堅定：“江平救過我的命，江巍就是我半個兒，還在江城上學，我難道因為我兒子喜歡，就讓到如此不公平待遇？淑兒，你怎麼會有這個念頭。”

見到一向溫和的丈夫語氣嚴厲起來，寧淑知道他和江平過命的，自己在他面前說這些話確實不妥。

“我也就說說，還真能拿怎麼樣不。”

顧平章拍了拍的手，站起來：“好了，大過年的，既然有些事會惹人不快，那就別提。”

小年一過，顧平章給江平放了假，讓他帶著江巍回老家過年。

來到顧家后，江巍和江平很回家，基本上也就過年能在老家呆的時間長一點。

江巍上車的時候，顧序拉著不讓走。

“我早就想去南方的小鎮上玩玩，不如今年我就陪你一起回家過年吧。”

江巍：“別，我家可招待不了爺您這尊佛。”

顧序：“我不挑的，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你住哪里我就住哪里，只要能讓我天天看到你就好了。”

江巍看著那邊還在跟父親敘舊的顧叔叔，不讓顧序再拉著，小聲說：“別鬧，你好好在家過年，我過了初六就回來。”

顧序看著，因為天氣冷，江巍穿得茸茸的，頭上還帶了個白球的帽子，小小的臉藏在棉襖和帽子中間，出黑亮的大眼睛，看上去又乖又。

他手將的大領口扣好，幫拉下帽子，蓋住兩只耳朵。

雙手隔著帽子覆在耳朵兩側。

顧序捧著的臉，只覺得這張臉怎麼都看不夠。

“早點回來，別讓我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