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思音很是忙了一段時間。

會見東的過程很順利。原本以為要費許多舌, 甚至是利益輸送，沒想到大家都很支持。

方惠想將踢出局，得先看看啟眾東同不同意。

只是, 還差一位最難搞的人。

秦兆, 秦董。

從前爺爺還在世時, 秦兆就對諸多不滿，認為年紀小又是人, 不堪重任，每每看的眼神都充滿挑剔。

寧思音對他的印象, 就像小學喜歡背著手巡查的教導主任，肅眉厲目。

他是啟的第二大東, 早在啟創立之初便慧眼如炬了，在公司有著極高的地位。爺爺去世之后，東們多以他為首。

寧思音已不是小學生，在他面前雖不發怵，但讓秦兆支持？——怎麼想怎麼覺得，沒戲。

秦兆一直看不慣, 寧思音本以為何磉這一出, 背后不得有他的授意，這幾天卻得到一些小道消息。

何磉起家的路子不太上得臺面, 秦兆很是不齒，兩人早年前發生過一些齟齬，后來還是爺爺出面調停，才勉強握手言和。兩人之間的不睦由來已久, 秦兆這人頗有些眼高于頂, 像何磉這樣的手段, 他是斷然看不上的。

寧思音最后一個面見他。約他在芳里的茶室面, 實則對他并不抱有希。

地方是秦兆定的。如今芳里也算是的半個地盤，寧思音欣然前往，不想秦兆竟比更早到。

桌上已沏好茶，秦兆坐在茶案前，后是實木格子門。

見來，指了指面前的座位。“坐。”

“我休假幾天，公司發生不事啊。”

寧思音一憋：“秦爺爺，何磉欺負我。我爺爺走了之后，本來有您英明神武地坐鎮，公司才恢復了元氣，沒想到您就去度個假，何磉這種宵小之輩就出來興風作浪了。他們看我沒了爺爺，您又不在，無依無靠，就欺負我。您快回來做主吧，公司一天都不能沒有您。”

認識這麼久，秦兆早看出這丫頭看著瘦瘦小小，其實有一誰都不服的驢勁兒。

他骨子里有些大男子沙文主義，一直不贊讓一個人、尤其是一個臭未干的黃丫頭來管理啟，本想借這件事順勢教訓幾句，好教知道自己對的反對是有道理的。

沒想寧思音上來這一頓馬屁，拍得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秦兆端著茶頓了半天，才送到邊，淺嘗一口擱下。

這小丫頭，還知道能屈能。

被小姑娘哭哭啼啼這樣求他做主，秦兆也不好再唱黑臉，清清嗓子端起架子：“你不用給我戴高帽。一開始我就反對你爺爺讓你來管理公司。”

“我們家只剩我一個孤，爺爺又有什麼辦法。他要像別的男人那樣留，在外面多生幾個私生子，也許寧家還能有男人來接他的班。可我爺爺不是那樣的人。他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了啟，寧家只剩我一個，除了我，又有誰能托付。”

這番話準地到秦兆心里。

他和寧啟并肩幾十年，共同打下這片江山，親眼看著戰友白發人送走兩個黑發人，難免讓他生出幾分惻。而秦兆向來不齒那些管不住自己下半的男人，寧啟一生克己，難道做錯了嗎？

“這一點我知道。否則我也不會同意你爺爺的決定。”

“秦爺爺，我知道您反對爺爺把啟給我，出發點也是為了啟著想。我太年輕，擔負不起啟的重任——從我進公司之初，這樣的聲音沒有停過。以前我也覺得太難了，我做不到，我問過爺爺，我才二十二歲，別人都不相信我可以，為什麼他卻相信。我爺爺說，比爾蓋茨二十歲就創立了微公司，但這個世界上，有幾個比爾蓋茨？

“爺爺說，年輕不是缺點，而是財富。一個人直接從二十歲跳到四十歲，就能功了嗎？不能。讓他功的是這二十年間的積累。爺爺說他二十二歲的時候剛剛大學畢業，在給人打工，幾年之后自己創業，三十歲才小有所。他說他可能看不到我三十歲是什麼樣子，但他相信，一定比他三十歲的時候厲害。”

那時寧思音還抱著這一切與無關、只是偶然經過一下的心，沒當回事。

站在此刻回想，方覺爺爺對用心良苦。

眼里閃過一點，垂下眼吸了吸鼻子。

秦兆沉默地喝了半杯茶，“你爺爺活得明白。”

寧思音抬起頭。

“我從來不充胖子，說自己兩只肩膀能撐得起啟，啟是所有人一起撐起來的，我盡自己全力撐得更高一些。啟走得更高更遠，靠的不是我，也不是某一個人，是大家為了同一個目標齊心協力。可若有人圖謀私利，想多扯一片到自己手里，扯來扯去，裂里雨。秦爺爺，我說的對嗎？”

秦兆不置可否看著，片刻后收回視線，長出一口氣：“又是拉攏收買，又是打牌，吃準我了是不是。”

寧思音疑，好像沒用收買這招吧。

沒給時間多想，秦兆表態：“小丫頭口才不錯，看得也明白。最好的管理者，永遠要從企業的角度出發，而不是個人私利。今天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不會坐視不理。老寧人去了，分尚在，他尸骨未寒，就有人想著‘篡位’，只要我秦兆還活著，決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原來秦兆并不像外面看起來那麼頑固，說服他比想象中容易些。

“您比我想象的明事理。”寧思音語氣松快了。

秦兆怎麼聽怎麼不對味，眼睛一瞪：“怎麼，你以為我不分黑白不明事理？”

寧思音挑眉笑了笑，喝茶：“誰讓您以前天天找我茬。”

他哼了聲，給自己找臺階：“我那是為了啟！我現在也是為了啟，可別以為我是給你出頭。”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我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寧思音和他簡單說了自己的打算，商量好接下來的作，便先行離開。

還有個人要見。

人走了，秦兆顧自坐在案前喝完一杯茶，起走向后頭，手一推。

是道移門，打開之后另有一間茶室，臨窗的太師椅上坐著一人。

“你們夫妻倆倒有意思，分頭行事。都說蔣家三爺與世無爭，原來最深藏不，老寧倒是選對了人，有你在背后為保駕護航，老寧也能放心了。”

蔣措著茶杯，淺淺一笑：“保駕護航談不上。縱馬高歌闖世界，我不為清路，卻不能教中了埋伏。”

作者有話說：

家里電路有問題一直沒修好，今天又修了一下午，寫了，明天多更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