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季聽上前一步。

申屠數看向：“你要跟他走是嗎？”

季聽咬住，算是默認了。

“好，你也走吧，保重自己，”申屠數面無表，聲音也冷漠至極，眼底卻泛起了水，“以后……不要再回來了。”

季聽的雙手死死握拳，眼淚仿佛斷線珠子一般往下掉，沉默的抱了申屠數一下，接著抱住了姜瑜。原本死死忍著緒的姜瑜嗚咽一聲，死死把季聽抱在了懷里。

“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對不起你……”翻來覆去只有這一句話，別的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季聽不住搖頭，噎著叮囑了姜瑜幾句，這才松開了：“爸，媽，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活著，一定要好好的……”

“走吧！”姜瑜狠心的別開臉。

季聽哭著走到申屠川邊，輕輕握住了他的手。從一開始就冷漠異常的申屠川，結了后屈膝跪下，鄭重的朝對面二老磕了幾個頭，這才拉著季聽轉上車。

季聽啟汽車的時候，眼睛被糊了一片水，幾乎要看不清前路，需要不斷的眼淚才能正常開車。

車子緩緩駛出基地，朝著未知的方向開去。季聽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只是朝著一個方向一直開。

緒稍微穩定下來后，季聽看一眼旁邊的沉默的申屠川，許久之后輕聲問：“難過嗎？”

“不知道，”申屠川淡淡看著前方，“只是有點悶，有點空落，有點找不到方向。”

季聽握住了他的手，半晌勉強笑笑：“我還是第一次這麼慶幸你沒有系統。”沒有，也就不用太疼了。

申屠川與十指相扣，久久都沒有說話。

汽車一直朝前開，累了就直接停在路邊休息，休息完繼續開。起初季聽不放心申屠川的車技，一直自己來開，后來有些撐不住了，才把方向盤給他，自己則躺在副駕駛上睡覺。

幾乎一夜未睡的，一閉上眼睛就睡著了，睡前看到太掛在半空中，醒來發現依然在那個位置。

“怎麼會睡不著啊？”季聽懶洋洋的看著太，一時間困極了。

申屠川掃一眼：“快二十四小時了，還算沒睡著？”

季聽頓了一下，等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后，頓時有些驚訝：“我睡了一天一夜？”

申屠川把車停了下來：“該你開了。”

“……你又不會累，讓我開干嘛？”季聽嘟囔一句，但還是跟他換了位置。

申屠川放松的倚在座位上：“你都睡這麼久了，活活眼睛了。”

季聽撇了撇，繼續開車往前。兩個人就這麼替著沒日沒夜的開車，途中如果遇到了加油站，就拼命裝油，然后繼續往前。

一連開了近十天后，兩個人終于到了一個地廣人稀的城市，他們沒有選擇去市里，而是直接去了更加廣闊的農村，想要找一個既沒有喪尸又沒有人類的地方生活。

這種地方找起來并不容易，至兩人到這個城市的前幾天，可以說是一無所獲，正當季聽覺得灰心、而他們所帶的干糧也快吃完時，倆人找到了一個種植園。

種植園里是一個個的大棚，除去被積雪破的幾個，其他的全都還好好的，季聽和申屠川進去的時候，里面的農作瘋長，最令季聽驚喜的是，這里面還有很多和豬一類的。

季聽轉了一圈，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這里的本來就員工稀，喪尸發后大多蛻化了喪尸，而由于這里大棚很多，棚溫度比較高，所以不像外面的喪尸一樣難以腐壞，早就化了白骨。

至于那些鴨豬一類的，則是由于一直沒有人喂而沖破了柵欄，直接跑進了種植園的房子里，找到飼料倉吃喝，所以才能完好的活到現在。

季聽去檢查了一下飼料倉，大多數都是小麥玉米之類的，以前覺得不稀罕的東西，在此刻看來何其珍貴。

“我覺得這里簡直就是為咱們量定做的。”季聽得就差淚流滿面了。

申屠川看一眼：“有那麼高興？”

“當然了，咱們平時吃的東西你也見了，連這里的豬都比不上，”季聽說著咽了下口水，“說起豬，自打喪尸開始，我就沒吃過豬了，饞死了。”

申屠川頓了一下：“喪尸前你有吃過？”

季聽剛想說當然吃過，就聽到申屠川幽幽開口：“那時候豬漲價，學校食堂連排骨都沒了，僅剩的豬包子還貴了不止一倍。”

雖然他現在對以前的記憶無法產生共鳴，但提起當初沒排骨吃的日子，他還是本能的幽怨。

有著同樣經歷的季聽深表同：“沒關系，現在我們有很多豬，排骨都給你吃，我就隨便做點紅燒小什麼的吃就好。”

“我現在不吃東西。”申屠川斜一眼。

季聽：“……”對哦。

佯裝為難片刻，假兮兮的開口：“那可怎麼辦，只讓我自己吃嗎？”

“如果你會殺豬的話。”申屠川淡定道。

季聽頓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前路困難重重。不過也并不擔心，畢竟……

“你看我干什麼？我不會幫你的。”申屠川認真道。

季聽笑了起來：“嗯，我知道。”有些人哪怕變了喪尸，也是相當的口是心非啊。

兩個人欣賞完家里現在擁有的財產，便一同去了種植園的小別墅里，一同把里面的尸骨都埋了，這才開始清掃。

雖然一年多都沒人來過了，但房子里也不算太臟，兩個人很快就清理干凈了。

季聽倒在沙發上，看著這間裝修不錯的小別墅，半晌說了句：“早知道出來后會這麼順利，就帶上爸媽一起了。”

申屠川到邊坐下：“爸媽應該不會離開基地，”他說完頓了一下，“我燒了研究所，他們心里有愧，所以會留下保護基地。”

季聽不想再提這件事，便將搭在他的膝蓋上，想了想道：“小川呀，你看咱住在這里，也算是穩定下來了，是不是得考慮點其他事了？”

“什麼？”申屠川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過去了。

季聽一臉認真：“反正也沒事做，不如我們趁這個時間生個小喪尸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