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退去的那些喪尸并未離開，而是如柱子一般立在門口，目幽幽的盯著季聽，一副又饞又不敢過來的樣子，宛若人類看盤子里大肘子。

而作為大肘子的季聽本人，在這里注目下本就瑟瑟發抖了，結果又被申屠川問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腦子頓時有些轉不過來。

申屠川見‘回避’自己的問題，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后的喪尸群立刻齜牙咧的往前一步。季聽頓時力突增，低聲音道：“你能不能讓它們出去啊……也別出去了，出去會害我朋友，你讓它們趴下吧。”

申屠川淡漠的站在原地不。

季聽頓了一下，滿頭問號的看向他，愣是從他一點表都沒有的臉上，看到了‘生氣’這種緒。眨了眨眼睛：“為什麼不高興？”

“你說呢？”申屠川反問。

季聽想了想，明白了：“是怪我今天沒去找你嗎？”

申屠川不語。

“我去了，就是去得晚了點，到那邊沒有找到你就出來了，”季聽嘆了聲氣，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對了，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跟著你過來的。”申屠川淡淡道。

季聽哦了一聲，目又落在他后蠢蠢的喪尸上，咽了一下口水道：“既然你都來了，能幫幫我那些朋友嗎？他們現在應該很危險。”

申屠川見不僅沒解釋，還敢當著他的面提那些人，頓時抿沉默了。

“申屠川？”季聽小聲了他一聲。

申屠川冷冷的看著，季聽被他攜裹著冰碴的目一掃，雖然不覺得自己做錯什麼事了，可就是莫名心虛：“怎、怎麼了？”

“再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申屠川聲音微沉，“那個男人是誰，跟你有什麼關系，不說清楚，后果自負。”

他話音一落，仿佛是為了幫他造勢一般，喪尸們突然嘶吼起來。

季聽：“……”合理懷疑，這貨在利用喪尸對刑訊供。

可是到底要解釋什麼啊？！季聽一腦子漿糊，費力的把他提供的信息連接到一起，突然就靈一閃：“你是說北云啊。”

“北云，”申屠川眼神莫辨，“那個救世主？”

季聽心里一驚，這才想起自己早就把未來走向告訴申屠川的事了。當時他還是人類，和北云一樣想要拯救世界，可如今他已經是喪尸了，早就站在了北云的對立面，如果他為了以絕后患殺了北云……

“現在未來已經改變了！”季聽忙道，“你忘了嗎？北云拯救世界是靠解藥，但解藥已經被你毀了，所以他做不了救世主了，你放心……”

申屠川看著張的樣子，沉默一瞬后眼神暗了下來，“你在為他說話。”這一句是陳述句。

季聽眨了一下眼睛，如果說在剛開始穿越的時候，這個時候一定會認真的對申屠川描述北云的好，然后不知不覺中把事弄得更糟。如今的已經能準確的從申屠川毫無的一句話里，分辨出他心深想要表達的意思了。

比如現在。

“北云是哥哥一樣的存在，他喜歡的生也在基地，等這兩天把你帶回基地，有機會的話介紹你們認識，”季聽乖乖的看著他，“不過到時候你記得要懂禮貌，要人家嫂子哦。”

申屠川頓了一下，淡淡的看了一眼：“知道了。”

雖然還是毫無的一只喪尸，可現在明顯是心好了許多。季聽暗罵一聲醋缸，這才溫溫的問：“小川呀，所以你剛才是吃醋了嗎？”

的問題讓申屠川愣了一下，他下意識的與對視，就看到了滿眼的期待。沉默片刻，申屠川淡淡道：“你瘋了？我連生氣都不會，又怎麼會‘吃醋’這種復雜緒？”

“你確定？”季聽揚眉，“可我怎麼看著，你剛才好像特別生氣啊。”

申屠川無言以對，面無表的了一下手指，安靜了片刻的喪尸們立刻嘶吼著要沖過來，季聽一個激靈撲到申屠川懷里，再顧不上嘲笑申屠川了，而本來準備給個教訓的申屠川下意識抱住了。

等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時，他蹙起眉頭，手便要把人給撕下來。

季聽死死抱住他，一張臉完全埋進他的懷里，擔驚怕的問：“它、它們怎麼不聽你話了？！”

“怕了？”申屠川問。

季聽咬可憐兮兮的點了點頭，然后見他看自己還是看陌生人的眼神，怕他一個不高興就不管自己了，于是不敢再賴在他懷里，小心的退了出來跟他服：“特別怕，你把它們趕走好不好？”

申屠川懷里猛然空落，讓他仿佛瞬間回到了蛻變后沒有的日子里，那個時候的自己無無求不喜不悲，仿佛存在又仿佛不存在。這種空虛讓他很不喜歡，季聽從他懷里離開后，他的手還舉著，半天才放了下去，半晌面無表道：“它們進化了，不聽我的。”

季聽愣了一下，隨后眼睛瞬間瞪大：“……那怎麼辦？”

“雖然不聽我的，但也不敢靠近我，”申屠川掃了一眼，“如果你離我近點，它們可能也不會靠近你了。”

“……可能？”就這一條命，怎麼也得萬無一失才行吧？

申屠川看懂了的表，沉默一瞬后道：“它們一定不敢靠近。”

季聽頓時放心了，小心的挽住了他的胳膊，一臉張的低聲音：“咱們走吧。”

申屠川不甚滿意的看著的手，半晌冷漠的帶一起往門口走去，季聽張的揪住他的袖子，渾繃得僵直。

喪尸們面目猙獰的看著季聽，仿佛在看一塊紅燒朝自己走來，滿眼都寫著貪婪。季聽越靠近它們就申屠川越近，申屠川的胳膊被死死的抱在懷里，可心里卻有個聲音告訴他，不夠，遠遠不夠。

由于季聽步子太小，兩個人單是走到門口就花費了不時間，季聽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喪尸，心里的張達到了極限，好在喪尸們看到申屠川朝自己走來時，都不自覺的讓開一條路，這才微微放松了些，揪申屠川袖子的手也垂了下來。

著自己的力度突然輕了，申屠川瞳孔閃現輕微的一點變化，退到一旁的喪尸們突然躁，嘶吼著要朝季聽沖來。季聽驚一聲，閃躲進申屠川懷里，一雙手死死箍住了他的腰。

申屠川眉眼這才舒展，上還要不高興的問：“你這樣，我們還怎麼走？”

“要不……你抱著我？”季聽哭無淚。

申屠川沉默一瞬，如抱小孩一般托著，把直接抱了起來，季聽的趕掛在他腰上，雙手死死摟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不敢起來。

申屠川角揚起一點弧度，一瞬間后這點弧度就消失了，一本正經的抱著人往外走，側的喪尸們配合的跟著，季聽稍有抬頭的意思，就發出震天的嘶吼，把給嚇回去。

一直到走出博館、到了申屠川的車邊，那些喪尸們才沒有跟來。

“怎麼突然安靜了？”季聽的臉還埋在他肩膀上，并沒有敢抬頭看。

申屠川看一眼空無一人的側：“應該是喚累了。”

“……所以它們還跟著呢？”這些喪尸是不是對有點太執著了？

申屠川沒有回答，而是開口道：“車鑰匙在我左邊兜里。”

季聽聞言立刻幫忙找，因為不敢抬頭，只能靠手去，一雙手在申屠川上找來找人，讓人難以忽視。申屠川不知為何有些浮躁，蹙眉又一次提醒：“在左邊兜。”

“哦……”季聽又開始找一通，把申屠川找得越繃越，最后卻連兜在哪都沒找到。怕申屠川不耐煩了會把自己丟下去，只好睜開眼睛去找，結果這一睜眼，余就注意到旁邊似乎什麼都沒有。

季聽：“……”

無語的直起，跟申屠川對視：“喪尸呢？”

“在里面。”申屠川坦然回答，沒有一點撒謊被拆穿的窘迫，不僅如此，還有心嘲諷，“不是說自己很厲害？殺了那麼多喪尸，也有會這麼害怕的時候？”

“之前不怕，是因為你不在了，我活著跟死了沒什麼區別，現在你還好好的，四肢健全腦子沒傻，跟做人類的時候一樣，我當然就開始惜命了，不然留你一個在外面流嗎？”季聽氣得捶了他的肩膀一下，結果不見他有什麼反應，自己的手反而疼了。

申屠川聞言頓了一下，荒草叢生的心底仿佛涌出一道清泉，雖然那里還是一片死寂，可卻好像跟之前有了什麼區別。他變喪尸后，第一次有這麼復雜的緒，一時間理解不能，只是淡淡說了一句：“你自己膽小，還推到我頭上了？”

季聽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直接從他懷里跳了下來，申屠川的手臂一輕，剛被填了點東西的心臟又虛無了。

“你剛才對我撒謊了吧？什麼喪尸進化了你控制不了，都是假的，”季聽想起自己犯慫的樣子，心里就一陣懊惱，再看申屠川一副承認了的樣子，突然心頭一，“等一下，你為什麼要撒謊？是為了跟我有肢接？”

季聽問出這個問題后，瞬間覺得剛才申屠川一切行為都有了解釋。合著就是為了抱抱，所以才故意嚇唬人的啊。

申屠川看一副看穿自己的樣子，沉默一瞬后淡漠道：“我沒有系統，你對我來說跟陌生人沒有區別，我為什麼會想跟你有肢接？”

“你喜歡我唄，”季聽笑了，“不是你說的麼，就算系統消失了，可還記得。”

“你想多了，我的不是垃圾儲存卡，什麼都要記得。”申屠川冷酷的打破的幻想。

季聽不滿：“什麼垃圾儲存卡？你把我定義垃圾了？”

“對我本人無用的東西，在我眼里都是垃圾，”申屠川掃一眼，“吃醋？喜歡？你是瘋了才會覺得我能有這麼復雜的緒。”

季聽剛要說什麼，突然想到小伙伴們還在里面，當即臉一變：“我同伴還在里面，既然你能控制喪尸，趕把他們救出來吧！”

“他們的死活，關我什麼事？”申屠川開了車門要上車，并不打算去救人。

季聽有些著急，抓住他的手道：“你幫幫忙嘛，他們都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不想他們有事，向明哥也在里面呢。”

聽到悉的名字，申屠川也沒有反應，只是淡漠的看了季聽一眼，直接坐上了駕駛座：“走吧。”

季聽眉頭猛地皺了起來：“你真不幫忙？”

“不幫。”申屠川陳述自己的決定。

季聽定定的看著他，半晌咬牙轉朝自己車上跑去，拿了全部子弓單就往博館去了。且不說那些人跟并肩作戰那麼久，有很多都救過的命，不能坐視不理，單就北云還在里面，就得趕回去。

因為一旦北云這個主角死了，這個世界就會頃刻崩潰。

申屠川見就這麼走了，灰的瞳孔頓時又淺了一分，骨節分明的手死死握住了方向盤，上頭青筋直接了出來。許久之后平靜下來，他才認識到這種緒做憤怒。

季聽不知后申屠川的反應，但也能想到他應該不是很開心，但也顧不上許多了，拿著木倉直接沖了進去。

剛才跟著他們下樓的喪尸們還都滯留在一樓，看到季聽后嘶吼著朝沖了過來，季聽忙拿起木倉還擊，不一會兒就倒下一大片。然而一樓的數量太多，雖然看起來好像優勢很大，但還是被得節節后退。

正當快要退出廳門時，二樓突然傳來接應的木倉聲，急忙看向上面，就看到北云的角一閃而過。見北云沒事，不由得松了口氣，忙一邊躲避一邊給北云讓出位置，讓他狙擊喪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