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愣了一下,覺得現在的他跟十年前的脾氣也差了太多了……怎麼變得這麼善解人意了?怔怔的低頭,看著自己上破舊的服,突然有些懂了——
他該不會是以為自己被拐賣了、現在才逃出來吧?
像是在印證季聽的想法,申屠川的聲音溫:“如果你不想讓人知道這些年發生的事,我會幫你全部抹平。”
……還真是這樣。季聽失笑:“可是我已經不記得了。”
“嗯?”紅燈前停下,申屠川看向。
季聽眨了眨眼睛:“我真不記得了,我只記得你過生日,然后我去買菜,回到小區門口時暈了一下,后面的事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剛才問了其他人,才知道已經過去了十年。”
沒辦法解釋這十年自己去哪了,只能裝失憶。
申屠川定定的看著,目似乎要看的靈魂,季聽別扭的笑了笑,只覺得二十八歲的申屠川氣場太強了些,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綠燈亮起,申屠川啟車子,緩緩開口安:“不記得了也好,就當這十年不存在好了,反正以后和之前沒什麼區別。”
“嗯……對了,我們的房子為什麼賣了啊?”季聽問。
申屠川沉默許久,緩緩回答:“你消失后,我沒錢讀書。”
季聽一聽有些愧疚,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賣了就賣了吧,能派上用就好,也是我不好,竟然消失這麼久,還是在你生日的時候……”
說完有些悵然若失,如果沒有橫生枝節,說不定現在任務已經功了,畢竟當時的他,胎記已經淺到了看不清的地步。
申屠川輕笑:“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好,那就不提了,”季聽訕訕一笑,聽得出他不太愿意聽以前的事。也是,當年的他不懂事,喜歡上了大自己六歲的人,在現在的申屠川看來,估計會覺得很丟臉吧。
他還愿意看在以前的分上把帶回家,已經很不錯了。
季聽識趣的沒有再提兩個人之前的事,想了想詢問:“你呢?這些年過得還好嗎?”肯定是不好的,否則這個世界也不會一直沒有結束。
“還行吧。”申屠川敷衍過去了。
季聽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一看他不怎麼配合了,當即打住了。時間還長,之后有的是機會了解。
車廂里沒有人再說話,就連空氣都安靜下來。季聽開始有些別扭,漸漸的也放松下來,趴在車窗上往外看。
起初他們在市區穿行,越走四周的建筑越,漸漸的他們出了城區,接著出現了大片的田地。
季聽驚訝:“你在郊區住嗎?”
“嗯。”
季聽疑:“這樣上班方便嗎?”
“還好,”申屠川說完停頓一下,“自己的公司,所以上班時間比較自由,住這邊是因為比較清靜,沒人打擾。”
懂了,有錢任唄,季聽心里嘖嘖兩聲。
申屠川掃了一眼:“你不喜歡?”
“不不,我覺得好的。”季聽笑笑,沒有再說話了。
車子奔騰在無人的公路上,似乎不打算回頭。
天逐漸暗了下來,世界似乎只剩下黑白兩,遠郊偏僻的地方,山林野蠻生長的枝丫彼此攻擊,最后擰了張牙舞爪的奇異姿態。一座別墅被孤零零的圈在圍墻之中,在頗為荒蠻的世界中自一道風景。
季聽看到別墅的瞬間,心里閃過淡淡的抑,立刻意識到這就是申屠川住的地方。
果然,申屠川緩緩道:“到了。”
季聽跟著笑笑,在門口保安開了門后,坐在車里觀察院子。院子里沒種什麼花草,從門口到別墅中間都是禿禿的,可以用荒蕪來形容。
可就是這麼荒蕪的一片空地,僅僅是從大門到車庫,就看到了十余個保安,還有三五條大黑狗。嘖嘖兩聲:“這些都是你的安保嗎?”
“嗯。”
“你這防的也太嚴實了。”季聽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就這措施,別說進個人,就是蒼蠅也進不去。
申屠川掃了一眼:“嗯,安保嚴點,心里踏實。”
“也是,這荒郊野嶺的,你一個人住,肯定要安全第一。”季聽認同的點了點頭,說完頓了一下,遲疑的問,“你,現在還是一個人嗎?”
他年齡也不小了,按照原文中的進程,這會兒在監獄命都快沒了,但是改變了他跟李拓之間的關系,他對李拓的恨已消失,不再執著于報仇的他,應該組建家庭了吧?
“是,一個人。”申屠川緩緩回答,說完看了一眼,“你呢,這些年有遇到喜歡的嗎?”
季聽還沒回答,他先開口了:“啊,你失憶了,不記得這些年發生了什麼。”季聽皺了一下眉,覺得他這句話似乎諷刺十足,可看向他的臉時,又覺得他只是平靜的闡述事實。沒等多想,車子在車庫停了下來,申屠川下車后幫開車門。
“走吧。”
季聽應了一聲,忙從車里出來,跟著他經過院子去了別墅里面。
一進門就愣住了,深刻到了自己有多貧窮。一進門就是客廳,目所及之裝修無一不奢華,而客廳后面則是五層樓,站在走廊里能清楚的看到客廳里的一切。
不管是名人字畫還是古董花瓶,客廳里基本一應俱全,但季聽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好像缺點什麼。
“喜歡嗎?”申屠川站在后問。
季聽聞言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接著有些不好意思:“你家太大了。”跟這里一比,他們之前住的地方簡直就是狗窩。
“這里也是你家,喜歡就好,”申屠川淺淺一笑,“走,我帶你去你的房間。”
季聽點了點頭,跟著他到了四樓最里面的房間門前,申屠川停了下來:“你以前的家當都丟了,家里沒有你可用的東西,我管家去買,你進去休息一下吧,我就在隔壁,有事的話可以直接去找我。”
季聽見他客氣的站在門口,并沒有一起進去的打算,知道他是在避嫌,覺得孩子長大了就是有分寸,心里又有些失落,總之心有些復雜:“嗯,那我先進去。”
申屠川點了點頭,轉離開了。季聽目送他回房間,這才轉進了自己的屋子。
嗯,不出所料,一間屋子比原來的家還大,就連進門都是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一點聲音都沒有,仿佛走在云端里。
季聽進屋一看,就覺得這里的裝修非常合的心意,簡直像為量定做的一般,只是房間里有一顯得特別違和,即房間的一面墻上,鑲嵌了一塊黑玻璃的像鏡子一樣的東西,和整裝修顯得不太搭。
鏡子寬高有兩米,正對著床的方向,季聽走上前看了一眼,注意力就轉移到別的地方了。在屋里轉了一圈,發現不管是家還是別的什麼,但凡是有邊角的地方,都被包上了一層的泡沫,仿佛是怕人磕在上面會傷一樣。
季聽失笑,覺得這種過度保護措施有點莫名其妙,畢竟年人誰會沒事磕到自己。但轉念一想,說不定當初設計這套房子時,這間屋子是按照兒房設計的,所以才做好保護措施。
這麼一想,季聽覺得很有道理,就沒有再過多糾結,把房間逛了一遍后,跑到大床邊倒了下去。
“唔……”
陷的床鋪的瞬間,季聽舒服的哼唧一聲,在床上滾了兩下后陷沉思。
穿越時間線這事現在已經能接良好了,和申屠川的重逢也特別順利,除了任務還沒完,和申屠川已經長大人這件事外,好像和十年前沒有任何差別。
嗯,差別也是有一點的,比如現在的申屠川,顯然沒有再像十年前一樣,對存在別的,現在的他們更像是搭伙過日子的朋友。
總之現在的況好得超過的預期,然而心里始終不安,覺得這一切順利過頭,反而失去了真實,尤其是如今的申屠川,未免長得太好了些,跟原文中簡直判若兩人。
……說不定是因為確實長的很好呢,還是別多想了,季聽閉上眼睛,很快陷了黑甜的夢境。
在睡著后不久,房門似被一陣風吹開,發出了一聲輕微的響聲。季聽皺了一下眉,被的仰了一下脖子,只覺得脖頸仿佛被什麼梏住了一般,呼吸都覺得困難。
這種難沒有持續太久,的表就緩和下來了,朦朧間似乎聽到了門響,迷茫的睜開眼睛,只一瞬又睡了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房間里只有一盞小夜燈亮著,了手腳,覺得力氣恢復得差不多了,不由得松了口氣。
肚子發出一陣咕嚕的聲音,季聽起開了燈,正猶豫要不要出去找點東西吃時,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
“請進。”
門打開,是申屠川,手里端了兩碗面。此時的他沒有戴眼鏡,一雙星目了出來,了一分疏離,多了一分強勢。
季聽忙從床上下來,接過其中一碗擺到桌子上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不用這麼麻煩的,你直接我出去吃就好,不過也真巧,我剛醒你就過來了,咱們還默契。”
“去洗手。”申屠川坐下。
季聽角微:“……哦。”這人氣場太強,跟年時的他簡直是兩個人,跟他說話還怪有力的。
季聽聽話的去洗手,洗完后看向鏡子里的自己,確定臉上沒睡出印記后就要出去,結果剛走兩步又折了回來,皺眉盯著脖子上的紅痕看了許久。
直到申屠川催促,才磨蹭著從浴室出來,言又止的看了申屠川一眼,半晌問:“家里是不是有蟲子啊,我好像被咬了。”
申屠川一頓:“給我看看。”
季聽聽話的將脖頸了過去,纖細白皙的皮上,確實多了幾個紅的印記,申屠川著的下頜仔細觀察,季聽頓了一下,意識到他們的作好像有些曖昧。
不過申屠川似乎真的只是要看一眼,看完之后就放開了:“確實被咬了,待會兒我給你拿個藥,先吃飯吧。”
“好。”季聽在他對面坐下,只吃了一口面就睜大了眼睛,“你做的?”
“嘗出來了?難為你還記得。”申屠川眼底閃過笑意。
季聽笑了:“你做的飯,我當然能嘗得出來。”畢竟對來說,是昨天晚上剛吃過的。
申屠川淺笑不語,季聽看著他的模樣,突然知道自己進別墅后為什麼覺得總了些什麼了:“你這里沒有傭人嗎?還要你親自做飯。”
“嗯,我不喜歡他們進來。”申屠川低頭吃著面,骨節分明的手十分優雅,無不出良好的教養。
……叛逆兒子變了英貴族,季聽咽了下口水,訕訕一笑:“那這麼大的家,你怎麼打掃啊?”
“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全當是鍛煉了,”申屠川說完頓了一下,“你如果愿意,以后也可以多幫幫我。”
“當然,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做事。”季聽趕說,完全忘了自己當初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家務還是全堆在了申屠川上。
申屠川似乎相信了,朝淺淺一笑。季聽覺得這男人長大了之后不僅氣場全開,就連貌也有了雙倍的加持,老母親的心實在遭不住,笑笑后趕低頭吃飯,再沒敢說話了。
一頓飯結束,季聽要收拾碗筷,被申屠川阻止了,他將碗筷摞在一起拿好,緩聲道:“生活用品已經送來了,等一下你去客廳拿回來,今天剛回來,神肯定不太好,多休息。”
“……好。”
季聽跟他一起出了門,穿過走廊之后他去了廚房,自己則是去客廳抱東西。東西太多,來回折騰幾次才全部拿回去。
將東西都拖回屋后,簡單收拾了一下,發現不僅有各種生活用品,還有全套的護、彩妝,以及十余套服,不僅如此,就連都有許多套,卻尺碼跟自己剛好合適。
想到他們之前住一起的時候,晾服都是摻著的,季聽臉上有些泛熱。
把東西都規整好后,去洗了個澡,換了全新的睡舒坦的躺在床上,盯著房頂類似鉤子一樣的藝品發呆。
申屠川沒有糾葛,生活也相當富裕,按理說應該很幸福了才對,可任務還沒完,說明他在別的方面肯定有不順心的地方。得盡快找到他不順心的原因才行。
季聽躺在床上發了會兒呆,看一眼時間已經快凌晨了,是時候該睡覺了。然而睡了一天,晚上一點困意都沒有了,在床上來回翻滾,直到夜深了才有丁點困意,躺在床上就地了個懶腰。
手舉過頭頂的瞬間,手指到一個帶著涼意的東西,愣了一下,翻趴在床上往手的方向看。
床是四四方方的形狀,到的正是床頭的一個角,雖然那里如其他地方一樣,都鋪著和的床單,可剛才冰涼的,絕對不像是床單該有的覺。
季聽皺眉盯著看了許久,最終把床單被褥都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看到那里的東西后愣了一下。那是一個鐲子一般的鐵環,穿過床腳特制的孔,像鎖一樣固定在床腳,雖然能來回轉,卻無法將其取下來。
……好好的床上,怎麼會安裝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季聽眉頭越皺越,突然拉開被子又看了另一個角,發現那里也有相同的鐵環,于是索去床尾看一眼,毫不意外這張床四個角都有這東西。
季聽從床上下來,心里的違和越來越重,思索許久都沒什麼頭緒,最后只好先躺在床上睡覺。
結果迷迷糊糊快睡的瞬間,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這東西很像以前看的電影中,用來綁人手腳的東西。這想法一出現就驚醒了,后背瞬間出了一層冷汗,僅存的那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坐了起來,清醒后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可笑了一聲后卻笑不出來了,心的不安在逐漸擴大。
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申屠川沒事搞個綁人的東西干什麼,可偏偏心有點在意。
不愿自己把申屠川往不好的方面想,季聽嘆了聲氣,決定出門走走。
此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多,走廊里寂靜無聲,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小夜燈。小夜燈昏黃的很弱,只能勉強把路照亮,季聽走在走廊里,看到走廊窗外張牙舞爪的樹枝,心臟砰砰直跳。
真的超怕鬼的。
可已經出來了,再回去也沒意思,還不如走到頭看看這里的環境。季聽深吸一口氣,一邊給自己加油,一邊小步往外走。
穿過長長的走廊,就到了樓梯口,往下走了幾層便是客廳。季聽本來想開燈,但不知出于什麼心理,并沒有把燈打開,而是在黑夜中無聲散步。
在客廳里走了一圈,腦子里不由得再次浮現自己房間的鐵環。
這里這麼大,客房應該不吧,不知道別的房間是不是也有這種東西呢?季聽心頭一,在黑暗中索著往前走。
只是白天的時候經過這里,對客廳并不算悉,加上天太黑,沒辦法辨別方向,所以以為自己是折往樓梯口走,其實是朝著別墅大門走。沿著墻壁走了半天,覺得不太對,然而找不到燈,只能努力辨別前方。
在到門把的瞬間,才知道自己走到別墅門口了,想著干脆出去散散步好了,于是握著門把要拉開——
“你要去哪?”
作者有話要說:
季聽:你繩子呢?
串串:別急,讓子彈飛一會兒
謝謝您!譚叔叔!」喬冬暖被人下藥,差點清白不保的時候,被帝城最清心寡慾的譚慕城給救了。譚慕城果然,麵對著妖嬈誘惑的小姑娘,不禁沒有任何反應,還請醫生救人。這樣的道謝,喬冬暖必須要說。可譚慕城卻黑眸微瞇,冷冷淡淡的反問。「謝我什麼?放過了你?」喬冬暖還沒有從他如此直白的話語中反應過來,譚慕城已經眸色冷沉的轉身,撂下一句話。「我不要你的道謝。」因為,她早晚會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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