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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烈》 第57章 [VIP]

傅言真一早就來敲的房門。

睡在主臥, 占了他的地盤。

曾如初洗漱完去客廳時,發現早餐已經準備好了,當然不可能是傅言真做的。

他打電話人送來的。

暖燈下, 食的熱氣裊裊娜娜, 瞧著倒有幾分溫馨。

曾如初一日三餐基本規律的很, 這時候胃口也來了。

傅言真坐對面,姿勢閑懶地靠椅子上, 還打了個哈欠。

曾如初不懷疑他昨晚是不是又是一宿未合眼,但抬眸看過去時, 看他這神頭好像也不壞。

“吃完我們去山上吧。”傅言真說。

“那山上很好玩嗎?”曾如初隨口問了句。

那山也不是沒去過。

江城就這麼幾座山,中學的時候, 春游不去,秋游必定就去。

去過兩三次,并不知道那山為何這麼吸引他。

已經聽他念叨了好幾遍。

傅言真舀了口粥:“也沒什麼好玩的。”

曾如初:“……”

傅言真抬眸看,見一臉疑和不解,笑了聲:“去拜拜佛吧。”

曾如初:“…………”

不覺得傅言真是個篤信神佛的人。

子隨遇而安的很,他說去哪, 跟著去看看也沒覺得有什麼。

盤山公路早已修好, 傅言真開著車就能上山。

山腳的油菜花開了。

黃澄澄的,一大片一大片的花田, 聯袂海。

今天的風細細的,輕著路人眉眼。

讓人都忍不住放慢腳步。

曾如初甚至有點下來走一走,但這車有點不太好理。

他們出門前才吃過早飯,但到半山腰時, 曾如初又有點

聞到香味。

一嗅就知道是姜

順著氣味瞄過去, 見到路口一側有戶民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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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樓下共兩層, 白墻黛瓦的, 還有偌大一個院子。

院子里種了許多花草,有月季,夜來香什麼的。

外面的墻上掛著張“廣告”牌,上面言簡意賅寫著“姜撞”和“民宿”幾個字。

靠墻邊擺了幾張灰褐的方形木桌,其中一桌上有兩只空碗。

很常見的青花碗。

不知是哪位食客留下的。

沒多久,就見一個婆婆端著碗出來。

老人仰著頭,喊在樓上曬服的年輕人。

那是住他們家的游客。

院子里有小孩跑來跑去,歡笑聲不斷。

煮熱的牛撞上老姜的,一口下去,暖意能順進胃里。

是想一想,曾如初就覺得有點饞。

偏頭看了眼傅言真,他兩眼看著前方,倒是專注。

覺察到的打量,傅言真問了聲:“怎麼了?”

“……能不能,停一下?”曾如初小聲開了口。

“嗯?”

曾如初有點不好意思,“……我想去喝家的姜。”

說完,手指了指一旁農家院子。

傅言真順勢看了過去,揶揄了句:“饞貓。”

曾如初:“……那你開吧。”

傅言真笑了聲,“開什麼?不是要去喝嗎?”

車靠邊停下。

安全帶的搭扣很輕一聲響,兩人一前一后下了車。

走進院落,曾如初看到地上有幾只竹籃,里面放著的都是老姜。姜上還沾著點泥土,看著新鮮的很。

現在有溫室大棚,什麼來的都很隨意。

“兩碗嗎?”婆婆一口江城話。

“你要喝嗎?”側過臉問傅言真。

傅言真對甜的東西沒什麼興趣,但看一臉的濃郁興致,帶著點縱容意味說了聲“好啊。”

于是要了兩份。

一口下去,甜中帶著點能接的辣意,暖意綿延進了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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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駐足許久。

曾如初鼻子尖,嗅到了土茯苓的氣味。

很苦的味。

視線一偏,卻看到傅言真在那皺眉。

知道他不喜歡聞。

但看他這表,又覺得好玩,不免多打量了兩眼。

見到這農家院子大,傅言真干脆塞了幾張鈔。

車也就停在這兒。

其實他這車能開到山上,上面的廟宇也提供車位。

香火錢到了一定數,這車位還不要錢。

但也可能他這是錢多的,覺得揣著累的慌。

曾如初看他隨還帶著現金很有意思,隨口問了句:“你怎麼還帶現金?”

爺爺都用微信轉賬了。

看他這只錢夾材質和LOGO,要是換個人拿著,會覺得是在刻意顯擺什麼。

但傅言真明顯不需要。

一時又想到一件事。

到時候他這東西丟了,是該心疼錢夾還是里面裝的錢呢。

傅言真低眸瞧著:“你上香的時候,是準備微信掃碼?”

曾如初想也不想:“你之前買發圈的時候也是現金。”

傅言真笑了聲,也不想瞞這錢的來歷:“玩牌贏的錢,都是現金,不花是累贅。”

過年的時候,和言盡歡他們幾個表兄妹一起玩。

也就是尋常的家里人湊一起玩,玩了幾個晚上,麻將機都差點玩的熄火。

言盡歡這人吧,得要人讓著。

他知道是這德行,但他就是不想讓。

輸慘了,放話“以后都不跟你這姓傅的一起玩”。

后面也沒賴賬,用只書包裝了現金給他,其名曰讓他有“獲得”。

他也懶得拿去銀行存,就這麼花吧。

道路兩端遍植桃花,一路綿延到山頂。

風景確實還不錯。

但曾如初眼下沒什麼興致去欣賞,走兩步開始覺得胃里撐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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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言真剛剛那份就吃了兩口,剩下都推給了

吃的香,他也確實不怎麼喜歡吃甜的。

這次也是陪逗個樂子。

“歇歇,我走不了。”曾如初兩手虛扶著腰,說話都有點氣聲。

傅言真好笑:“你這才走幾步?”

“……我都快撐死了,”曾如初小聲嘟囔一句,“都是姜撞的味。”

傅言真看這小表,忍不住手輕了一下臉頰。

這皮是真的好,一時舍不得松手,又多了兩下,占了一點便宜。

曾如初側眸準備瞪他,卻不想他忽地俯

他將臉湊的這麼近,這麼一下,倒是將自己送了上去。

幾乎是鼻尖抵著鼻尖,他輕聲笑著,曖昧的氣息全灑落在臉上:“那什麼味,我剛沒嘗出來。”

曾如初臉皮漲紅,在這方面,臉皮還厚不過傅言真,一時又看到不遠走來的村民,忙說了句:“有人啊。”

傅言真順視線看了眼,確實看到有幾個人走過來,一人肩上扛著一把鋤頭,是要去田里的。

知道曾如初不好意思,他輕笑了聲,拽手腕將拉人去了一邊。

一片桃花林。

曾如初被抵在樹桿上。

風清掃,的花瓣跟雨似的往下墜落。

一朵恰好落在傅言真的肩頭。

他今天穿著白衫黑,肩頭綴著一朵花,本應清雅的很。

但看的眸黑沉沉的,還溫繾綣的很。

整個人是復雜的難以形容,像是一種清冶的魅。

“……”

一時間,曾如初覺得自己好像被相迷昏了頭,本沒法去拒絕他。

黏著許久,的已經都站不穩。

只能將傅言真當作那浮木,死死拽著他的衫。

傅言真弓著窄腰,瘦削的下頜抵在肩頭,笑聲自腔里溢出,悶悶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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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甜的,”頓了頓,他啞著聲,“但沒你甜。”

息沾著熱度,從薄里溢出的話也像是捂熱了,收進耳道的那一剎,將整個人都燒燙起來。

傅言真覺察到通紅的耳垂,了下,“紅這樣了?”

幾乎是氣音,簡直是在火上澆油。

“……”曾如初推不他,便手在他腰肢上掐了一下,“你怎麼……怎麼……”

傅言真吃痛悶哼了一聲,臉上笑意卻更濃,攬著的手也沒松開毫。

“……你像不像流氓?”曾如初被他弄的有些惱,沒好氣地問。

“不像。”傅言真側過臉,朝頸側吹了口氣,又啟咬了下

曾如初被他弄的哼了聲,抬手拍他的肩。

其實他力道很輕,一點都不疼,全是麻

傅言真又笑了起來,好一會兒,將聲音的極低:“我昨晚還不夠君子?”

曾如初:“……”

他們走走停停,磨磨唧唧的,到山頭的寺廟時都已經快到正午。

上了三柱香,又添了許多香火錢。

這才進了佛殿。

其實曾如初心并不信這個,甚至覺得這廟宇的商業氣息比從前要濃重許多。

但傅言真今天卻詭異的莊重起來。

佛殿里。

三座金大佛正對著大門。

從殿門掃進,照出一條敞亮路徑。

束的盡頭,是跪在佛像前的傅言真。

慈佛垂著眸,似在看他。

一時人分不清,鍍在他上的是日,還是其他的什麼。

傅言真在佛前三叩首,最后雙手合十,眼皮合上。

甚是虔誠。

曾如初微微有些失神,這是第一次看傅言真這麼神肅穆。

下山的路上,曾如初終于忍不住問他,“你信佛?”

“之前不信的。”傅言真說。

“現在信了?”

傅言真笑了聲。

應該還是算不上篤信神佛。

陪外公來過這里不下十回,這是第一次踏進佛殿里面,也是第一次叩首敬香。

他微揚著頭,只見蒼穹高懸于頂,青山依舊蒼茫。

不過這件事上,他選擇信一回天意。

他不想得罪它。

氣氛忽然陷沉默,曾如初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像是有幾分心事。

路上無行人,風掠過林木傳來的沙沙聲,落在耳側,聽十分清晰。

“我……”

傅言真忽地開口,但只說一個字,就又頓住。

他一時語塞的很,甚至有些難以啟齒。

不知如何去解釋他這復雜到有些七八糟的家庭關系。

難以啟齒的主要原因,也是因為跟前站著的這個人,是曾如初。

他們四目相對。

曾如初看他的目很平靜,卻不知他心里正經歷著驚濤拍岸。

并沒催問。

見傅言真像是難言的樣子,只抱著“想說就說”的想法。

不想說不會勉強什麼。

傅言真默了數秒,哂了聲,“我外婆。”

他喊了趙應雪二十多年的“趙姨”。

這也是第一次這麼稱呼,即使不是當面,但還是有一點別扭和拗口。

曾如初“嗯”了一聲。

“我外婆在這里幫我跟菩薩求了一個姻緣。”傅言真側眸看過來,淺淺一笑,“就我正月給你打電話的那天。”

趙應雪當時只跟他說:“幫你求了一個姻緣。”

后來是外公跟他說“你趙姨為你在佛堂跪了一夜。”

外公那天更深層的意思,是他以后對趙應雪好一點——

要是他自己哪天不在了。

他沒有明說的那層意思,傅言真也明白。

曾如初這回也才有點明白他為什麼執意要來這里。

也想起來,他說的“那天”,應該就是聚會后的事。

那時聽到他電話里有很大的風聲。

原來他當時在這里。

傅言真后面沒再多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曾如初偏過臉去看他,見他臉上的笑意還在。

淡淡的一抹笑,卻猶勝這夭夭的十里桃花。

山還是這座山,路還是這條路,人還是這個人。

但這一回和上一回的心境,卻截然不同。

人在愿意相信神佛的那一剎那,心里在想什麼不可一一得知。

但可能,都有那麼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脆弱。

對于傅言真來說,這確實是一種輸不起的脆弱。

天意這東西,他這回不想得罪。

弄丟的姑娘又回來了,他再也不想把人弄丟。

那一抹縈繞心頭的脆弱,在他剛剛叩首完的那一剎那,終于是煙消云散。

天意伺候好了,其余的確實得靠自己。

曾如初低眸時看到他手腕上系著的紅繩。

他這麼冷狷狂的一個人,手腕上系著抹紅,真的是特別喜

廟里的僧人告訴他們這繩子要綁三個月。

因為象征三生三世。

傅言真買了兩,一,一給他自己。

他當時就系上了。

曾如初也將兜里的那也拿出來,將手腕遞過去,“傅言真,你幫我系上吧。”

傅言真笑了笑,接過遞來的繩子,順從地幫系好。

在傅言真綁好這繩的時候,非常煞風景的說了句:“明天我要回北城了。”

公司這幾天很忙,陳路秋明顯知道去江城干什麼的,只準批兩天假,讓周三就滾回來干活。

話音一落,傅言真臉上的溫瞬時分崩離析,角跟著

作者有話說:

我的評論回復被吞了好多……已經站短了,不知道能不能恢復……江江是覺得我太話癆了嘛……

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哐當哐當 1個;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夏天 73瓶;儒雅的瓜子仁 10瓶;Lin 1瓶;

非常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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